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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br>蘇汀之抿了一下唇,被嬤嬤拉著回去。轉彎的時候不知為何,她又回頭向著蘇明德跑掉的方向看。她的心緒難平,躁動不安。她不知何故,心眼里都是那張撞上來的臉。驀然思起,九歲那年,桃花樹下,金童般的小公子。那時,她便想,若是未來夫君生得那般容貌,就是日日困于繡樓過那乏味的日子倒也是甘愿。作者有話要說:祝福各位元宵節快樂!第37章第叁拾柒章萬鈞看著大門緩緩被關上,隔絕了他和蘇明德兩個人。面對蘇明曦毫不掩飾的敵意和拒絕,卻是心無波瀾。這并不是恐懼自卑或者示弱,而是一種堅定的自信。萬鈞自信蘇明德是他的,自信沒有誰能夠分開他們。所以面對蘇明曦的拒絕和刻意的阻攔——他相信蘇明曦看出了他對蘇明德的心思——他只有云淡風輕似的不在意。大門被關上了,萬鈞并不急著將小公子帶出來。畢竟離上品斗香大會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現下將小公子安置在蘇府里他也能夠放心。萬鈞在門口處站了好一會兒,直到再也聽不見小公子的聲音之后才漠然轉身離開。.烏庭役,傳聞中的皇室暗衛隊。用以傳聞二字便是概括了它的神秘莫測。皇權之下不容挑釁,違者斬立決。但是皇權被挑釁有時候就連九五至尊也束手無策,甚至不能將挑釁者斬殺。譬如光武帝時期權傾朝野的大司馬曹燴一族,縱然罷黜他曹燴一人仍舊動不得曹氏多年布下的根基,所謂的罷黜就像是懲罰曹燴閉門思過一樣。期限一旦過了,他照樣官復原職。建鄴的王公貴族如是想著,所以他們還是奉承著曹燴。直到曹燴大壽,曹氏一族齊聚曹府,在一夜間受滅頂之災,舉族被殺。除了外出求學的曹燴嫡長子曹子桓僥幸逃過一死,留得曹氏一族血脈。建鄴貴族間便有傳聞滅曹氏一族的正是烏庭役,留下曹子桓是光武帝授意替曹氏保存血脈。烏庭役直管于大魏皇帝,是皇帝手底下的惡犬陰靈。專門替皇帝除掉陰暗之下見不得光的腌臜骯臟之事,他們是不被歡迎甚至于被痛恨的劊子手。他們是躲藏在黑暗和陰影中的幽靈,陰冷危險布滿殺機。冷冽的鋒芒和永遠見不得光的臉相照映,一旦出現,便是血流成河。身為烏庭役是很可悲的一件事,盡管他們手中利刃可隨意割取人命,但他們卻無法擁有自我。普通人最為廉價的自有是他們最為奢侈的東西,因為他們只有死亡才能得到自由。他們本就是大魏王朝最為尊貴之人手中的刀,刀哪里會有自由?刀若是鈍了,便會被毫不留情的卸下刀刃重新打造。他們,是最厲害也是最廉價的武器。萬鈞,曾經是烏庭役的首領。整個建鄴,或者說大魏王朝所有的王公貴族、朝廷名官都最為恐懼的男人。烏庭役的首領就是直隸于光武帝的刀,冰冷殘暴,是最為邪性的妖刀一般的男人。不僅是被大魏王朝中樞運轉者所恐懼,就連光武帝都有些恐懼這把刀的邪性,唯恐無法掌控他。這個人,有千張臉,而誰也看不見誰也不知道他真正的性格。他似乎可以隨心所欲的在任何人的面前展現出他們所喜歡的性格,人們總是會不受控制一樣的被他吸引又會因此而恐懼。萬鈞,其實并非蘇明德所知道的那般年輕。他十五歲就殺了前烏庭役首領繼承他的位子,當了烏庭役首領幾年后答應了蘇懷秋照顧蘇明德的請求。當初和蘇明德相遇見的少年模樣不過是因為他練的武功功法較為詭異,身體的成長變得緩慢,成年人的身體卻只是少年的模樣。陪伴著蘇明德的五年間,萬鈞恰好參透了那功法,身體的成長才趨向于正常人的成長速度,但相對于他本身的年紀來說,還是顯得太過年輕。萬鈞踩在河岸邊的柳梢枝頭,捏著一塊通體烏黑的陶隕。放在唇邊,輕輕的吹動。詭異的曲調在青溪河面上響起。銀白色月華灑下,青溪河面波光粼粼。輕柔的楊柳枝拖動起仿佛紙片般輕的男人,風起,卷動他黑色的衣角。悠揚詭異的曲調飄揚著,灑在河面上、楊柳枝上,從遠處聞聲而來的爬行蟲類窸窸窣窣至地面上、水里悄無聲息的聚集而來。曲調忽然升高,變得更為尖銳詭異。冰碎水乍然破出一般,蛇群躁動猛然向上涌動,水里的則是破水而出。躁動了一會兒后,隨著逐漸平緩下來而后散開遠去的曲音,蛇群四下散開離去。萬鈞停下吹曲,余音還旋繞在江渚之上。不一會兒,一葉扁舟自遠處緩緩駛來,扁舟之上站著一人。黑衣黑靴、長發長袍,面容俊逸,鏗鏘一好兒郎!來人正是現任烏庭役首領,劍翎。劍翎沉默的看著萬鈞,神色間有些難言的觸動。他單膝跪下:“將軍?!?/br>萬鈞溫和一笑,“好久不見了,劍翎?!?/br>劍翎頓了頓,抬頭說道:“將軍,不是死了嗎?”“你很期待看見我死?”“不。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將軍在烏庭役眼中已經是死人?,F在您用蛇曲喚我出來,是有何事吩咐?”萬鈞雙手背在身后,俯瞰著劍翎。“我想要有關于建鄴孟氏所有的資料?!?/br>“將軍,您現在并不是烏庭役首領,沒有權利——”一縷柳葉劃過臉頰,削斷半截烏發,直插|進小舟,入木三分。劍翎目光晃動了一下,道:“將軍,想殺了屬下?”萬鈞的臉上還是掛著溫和的笑,他說:“你不幫我,我沒有權利。所以只能自己去搶,譬如殺了你?!?/br>烏庭役的規則,殺了首領就能擔任烏庭役首領。重新擔任首領就有權利使用,就能保護蘇明德。所以就算被拒絕了,萬鈞也不擔憂惱怒。劍翎心口一窒,瞪著眉目含笑、朗如君子的萬鈞,不可避免的感到受傷。他無父無母,將授予他武功的萬鈞視為唯一的親人。兄長、師父、父親,這些標簽都貼在萬鈞神上,但于萬鈞而言,他似乎可有可無,甚至可以無所謂的被殺掉。劍翎漠然站起,抬頭,冷冽如刀的殺氣迸發。“將軍,您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無情啊?!?/br>無論是昔日的同伴還是屬下,都可以說拋棄就拋棄,沒有半點留戀。恐怕這世上再也沒什么人可以引動他的喜怒。不,應該還有一人。“將軍,您對蘇明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