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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玉拿出來!”司馬沖搖了搖頭,一雙眼陰冷地盯著他。阮孚頭一回遇上這狀況,回身對青衣少年道:“去跟王長豫說一聲,玉找著了,給條瘋狗叼走了!”王悅聞訊過來的時候,一推門就瞧見阮孚在往死里踹地上一小孩,他想也沒想就把人喝住了,“阮遙集!你干什么?”阮孚差點沒給司馬沖氣瘋,他讓司馬沖把玉拿出來,結果這狗東西撲上來就咬他,差點沒把他咬下根手指頭。他怒極哪里管你是誰,踹死再說。他回頭對著王悅道:“來得正好!玉給他偷了!王長豫你問問!”王悅一愣,給偷了?他走上前去,司馬沖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了,瞧見是他,眼里閃過了一絲瘋狂,王悅冷不丁地給他那陰狠眼神嚇住了,他問道:“你偷了玉?”司馬沖盯著王悅良久,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是我偷的!”他死死盯著王悅。王悅頓住了,他朝著司馬沖伸出手去,“把玉拿出來,我不同你計較?!?/br>司馬沖的眼神陰冷起來,他渾身都止不住地顫抖,卻是由于興奮,他沖著王悅搖頭。王悅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被挑釁了,他一字一句低聲道:“把玉拿出來?!?/br>司馬沖也不跑,站在原地杵著,手里頭捏著那只快給阮遙集踹散的風箏。王悅失了耐心,在宮里頭手腳不干凈的人死的最快,這小小年紀就會偷雞摸狗,誰教出來的?他最后冷冷說了一遍,“把玉拿出來?!?/br>司馬沖忽然朝著王悅撲過去張嘴便咬,王悅抬腳直接將人踹了過去。被踹中的司馬沖重重他摔在地上,一雙眼卻是熠熠,疼痛感刺激得他血脈賁張,那是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所有人都在看他,所有人都沒辦法再忽視他,他重新活了過來,渾身的血都在叫囂,王悅那一身朱紅就像團火似的在他心里頭發燙。他想被人看見,他想被人重視,他覺得王悅踹死他也無所謂。阮孚在一旁直接拍手稱好,“王長豫你跟他廢什么話?宮里頭偷竊要砍兩只手,還要上兩百板子,沒人能活!他不是嘴硬嗎?弄他!”王悅起身看著司馬沖,“聽清楚了?”司馬沖盯著他,王悅跟他說話的時候,他渾身都在抖,那是在對他說話,對著他一個人,說這一句話。匆匆忙忙趕到的老太監一瞧見院子的場景就愣住了,建康城最有權勢的幾個世家紈绔全在院子里頭,他得知了來龍去脈后當場便決定將人按例拿辦,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這司馬沖算哪門子天子,若不是怕被人說殺子,皇帝巴不得他死了干凈。他也沒提這些,只讓人將司馬沖拖下去。在在這時,王悅抬手將人攔下了,他忽然狠狠踹了腳司馬沖,“不想死把東西交出來!”司馬沖蜷縮著,聞聲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陰狠。王悅直接抬腳又踹了出去,“拿出來!”“我的?!彼抉R沖終于開口說話了,他只說了兩個字,那樣子瘋狂而猖獗,他抓著風箏望著王悅,一字一句道:“我的?!?/br>王悅這一腳直接將人踹了出去,“你的?”司馬沖忽然朝著王悅吼道:“我的!我偷的!就是我的!憑什么還!”王悅被激怒了,他沖上去又是一腳,這要是他弟王敬豫,他今天能活活把他踹死,“你再說一遍?”“我的!”阮孚忙上前來將真火了的王悅拽住了,“別別別,你別動手,臟了你的手!這種人你看都別看一眼,直接交給宮里頭掌事的處理……”司馬沖忽然暴怒般地沖上來撲向阮孚,王悅想都沒想下意識又是一腳踹出去,這腳沒留勁兒,司馬沖飛了出去,嘩一口血噴了出來。摔在地上的司馬沖猛地大聲嚎了起來,他抱緊了那終于摔爛的風箏,大聲地吼,大聲地嚎,他努力拼著那風箏,風箏骨架已經被王悅徹底踹爛了,他從地上的泥灰里扒著碎片,八歲的小孩,嘴里全是血。他說:“我、我只想玩、玩這個!”他甚至不知道手里頭的東西叫什么,不明白在王悅手里頭它為什么可以飛起來,他沒見過的東西太多。他只是想玩風箏。他哭吼道:“沒有偷!沒有偷!”他抓起那風箏沖著王悅吼道:“你賠!你賠!”阮孚在一旁都看呆了,“賠個屁!”王悅看著司馬沖那滿嘴血的癲狂樣子,饒是他膽子大,他心里頭也寒了下,一愣神的工夫,他的腿給撲上來的司馬沖抱住了,王悅差點沒跳起來,抬腿就踹他,下意識喝了聲“滾!”司馬沖嘴里的血溢出來,他跪在了地上死死抱住了王悅的腿,“你賠!你賠!你賠我!”怒吼不知何時又變成了哀求,“求求你!求求你!別走!”王悅這時候哪里聽得見司馬沖說什么,直接一腳將人踹飛了,這一腳沒留勁兒。司馬沖蜷縮地上,渾身抽搐。王悅低頭看著他,眉頭輕抽。司馬沖瞧見那群人轉身離開,他想起來,卻又是一口血噴出來,他眼睜睜地看著那群人又走遠了,也沒人把他拖去問罪,好像所有人又把他當了個物事。他趴在地上大聲嚎叫著,手里頭緊緊抱著那風箏,直到眼前一陣發黑。司馬沖醒來的時候,他躺在了屋子里頭,這是間干凈而整潔的屋子,點著安神香,大夫來瞧過了,有宮女在屏風外頭忙碌。王悅臨走的時候,瞧著司馬沖年紀小,終究忍住了和他計較,對那掌事太監說了句“算了”,他給司馬沖喊了兩個大夫再走的。后來庾家小姐的玉佩找著了,她說是自己弄錯了,沒丟,又道,也不是什么重要東西,世子費心了,輕飄飄的幾句話落下來,郡主聞聲都皺了下眉,問道“不重要你讓人家連夜幫你找?”沒日沒夜找了好幾天的王悅卻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忙攔下了郡主,打圓場道:“找到就好,找到就好?!笨ぶ鳟攬鼋o王悅翻了個白眼,全是眼白的那種。王悅這頭給庾文君賠笑,心底卻是突然咯噔一聲。那天司馬沖醒過來的時候,床邊放了只嶄新的青色風箏。建平宮里頭多了人,王悅來的時候司馬沖還在睡,王悅從那大夫嘴里知道了這就是那位天煞孤星的三皇子,悶了半天倒也沒說什么,把上下打點了一番后就走了,都走出去大老遠了,又想起什么似的折回來又給司馬沖床頭放了只風箏。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了,王悅是個過腦便忘的人,如今和他說庾文君那塊玉他說不定還有些印象,要是和他說司馬沖那風箏,他估計要想半天。王悅從始至終都沒明白司馬沖究竟恨他些什么,恨他當年踹了他又打了他?那他在不久之后也還盡數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