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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眸黑沉,顯然是動怒了?!澳氵@六年待在我身邊都是有目的的?你、到、底、是、誰!”他咬著牙一字一句質問。阮嘉愧疚又無從辯解,咬著唇搖頭,眼淚簌簌落下:“我不能說……”“但是除了這個,其他的我都沒有騙你!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她擦擦眼淚,神情落寞。張言默自嘲一笑,和這個女人之間最后一點情分蕩然無存:“我只問你,這本東西和卓逸有沒有關系?”能猜測到會做出這種事的,只有那個變態。但是時間不對,除非卓逸在大學期間就開始起了心思。這時候為保護雇主的信息,阮嘉十分清楚自己應該撒謊!但她說不出口,欺騙、欺騙,六年了還不夠么?!緩緩的,她搖了搖頭。真相陷入更大的謎團當中,除了卓逸,還有誰?張言默心念一閃,手指攥緊手里的本子,艱難的問道:“卓逸不是跟蹤我的人,對嗎?”這一次阮嘉沒有說話,亦沒有搖頭點頭。第63章決裂凌風大廈是春城最高也是最美的大廈,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個城市。天臺餐廳環境清幽,燈籠點綴在花架中間,散發朦朧的橘光。透明的玻璃地板下一條銀河似的碎屑星光帶蜿蜒流動,帶領來人走到靠窗的桌前。整個天臺餐廳只有季霄和張言默兩位客人。鮮花布景前佇立著演奏小提琴的侍者,柔和的晚風送來花香與悠揚的音樂。“來了?!奔鞠鰧ψ邅淼那嗄挈c頭。嗅到他今晚用了自己送的香水,餐桌下,季霄雙腿交疊起來。張言默走近到入座抿著嘴沒吭聲,浪漫的氣氛沒有打消他的疑慮。因為青年慣常保持沉默,季霄見狀不作多想,招呼侍者上餐。第一道紅酒鵝肝上來,張言默慢吞吞的用刀叉切,視線始終落在餐盤上。季霄摸摸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微勾嘴角,將香檳往他那移一點:“配點酒味道更好?!?/br>張言默抬頭看他,眼神少了熱戀的感覺:“怎么想到來這種地方吃飯?!鼻颇切├寺逵牡牟贾?,很適合情侶約會,但顯然不是季霄的風格。“這里風景不錯?!奔鞠鲇孟掳椭赶蛩砗?,“看城市夜景的最好餐廳?!?/br>張言默扭身去看,透過玻璃可以望見黑夜中星星點點的光聚集著。燈的河流流動著,使得天邊的云霞染成紫色,這是只有在最高層才能見到的美景。“手給我?!鄙砗蠛鋈豁懫鹇曇?,季霄剛才離開了位置。張言默順從的牽著他的手起身,來到玻璃墻前。被人從身后環腰摟住,動了動手指,他終究沒有拒絕。季霄親吻言默的耳尖,頭發蹭到他臉上,曖昧而溫情:“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很愛你……”心一酥,身體的反應更加誠實,從尾椎處滋出電流竄上后腦。張言默無法抵抗溫柔的季霄,不自覺放柔:“嗯,沒有?!?/br>“我愛你?!鄙硢∩ひ粽f出情話,麻痹了青年的耳朵。季霄又壓下去親吻他的耳垂、臉頰和發頂,在他耳邊呢喃道:“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要忘記這一點?!?/br>張言默轉過身回抱住男人,頭抵著他寬闊堅硬的肩,安靜地,似乎用舉動做出了回答。兩人擁抱了一會兒,戀戀不舍的分開。張言默雙手還放在他身上,低聲道:“手機借我一下?!?/br>沒有說明原因,但季霄對他十分放心,二話不說便遞了過去。張言默扭身回避,不是撥號,他打開了通話記錄。除去有名字的電話,只有一個是陌生號碼……不管是不是正確的,張言默都撥了過去?!班健健眱陕?,那頭接通了卻不說話。張言默也不主動開口,直到那邊率先敗下陣來,熟悉的女聲嘆息道:“是我?!?/br>后面的話聽不清也無須再聽。張言默臉色“刷”的變得蒼白,這一刻印證猜測,可他寧愿自己沒有打這通電話!為什么是他?偏偏是他?騙子,一切都是季霄安排的騙局,到底是為什么!張言默胸腔翻涌,有東西被堵著快要沖破喉嚨,他痛苦的握緊拳頭抵住心口。“怎么了?”季霄發現不對勁,想要扶住他卻被一巴掌拍開。“別碰我!”“你太惡心了?!?/br>厭惡的眼神赤/裸/裸不帶一絲遮掩,刺痛季霄的雙眼。還有那兩句足夠把人傷的體無完膚的話,瞬間狠錘季霄的心臟一拳,他終于慌張起來,急忙去抓張言默的雙手:“言默!別跟我置氣?!?/br>“阮嘉是你派來的,你到底想從我這兒拿到什么!我給你行不行!”張言默推開他,強忍著沒流眼淚,只是胸口的疼痛讓他無法呼吸。手段不是這樣用的,難道對他來說感情可以隨便算計?這些日子以來只不過在表演?可剛才他還信誓旦旦說著,我愛你??!突然的變故殺的季霄措手不及,他甚至沒空追究張言默怎么會知道這件事。從口袋里摸出和手上一對的戒指,季霄單膝跪在張言默面前,虔誠真摯的仰望著他:“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言默,再相信我一次?!?/br>“我會給你慢慢解釋?!?/br>“因為太想得到你。我錯了,不該用那種方式……這是給我們定做的戒指,戴上它好不好?”這個高傲冷漠的男人也有對人低聲下氣認錯的一天,語氣近乎哀求。居高臨下看著季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張言默無法在一瞬間將感情收回,甜蜜化作綿長的疼痛,看他痛苦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他接下季霄托著的戒指——季霄心里一松,期待的望著他。可張言默取下后看也沒看,隨意扔在地上,面無表情說道:“我不接受?!?/br>“到現在才發現,原來我從來沒真正了解過你。季霄,你心機城府太深了,六年呵……”他與季霄錯身而過,聲音輕得像飄蕩的羽毛:“以后我們兩清,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不要再來找我?!?/br>演奏的侍者不知何時悄然退場,天臺上靜悄悄的,只剩燈光依舊。十月的夜風微涼。陰影中,季霄單膝跪地一動不動,良久……忽然,他放下另一只腿,撐著地板摸索那枚不知滾到何處的戒指。椅下,桌下,燈光太黯淡影響視力,他就用手一寸寸摸過去,偏執認真的可怕。不悲不喜,季霄的神情十分寡淡,渾身卻有種粘稠陰郁的氣息。當指尖碰到小小圓環,他忽的咧開嘴笑了。虛浮的腳步像踩在棉花上,張言默恍惚著開門,拔了鑰匙卻忘記關門。邊走邊拆開剛從門衛室拿來的信,那是一封海外信件,里面只有一張信紙和照片。張言默捏著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