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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回來?”他話里多了一絲玩味,她眼中的天真讓他血液有沸騰的前兆,“那是我想怎么撞就怎么撞么?!?/br> 她想象中的撞,是他用肩膀或者拳頭撞,實打實的撞。但陳敘川不一樣,這個年紀的青年人容易想太多。 “隨便,請你快點?!备导稳崞乘谎?。 他仰頭看了眼天空,清冷的月輝讓人冷靜不少,他閉了閉眼隨后垂首,望著她不染塵埃的眼,“算了,先欠著?!?/br> 傅嘉柔一副“你要殺要剮就速戰速決”的表情,卻收到他這種表明事情不能一次性了斷的回復。 “……”她沒好氣地蹬他一眼,半分都不想停留,走了幾米遠,又回過頭看著他,張唇又合上,欲言又止。 他半個身影藏在夜色中,“不走啊,還想和我呆著?” 清冷的月光下,小姑娘臉頰上似灑了一層碎雪,瑩白透亮,一雙眼睛盈滿亮光,眉間一粒朱砂,像一只迷失森林的精靈,聲音是軟的: “不是,我…我迷路了?!?/br> - “真的是陳敘川學長他,他親自送你回來的?”方媛不可置信。 傅嘉柔省去了許多細節,言簡意賅道:“嗯,迷路的時候剛好遇見,我就稍微…問了個路?!?/br> “也就是說你不過是隨便問他路,他直接把你送到教室門口?”方媛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妥妥的護花使者啊?!?/br> 傅嘉柔表情一滯,她只不過省略了他摧花的過程。 就在不久前,死寂的教室因為陳敘川的到來而變得躁動不已。原本,大家都以為他是來巡邏,坐姿端正得不行。 但最后,所有人只是眼睜睜看著大佬站在教室門口邊,對著傅嘉柔說了聲“再見”,似乎脾氣很好耐心很足。 總之一句話—— “就是不像之前我們認識的那個紀檢隊大佬,”方媛總結道,她只能得出一個結論,“之前沒有哪個女生有這種遭遇,有的只是違反紀律受到的‘鞭打’,哪有這么好的事?!?/br> 傅嘉柔面無表情:“噢,我知道了?!?/br> 方媛托著腮思考半晌:“八成學長是對你有意思,他臨走前那種溫柔眼神我現在都還印象深刻?!?/br> 溫柔眼神,傅嘉柔半點沒看出,反而覺得他臨走前的眼神是別有深意的警告。 警告她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要是今晚看到的敢透露半分,她便是死路一條。 對她有意思? 她這一次沒有下意識否認,反而,心底冒出幾個猜測,很快又被自己壓下去。 她猜不透他,之前在一中追求過她的人不少,她一律拒絕,那些人給到她的感覺和陳敘川的完全不同。 那些人大抵直白,她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目的性。 但他不同,像風一般讓人捉摸不定。 仔細想想,他好像真的沒有給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反而陰差陽錯幫她擋走不少。 奇怪的是,現在她對他的畏懼消了許多,而于她而言,他身上其實有種吸引力,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方媛見傅嘉柔不說話,權當她是默認,追問道:“你覺得陳敘川學長是什么樣的人?” 傅嘉柔回神,“是個脾氣很壞、很記仇的人??傊俏也幌胝腥堑娜??!?/br> “其實之前又很多女生上趕著想招惹他,但是自從傳出那件事之后,很多女生也不敢去惹他了?!狈芥抡f。 “哪件事?” “我也沒親眼見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敢隨隨便便亂說?!狈芥伦兊弥е嵛?,神色小心地張望教室門。 傅嘉柔本沒有探究他人八卦的習慣,但此刻,她分明聽見自己問方媛:“沒事,也許你跟我說說,我不當真?!?/br> “那你估計會被嚇到,躲得離陳學長遠遠的?!?/br> “我現在其實就想離他遠遠的?!彼龑嵲拰嵳f,同時內心卻對有關于那人的過往有探知欲。 - 躲在草叢那會,那通未接來電是何念青打來的。 傅嘉柔已經洗漱完畢,再有幾分鐘宿舍就要熄燈,看著手機的那串號碼,她半點都不想回撥回去,盡管她現在,很想離開這個囚籠般的學校。 干脆關機,正準備長按關機,手機不合時宜地想起。 “今天怎么沒接我電話?”不變的語調和不悅。 她眼前浮現那時所遭遇的窘境,臉頰熱了一瞬,卻又被她壓下去,“沒時間,抱歉?!?/br> “連稱呼都省去了,呵,果然這所學校就是神奇?!?/br> “mama,請問您有什么事?” “好,這些日子我給了你足夠時間了,我相信你也想清楚了。所以我來問問你,還想不想回一中,繼續聽我的話好好訓練好好比賽,回歸到你原本的人生軌道?如果你想清楚了,我現在立刻幫你辦理轉學手續?!?/br> 下個月初有個全國性的藝術體cao比賽,何念青其實心里很急,她原計劃中,把傅嘉柔送到清德七中,她最多可能撐一禮拜,中斷藝術體cao訓練小幾天。 沒想到,但是兩個星期過去了,傅嘉柔從沒主動聯系過她一次次,出乎她意料,但她更多的是怒。 “不用回到任何原本的軌道,”傅嘉柔聲音很沉靜,“我現在的生活就挺好的?!?/br> 何念青皺眉:“傅嘉柔,知道突然中斷訓練,對一個專業藝術體cao運動員來說是多么大的打擊嗎? “我知道?!彼苊黠@感覺出,十幾年日復一日的訓練突然停止,她很明顯感覺到身體柔韌的退化。 “很快之前建立起來的身體基礎都會功虧一簣,對手分分鐘就能把你甩到身后,別說什么站上國際舞臺,連全國性的比賽都未必能輪到你上?!焙文钋嘣秸f越激動,“要不要回來?” 何念青只等她回復一聲“好”,然而,半分鐘過去,電話里是好一陣沉默。 突然間,宿舍的燈被自動切斷了,室內漆黑一片,傅嘉柔耳朵里,周圍的嘈雜聲被放得無限大,她說:“不用了?!?/br> 何念青要的根本不是她回去,而是冠軍和榮譽,換誰上都一樣,只不過她作為她女兒,是可以壓榨的最好人選。 所以,憑什么。 “你別以為這只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當我這么多年為你的付出都是放屁不成?!焙文钋嗾f著。 是啊,這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她的人生從來就沒有自己支配的機會。 以前她沒得選,現在不一樣,她好歹能夠脫離原本令人喘不過氣的束縛,盡管不得不在環境惡劣的地方。 “喂傅嘉柔,你講電話能不能將快點,要是呆會宿管阿姨看見了我們整個宿舍都被拉下水,我們受罰先找你算賬?!?/br> 齊心不滿道,一腳踢在傅嘉柔床底的收納箱,聲響很大。 齊心的咒罵,正正好落入了何念青耳朵里,看來傅嘉柔說的什么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