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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此嗎?他們這些下等人永遠得不到救贖,沒有價值時只會被無情地消滅。佛陀出于憐愛而垂到地獄的蜘蛛絲,到底只出現在故事中。到了現在還這么容易心煩意亂。朔夜感覺有點煩躁,在調酒師詫異的目光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好痛。喉嚨好像有熔漿在滾沸,燒得他眉頭輕皺。但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凝雪月,果然是為他們這種人所調配的酒。隱藏在耳廓里的小型連接器傳來震動。朔夜眼神一凝,雜念一瞬間全退了下去。他定定地凝視著前方,似乎是在專注著什么。待聽完耳里傳來的指示,他毫不猶豫地伸手勾來外套披上,準備離開。一個轉身,視線竟與坐在邊角的人撞上。那個戴著貝雷帽的人,原來如此年輕,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一雙閃爍著深沉隱光的眼睛讓朔夜想到凝視著圓月的北極狼。他似乎一直看著他。不知道為什么,朔夜覺得有些刺眼。那種感覺就像直視耀眼的強光一樣,讓瞳孔陣陣刺痛。朔夜避開他毫不畏懼的目光,大步離開酒吧。「這次的委托人要求吊死?!?/br>深夜的天橋上,兩個男人。夜的寧靜被狂躁的機車引擎瞬間劃破,朔夜看著天橋下呼嘯而過的機車。隨意扎起的烏黑長發在風中飄逸,他靠著欄桿,面無表情。「……你明知道我的苦衷?!?/br>「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接?」帶著粗框眼鏡、一身西裝打扮的男人一雙眼透著冰寒。說真的,這個男人的眼神真叫人害怕。朔夜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算是默認了。「既然這樣,就照規矩來?!鼓腥松斐鲇沂?,強橫地勾起朔夜優美小巧的下巴?!妇芙^任務者,淪?!?/br>淪,一聽到這個字,朔夜的瞳孔縮了一下。「好……我接?!蛊D難地吐出應答,朔夜甩頭脫離男人的箝制。這個看似公事公辦的男人,也只有對他才會提出這么無理的要求。「很好?!鼓腥藵M意地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一本小筆記?!附裢碛袀€機會,凌晨兩點,瀚君酒店?!?/br>「今晚?」朔夜微怒,瞪視著男人,「華威廉,你是在逼我?」男人從筆記中抬頭,眼鏡后的雙眸透著一絲邪魅。他勾起嘴角,「我就是在逼你?!?/br>一股寒噤從尾椎竄了上來,朔夜定住了。「不過你可以選擇要不要今晚下手。你有一個月的時間?!?/br>「一個月?」朔夜冷笑,「你就不怕我情急失手?」「別死了就好?!谷A威廉收起筆記,一眨眼間又回到原本的面無表情?!溉羲懒?,自然有人代替你,直到這個任務達成?!?/br>心臟好像被人用攻城錘子重重撞了一下,劇烈抽痛。朔夜狼狽地閉起眼睛。「那么你搞定了,我走了?!?/br>話才剛說完,華威廉縱身一躍,轉眼間就沒了身影。夜風吹來,朔夜突然覺得有一些冷,不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組織多年的藥物培育能讓一個人的體能突破極限,卻不能讓人感覺不到寒冷。在體內的藥毒,保護著他,卻也一點一點侵蝕著他。每個組織里的殺手都是下等人。死了,馬上就會被替代。只有組織里的名冊會記得他們,但也只是代號,連真實的名字都沒有。刪除,替補,再刪除,再替補。哥哥已經被刪除了。而朔夜就是哥哥的替補。精神壓力大的時候,眼睛反而更清澈。朔夜瞪視著沒有盡頭的夜,一只手扣在天橋欄桿上,青筋暴露。他努力忽視從喉頭涌上來的酸澀,卻覺得越來越難受。好,就來賭一把吧。就莽撞一回,死了就算了。反正……他遲早會被別人所代替。原以為那個男子會回來的,但最終沒有等到。明天一大早還要去公司,可不能精神不濟地去練舞。打定主意后,炎凌耀離開酒吧。即使是首都,凌晨時路上的車子也不多。即便如此,他還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絕不會因此就亂了法紀。真不知道那個男子匆匆忙忙離開,是去哪了呢?停紅燈時,炎凌耀趴在方向盤上胡思亂想。他想認識他,了解他,但找不到機會。他并不是會隨便搭訕別人的人,雖然這樣很主動,但對他來說好像有點輕浮。他可不希望自己給那個人留下這樣的印象。還是下次就假裝不小心撞到他,然后趁機跟他攀談?或是安排個人去糾纏他,然后自己再如英雄般出現,救他于萬丈深淵?或是干脆把他勾倒,然后伸手救他的同時自己也順便倒一下,就這樣直接吻上去?「……」如果自己去應征編劇的話,真不知道會被無條件錄用還是被無條件踢出去。炎凌耀臉部抽搐,大大嘆了一口氣。編劇難當啊,還是乖乖跳舞就好了。紅燈轉換了。心思郁結下,他發泄般用力踩了一下油門,性能極好的跑車就這樣沖了出去,嚇了他一大跳。還來不及慢下車速,就見一個人影從一旁黑暗的巷口沖了出來,轉瞬間竟就奔到了大馬路上。「干!」他大驚,下意識飆出了臟話。同時急踩煞車,恐怖尖銳的煞車聲劃破天際,自己也因為慣性而撞到了方向盤上。即使車速頗快,但好在它是一輛跑車,煞車也是一等一的好。似乎沒有撞到人。炎凌耀沒心思理會自己發紅的額頭,他趕緊抬眼看看車前,卻見一個長發女人倒在地上。撞到了?要命的狀況讓他心臟狂跳,迅速下車繞到車前。「喂!妳還好嗎?」話才剛出口,炎凌耀就愣住了。眼前的不是女人,是個男人。細長烏黑的青絲隨意地扎起,在后頸處繞了個圈兒。精致蒼白的臉,宛如天作。但他的右手臂和小腿卻汩汩淌著鮮血。是他!是剛剛自己還思思念念、心心切切的他!炎凌耀大驚失色,撲跪在地上想看他的傷勢。但剛剛還倒在地上的男子卻突然清醒過來,撐起上身好似毫發無傷。「我送你去醫院!」炎凌耀心慌意亂,伸手就想觸碰朔夜。其實朔夜并沒有被撞著,他只是吃了一驚,想閃躲卻因為傷口疼痛而不慎絆倒。他看到從車上下來的竟然是酒吧那個戴著貝雷帽的人,也稍稍一愣,脫口:「是你?」「我有撞到你嗎?你能走嗎?」即使情況緊急,炎凌耀仍發現朔夜的傷口有異。手臂和小腿上的傷口利落平整,似乎是利器所致,并不是與柏油路摩擦而產生的大片擦傷。見炎凌耀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