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決心的眼神。朔夜很愛這樣的炎凌耀，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是把愛人放在第一位。

「真是的……你才剛站穩腳步沒多久，要多為自己想想啊。演藝圈瞬息萬變，一不小心就會被刷掉的……」

「沒問題的，我有辦法?！寡琢枰首麝幒莸卣f?！杆麄冊趺磳ξ?，我就怎么對他們?！?/br>
朔夜眼皮一跳，苦笑?！秆?？」

炎凌耀看了一眼朔夜，表情陰冷?！肝矣心莻€負責人的把柄，以牙還牙正好，絕對不讓他們好過?！?/br>
「你要威脅他們？」

「他們獅子大開口向公司要挾八千萬，但我也不能就這么讓公司公開我們的事?！寡琢枰壑谐錆M不屑，表情變得凌厲?！肝也粫屓魏稳藗δ恪∫?？」

「??？」

「你怎么了？」

「啊，不是……只是……」朔夜無奈地搖了搖頭?！钢皇菦]想到，你也有這么陌生的一面?！?/br>
「是嗎？」炎凌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陰冷的表情像風一樣竄得無影無蹤?！改俏移匠Ｊ鞘裁礃幼?？」

「呆呆的、很活潑、很陽光，總是充滿朝氣。有時候很笨，有時候又很細心……」朔夜歪頭想著，「你的人緣一定很好，就像光一樣?！?/br>
「我像光？」誰知炎凌耀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哪這么好？小夜你忘了，我脾氣差，以前有一次差點打傷你?！?/br>
「但你沒有?！瓜氲阶惨姵艿哪且淮?，炎凌耀的恐怖映在腦海中?！改愫苌鷼?，但你終究沒有傷害我?！?/br>
「被你這么說還真慚愧?！?/br>
「慚愧？」

「看你把我說得這么好，但前一秒我還在想回去之后要怎么威脅那個負責人呢?！寡琢枰癖淮驍〉亩肤~般垂下頭?！负鋈挥X得離你好遠喔。小夜這么善良，我卻是這種德行?！?/br>
朔夜一下聽得懵了。他善良？

看到朔夜不解中帶點聽到笑話般的眼神，炎凌耀自顧自地開始解釋起來?！敢驗樾∫箍偸菫閯e人著想?！?/br>
「你從哪看出我常常為別人著想？」這小子該不會是壓力大到開始胡言亂語了吧？

一雙手忽然伸了過來，捧住了朔夜的臉。溫熱溫熱，令朔夜收起玩笑的表情。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

靠到眼前的眼眸如天上的星子般耀眼奪目。輕垂著的眼簾，讓朔夜想到深情注視著伴侶的北極狼。

溫柔多情，卻震懾人心。連靈魂也會不自覺地被吞噬。

「因為小夜的眼神總是很悲傷?！?/br>
夜風吹過，朔夜打了個冷顫。炎凌耀不由分說更靠近了一點，將朔夜抵在陽臺的矮墻上。他的體溫偏高，可以為朔夜帶來溫暖。

「在看到、或想到別人也許在受苦時，小夜的眼神會更哀傷。如果是一個只為自己著想的人，不會有這種眼神?！?/br>
炎凌耀的聲音如暮春的風，微熱，帶著點點希望流進心里，包覆住絕望冰冷的心扉。

「小夜總是在勉強自己，總是在責怪自己……」

不放過朔夜眼里的動搖和震驚，炎凌耀專注地盯視著，用執著卻不銳利的視線。

「小夜善良，我舍不得?！?/br>
一句話，讓聳立了十幾年的冰墻瞬間傾倒。面具一塊一塊剝落，喉嚨發疼。眼眶一瞇，guntang的淚水簌簌而下。

炎凌耀沒有抹去朔夜的淚，漸漸地，直到潸流的淚沁濕了他的衣袖。彷彿有一世紀這么長，朔夜只是無聲地掉淚。

炎凌耀在等待，沉默不動，等朔夜自己選擇開口。

「我不善良……我是惡魔?！购韲低吹煤孟裼幸话鸦鹪跓??！肝液λ懒薽ama?！?/br>
「絕對?！寡琢枰焓值剿芬沟暮竽X杓，緊緊壓住。與朔夜額頭貼額頭，象是要給對方面對回憶的力量?！附^對不是小夜的錯?！?/br>
眼眶灼熱，胸口里有某種情緒波濤洶涌，快將朔夜淹沒。

「父親恨我入骨?！?/br>
「絕對?！寡琢枰拷芬沟拇?，僅一毫米的距離?！覆皇切∫沟腻e?！?/br>
近在眼前的人開始痛苦地啜泣，炙熱的氣息讓炎凌耀清楚地感覺到朔夜強烈的情緒。體溫快速飆高，朔夜雙眼迷蒙，腳一軟差點站不住，好在炎凌耀緊緊將他靠在矮墻上。

朔夜的身體激烈顫抖著?；貞浥派降购６鴣?，瘋狂沖擊著他。如果一個閃神，說不定就會昏倒。

「小夜別怕。面對它?！挂皇挚圩∷芬沟暮竽X勺，一手摟住朔夜的腰，炎凌耀用力將朔夜擁在懷里?！感∫购軋詮?，所以才把錯誤扛下來?！?/br>
「我是惡魔……是、是我──我害死了……」

「錯的是只顧自己感受的人，扛下錯誤的人沒有錯?！刮侵芬沟陌l間，懷里的溫度高的嚇人，但他不能放手，也不愿意放手。

善良的人沒有錯，只是會承受太多。

「小夜沒有錯、沒有錯、沒有錯?！?/br>
朔夜緊緊抓住炎凌耀的衣襟，哭聲再也無法壓抑。

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訴說過的痛苦，卻因為一句話，和那寵愛信任的眼神，而全部崩盤。

他不敢和哥哥說，因為他怕哥哥的心里深處有一個角落是責怪他的。他也不敢和朝杰說，多年過去了，這已經是他心底的禁忌。連他自己也快要忘記了。

若不是潘烈光，那些記憶也不會被挖出來。

若不是眼前的人，那些被挖出來的記憶，應該又會被自己再一次掩蓋在心靈深處。

但是傷疤被揭開的感覺卻意外的溫暖、充滿力量。

是因為這個人吧。這個無條件愛著自己的人。

朔夜用盡全力地哭，象是要把十幾年來的委屈一次哭盡一樣。

一生得一人如此，再也沒有什么好苛求的了……

?

「然后呢？」

側躺在床上，炎凌耀輕撫著朔夜光滑細嫩的肩膀，望進對方仍蕩漾著水波的美麗垂眼。

剛剛他們做了一次，哭完后的朔夜渾身冰冷，所以炎凌耀選擇用最溫柔的方式溫暖他。這是他們在一起以來最溫柔的一次，緩緩地進入，若有似無地抽動，柔情蜜意。高潮來的很晚，卻讓朔夜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過程中朔夜哭了，卻只是低聲的啜泣，那是幸福到極點才會有的情緒反應。

到現在還余韻未了。

「后來我跟哥哥就被爸爸賣到國外……」

「賣到國外？」炎凌耀有些吃驚，如電影般的情節竟在身邊上演。雖然他知道在臺灣人口販賣的案件也不少，但他一直以為那些事情離自己很遙遠。

賣到國外……那不就代表……

炎凌耀想起那些遍布朔夜全身的淺淡疤痕，心里一酸，情不自禁地輕撫著手下的痕跡。不管手指移到哪里，只要稍加留意，都會摸到微微凸起的傷痕。

小夜到底受過怎么樣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