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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端回去,或者綁回去,拿條鏈子栓我屋子里頭?!蓖鯋傆值?,“打頭一回在謝家見著你,我就想這么干了!”他低頭認真地看著謝景。謝景不覺失笑。王悅拍了下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些,在謝景的腳下席地而坐,“行,說正事,我今日找你,除了想同你上床外,還有件事?!?/br>謝景低頭看著他,“說來聽聽?!?/br>王悅似乎有些說不出口,擰著眉半天,終于緩緩道:“想跟你要幾個人?!?/br>謝景望著他,眼神忽然變了,面上卻依舊波瀾不驚,他伸出手輕輕觸上王悅脖頸上的細微擦傷,漫不經心地低聲道:“繼續說?!?/br>王悅沒發現異樣,整理了一下思緒,盡量讓自己說得清楚些,“我這里有份江州官員的名單,你之前是江州府的長史,我看了眼,這名單上的許多人都在你手下當幕僚,我想向你借這幾個人,等事情過去了,我再將人給你送回去,我保證不出岔子?!?/br>謝景聽著王悅的話,手輕輕地揭開王悅的領口,他看著王悅脖頸上的血痕,手指緩緩地摩挲過沾著絲血的衣領,沒說話。王悅見謝景沒說話,有些忐忑,他怕謝景又誤會自己在利用他,在腦海中謹慎地過了一遍要說的話,這才開口道:“公私弄得分明些,你將人借我用兩日,王家欠你個人情,以后我會還?!蓖鯋傄矝]轍,不說清楚感覺自己在利用謝景,說清楚了,似乎又有些太過生分。謝景聽見了,卻仿佛無動于衷似的,他望著王悅的臉,一雙漆黑的眼有些晦暗不明,過了一會兒,他緩緩道:“把名單給我?!?/br>王悅猛地松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了謝景。謝景看著他的手,王悅掏東西時,他看見了王悅手腕上一閃而過的擦傷,他一個字都沒說,接過名單,垂眸掃了一眼,心里有了數。王悅開口道:“盡量快一些,我時間不夠?!?/br>謝景看了他一眼,也沒問王悅要這些人做什么,緩緩道:“今晚在這里留宿?!?/br>留宿?王悅聞聲一頓,他今晚還約了司馬紹見面,留宿在謝家,他這不是耍司馬紹嗎?王悅望著謝景,斟酌道:“今晚我在王家有些事,我沒法在這兒過夜,這樣成嗎?我明日再過來,留多久都成?!?/br>謝景望著他,沒說話。王悅看了謝景一會兒,終于察覺出謝景的眼神似乎較平時有些不一樣,他忙回想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沒發覺哪里有異樣,“謝景?你怎么了?”他笑了下,“在想什么呢?”“你服了多久了?”那聲音很冷淡。王悅猛地僵住了,渾身瞬間動彈不得,血像是被凍住了。謝景垂眸看著他,眼神說不上是什么意味。王悅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什么?”王悅也不知道自己怕些什么,下意識就開始略顯慌張地掩飾,“你在說什么?”謝景活了兩世,見過許多人在他眼前耍心眼,王悅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但王悅是唯一一個讓他不悅的,他抬手輕輕摸了下王悅的臉,感覺到王悅一瞬間的僵硬,他沒說話,眼中又暗了幾分。王悅思緒迅速運轉,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的第一反應就是否認,腦海中就剩下了這一個念頭,絕口不提,打死不認。王悅抬頭看著謝景,忽然笑了下,那笑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僵,他開口道:“名單這事就拜托你了,王家還有些事,我先走了,明日我再過來?!闭f完,他猛地起身往外走,邊走邊抬手輕輕攏了下披風。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找王有容商量對策。謝景坐在輪椅上,望著王悅離去的背影,沒說話。王悅走出去很遠,頓住了腳步,他回頭看了眼,謝景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一雙眼正平靜地望著自己,是了,謝景這輩子腿腳不便,他沒法攔自己。王悅慢慢地攥緊了手,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回身朝著謝景大步走去。謝景看著又冒雨折回來的王悅,下一刻就瞧見王悅在自己面前蹲下了。“我是服了五石散,服了沒幾天?!蓖鯋偵斐鍪肿ブ怂氖?,“我戒!成吧?我今天就戒!你別生氣?!?/br>謝景望著他,神色依舊沒什么變化,他抬起手慢慢地摩挲著王悅的臉,動作放得很慢,他比王悅活得久,見得也多,他見過太多的人毀在這副藥散上面。這是個極為狂亂滑稽的世道,太多可笑,病態與虛浮為人傳頌,正直勤勉反倒為人不齒,謝景淌這趟渾水淌了快三十年,他比誰都知道這所謂的魏晉風流下,是一截早已鉆滿了蛀蟲的風骨,而這截爛穿的風骨正為人傳唱不休。謝景是真的沒想到,王悅有一日也會走上這條路,并且三番兩次屢教不改。謝景更不知道,他的耐心最終是被王悅一點點耗盡的,耗到最后一點也沒剩下。不過就當下而言,王悅還是相當識相的。“我戒!我戒就是了?!蓖鯋傋ブ氖?,幾乎有些低聲下氣地道:“你別生氣啊?!蓖鯋傄恢毕肴侵x景生氣,然后瞧瞧這人生氣是個什么樣子,可真的到了這時,他忽然就慫了,直覺告訴他,別招謝景,千萬別招謝景。王悅認錯的態度非常之端正,他在王導眼皮底下活了二十年,就干了兩件事,一邊惹是生非,一邊痛改前非。他低著頭抓著謝景的手,有些歉疚又有些難受,欲言又止了許久,他將謝景的手貼在了自己的額頭。謝景垂眸看著他,良久,他低聲問道:“怎么想到去服五石散的?”王悅低著頭,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王家這兩日事情太多,我覺得有些累,便服五石散提神,你若是不喜歡,我停了就行了?!?/br>謝景沒說話,看著低頭用力地抓著自己的手的王悅,他瞧不見王悅的臉。不知過了多久,他伸出手,緩緩地摸了下王悅的腦袋,低聲道:“起來吧?!?/br>王悅猛抬頭看向他,他瞧見了一雙深沉的純黑色眼睛,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忽然就抖了下,那雙眼睛平靜無波,卻瞧得人心里寒意森森的。謝景看著僵硬的王悅許久,終于無聲地輕嘆了口氣,抬手將王悅散開的披風攏了下,遮住了王悅的脖頸。王悅忽然伸出手抱了上來,謝景任由他抱著,手輕輕地撫著他的脖頸,將人一點點地壓在了懷中。謝家大堂。謝景坐在案前聽著立在階下的幕僚一句句低聲說著話,袖中手漸漸攥緊了,他一言不發地靜靜聽著。那幕僚將這幾日王悅在王家的事兒大致說完了。謝景靜了很久之后,問了一句,“查出來他服散多久了嗎?”“半月有余,一日數次,劑量極大?!?/br>謝景的手極輕地一抖。半晌,那幕僚又添了一句,“世子是從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