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心卻陣陣抽痛。

「小夜……不要騙我……」

「不騙你……」勾下大男孩的身體，朔夜獻上自己的吻。

絕望哀傷的吻。

§

一切都會結束。

但是，我不知道結束來的這么快……也這么狠。

如果早知命運怎么走，當初會做那種決定嗎？

原來我不只傷害一個人。

并不是所有的殺手都不配擁有幸福。不配擁有的……只有我而已。

盡管我當面把心血淋淋地掏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我有多痛了吧……

「凌耀的老家？」洗著晚餐用的碗盤，范子陽轉頭看著正在后頭泡咖啡的潘烈光?！赴⒐?，咖啡別喝這么兇，對身體不好?！?/br>
「我身體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了？」

「什……」范子陽一下會意過來，他滿臉通紅地轉過頭，有些結巴地說：「你、你在說什么啦！」

潘烈光大笑一聲，走到范子陽身邊親了他紅透的臉頰一口。

「話、話說回來，凌耀怎么突然邀請我們去他老家玩??？」

「他說要帶朔夜回去，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去。他母親是在做觀光業的，雖然有點鄉下但是風景優美，還可以住宿泡溫泉?！?/br>
「可是他帶著朔夜回家應該別有用意吧，為什么還要我們跟??？」

「你也知道，小鬼缺乏勇氣?！?/br>
聽懂了愛人的話，范子陽笑地眼睛都彎了起來。

今天從一早就下著雨。

溼溼黏黏的，讓人渾身不舒服，心情也跟著沮喪起來。

「小夜，這件衣服后天要帶去嗎？」

久久得不到愛人的回應，炎凌耀疑惑地轉頭看去，卻見朔夜沉默地坐在床沿，象是沒聽到他的問話。

「小夜？」

朔夜安靜地看著窗外，象是在細數雨滴，又象是在想著什么。

炎凌耀靠了過去，從背后輕輕抱住朔夜。

「嗯？怎么了？」

「小夜好香……」

柔柔地勾起嘴角，朔夜向后倒去，靠在那溫暖的懷里。

「真希望可以一直這樣?！?/br>
「炎？」象是心里深處的秘密被猜中，朔夜敏感地直起身子，轉頭看身后的人。

炎凌耀并沒有放開懷中的人，而是對那略顯蒼白的唇輕啄了幾下。然后像為了鼓起勇氣般深深吸了一口氣。

「最近我仔細想想后，才發現自己對小夜真的了解不深。我不知道小夜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小夜在為什么煩惱。我唯一知道的是……小夜不是鋼琴家教?！?/br>
被看穿了？不，經過這么多事，還看不出來自己在撒謊的人才是笨蛋。

「我并沒有要逼迫小夜的意思，我也不希望小夜因為我的問題而心煩?？墒恰胍私庾约簮鄣娜?，是天經地義的吧？」

「呃……嗯?！?/br>
炎凌耀想了一下，小心斟酌字句?！杆孕∫埂阌惺裁词率俏铱梢灾赖哪?？」

「……」朔夜垂下眼簾。他并不害怕自己不回答會讓對方不高興，因為他知道，這個人總是以他的感覺為第一優先。

但就是因為這樣……自己什么都說不出口。如果這個人有點強硬地逼問自己，或許會說出來也不一定。

但是……

「小夜，跟我在一起，你真的快樂嗎？」

「當然，我不后悔！」緊張地抓住愛人的衣袖，但是這么過度的反應倒是嚇了炎凌耀一跳。

「我不后悔……絕對不后悔……」抱住炎凌耀結實的身軀，朔夜將臉埋入寬大的胸膛里?！秆住覇柲??！?/br>
「嗯？」

「你會因為愛一個人，而去背叛自己重要的人嗎？」

「重要的人是說？」

「例如……家人、朋友之類的?！?/br>
「如果真的逼不得已，我只能想辦法盡量不傷害他們?！寡琢枰嘈σ宦?，道：「小夜在擔心mama會對你有什么異議嗎？別擔心，我媽是非常開明的喔?！?/br>
「我、我不是……」抬頭看到炎凌耀疑惑的表情，朔夜馬上閉嘴了。他離開大男孩的懷抱，站起來。

「小夜？」

「我去買個東西……」

「我跟你去?！?/br>
「不用！」

大聲拒絕男孩，朔夜轉身離去。

最近越來越不安……感覺好像有什么事要發生，又像在朝著什么走去。

撐傘走在雨中，朔夜的步伐有些凌亂。

三個月過去了……自己的脾氣也越來越古怪。

朝杰在那之后怎么樣了？

玄北的事發生過后沒多久，朔夜曾與朝杰見過面。他還清楚記得當時好友那蒼白到像隨時會倒下去的臉色。

朝杰仍相信著失蹤的愛人還活在世上的某個角落，所以他并沒有絕望。但是在那之后兩人就沒了聯系，原因是朔夜找不到朝杰了。就象是人間蒸發一樣，連影子都沒有留下……

算了，別再想了。反正都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在做那種決定以后。

收起雨傘，朔夜進入便利商店，才發現根本不知道該買些什么。過兩天就要跟炎凌耀去鄉下了，也不需要再買什么才是。

隨便看看吧。

買零食嗎？要香辣的……

直到伸手拿起一包餅干時，朔夜馬上像想到什么一樣停下動作。

我在干麻啊……還記得他喜歡的口味？

倔強地將餅干放回去，正要直起身子的時候有個聲音在頭上響起：「拿了還放回去？」

關你什么事??？朔夜心煩地在心里嘀咕，不打算理會那個人。

「日子過得太安逸，忘了你自己是誰了嗎？」

冰冷的聲音讓朔夜停下動作，恐懼的細菌開始滋生蔓延。

男人推了一下眼鏡。

朔夜轉過頭來。

「華……」心臟開始一下一下緊縮。

「看來真的過得太安逸了，該有的警覺都沒了?！?/br>
努力穩下搖擺的心，朔夜咬緊牙關?！改阍趺丛谶@里？」

「遇過夕日了嗎？」

夕日……朔夜踏出一步?！改阌谐艿南?？」

華威廉冷掃了朔夜一眼，被這么一瞪的朔夜當然知道為什么。最近自己真的越來越浮動，一點也沒有殺手應有的樣子。

一點也沒有……自己之前的樣子。

突然出現在腦中的想法讓朔夜打了一個寒顫。

「他知道玄北死了，也知道是組織殺手干的好事，所以一直逼問我把任務交給誰了?！?/br>
「他、他為什么會……」

「他為什么會知道？」華威廉冷笑一聲，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瓶子。瓶子很小，大約只有人的半截大拇指，里頭裝著超少量透明液體?！杆诜块g陽臺的地上發現一滴這個?！?/br>
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此時的沖擊，朔夜覺得身體瞬間僵硬，動都動不了。

那是當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