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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雜志撰稿。還有一摞各地筆友的明信片,說他要做個自由撰稿人,浪跡天涯。 沈柯說,你內心細膩,觀察人入木三分,聽得比說的多,適合學社會學心理學。 沈柯后來又說,你太理想主義了。 現在媒體環境就是這樣,我不寫總有人寫,先出頭了再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倪芝,你沒有眼力嗎?看不出來別人不想回答嗎? 倪芝有,但她還要問。 只不過對林致然,她是真的看錯了。 他是家境優渥,任何事都可以輕松做到的男孩兒。做這些事情,收集舊磁帶和碟片,不過是他精力過剩,看了什么電影受的啟發。等過一陣兒,他可能又開始收集郵票,收集手表,收集女性朋友。 倪芝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給錢媛講明白,自己的想法。 錢媛似懂非懂,“你怎么這么較真兒呢?那你豈不是專找那種強迫癥就好了?!?/br> 倪芝噗嗤一聲。 “我不是按這樣條件找,我是希望找個厚重點的生命,一個能對話的人,一個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我要的是對話而不是特點?!?/br> 錢媛懶得思考,“行,反正你就是不喜歡他,對吧?!?/br> “其實你大可以放心?!?/br> 倪芝灌了口啤酒,慢慢講。 他們在一起也沒有正式表明,不過是雪天路滑,林致然拉她一把沒有松開?;蛟S是因為他得到什么都太輕松,兩人幾乎沒什么親密舉動就分開了。 從林致然的神情看,他亦不見得多動心,就是消遣罷了。 倪芝說完,還給錢媛下了猛藥,“但是我可跟你說,哪怕林致然不跟我一起,你再這樣裝蒜,永遠輪不到你?!?/br> “還用你說,被你翹了他,我腸子都悔青了?!?/br> 錢媛說完,又想了想,“總覺得怪別扭的?!?/br> “喜歡不喜歡,是你自個兒的事兒?!?/br> “那你絕不回頭了?” 倪芝點頭。 倆人互相視若無睹久了,突然再無利益沖突,一時間也不知該用何態度去對待對方。 倪芝曾經不知情下搶了錢媛摯愛,雖不是她的過錯,傷的卻是錢媛的心,但感情的事向來無對錯。 錢媛又因為怒極,倪芝被背后嚼舌造謠。 今年兩次又苦又累的活兒,濱大男生多往往是一個學院派幾個男生去的,植樹節,以及清明去七三一部隊罪證陳列館,倪芝都是因此被莫名其妙報到名單上。 倪芝尚且沒說什么,現在錢媛又要去追林致然,錢媛一向大咧,此刻也免不了尷尬。 倆人大眼瞪小眼,把啤酒罐捏得吧唧響,“那就,走一個?” 尷尬和愛而不得都在酒里,在不言中了。 公共廁所兼盥洗室里,窗戶欠了一條縫,往里面嗖嗖地灌風。 只剩下里面廁所開著的,外面黑黢黢的,倪芝就站在窗邊,聞不見廁所惱人的氣味。 倪芝喝了罐哈啤,又下來刷牙。刷完牙覺得絲毫沒有困意,便在窗邊站一會兒。旁邊是一排架子,上頭還掛著拖把抹布,窗臺上放著幾個盆栽,有人剪了塑料瓶子當澆水壺也擺在旁邊。 窗外看去,哈爾濱的夜色總是不夠沉,尤其在這五月過半的時候,或許再過三個小時,天光就盛了?;椟S的路燈照著空無一人的清冷校園,一墻之隔的街道上,燒烤攤子水肚攤子前還是有人光顧,不知何時收攤兒。 冷風灌進衣服領兒,她察覺不到絲毫困意,今天發生的,浮光掠影一般在她腦海里重現。除了陳煙橋自己愿意說的和偷聽的,她什么話也沒問出來。 只不過細思起來,陳煙橋兩個舉動,似有大文章。 在火鍋店關門以前,她多問了幾個問題,陳煙橋就問她是不是認識他。 而后在長凳上,倪芝又一次說了訪談,他立馬戒備極嚴,問她是否錄了音。如果她不把包翻個底朝天又展示了學生證,倪芝毫不懷疑,他能直接搜身。 或許是濱大研究生的身份讓他寬容,還可能因為上面寫的年齡讓他心安,十年以前她不過13歲,決計不可能認識他。 不管怎么說,他提防的態度透露了一點,他曾經或許是個知名人物。 瀏覽器輸入陳煙橋三個字,居然跳出來百度百科。 只是宿舍樓里微弱的信號讓人心生絕望。 倪芝也不顧冷風,忍著寒意把手機往窗戶的縫隙朝外塞,終于轉出來字樣。 陳煙橋(1911-1970),漢族客家人,中國版畫家。 作者有話要說: 拆分的章節,不影響內容。 第9章 鮮藕 搜索欄里的“陳煙橋”三個字。 除了這位版畫家的相關網頁,再搜不出來其他有用的信息。 倪芝看了眼這位版畫家的生辰,心知和那位火鍋店老板無半毛錢關系。 而且也絕無可能,因為同名人重了名,就讓他如此小心謹慎。 偏倪芝反復梳理了幾次他說話和動作細節,又堅信自己的感覺不會出錯。 陳煙橋兩次的反應都顯示出,他認為倪芝或許聽說過他的事跡。 并且他絲毫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最后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可能他以前確實有些名氣,但時隔多年,只在他老家范圍的有名氣。 被認為小有名氣的陳煙橋,彎著腰一點一點把鐵皮桶里燒紙留下的灰燼,慢慢撥到塑料袋里。紙都成灰了,仍不安分地飄到地板上。像他年輕時祭祖一樣吊兒郎當,不信這些封建迷信。作為三代單傳的曾孫,該他去的,他嫌熱浪熏眼,總躲得老遠。 如今卻年年燒紙,只求個心里慰藉。 等他把最后一點兒灰燼盡數撥到塑料袋里,看見鐵皮桶底下,凝固了一條殷紅色的暗河。 陳煙橋想了想,打開好久不用的電腦,聽著電腦呼呼的散熱聲,搜索圖片一個個比對口紅。鐵桶里未燃盡的一點兒口紅塑料殼,黑黢黢的只能勉強看出一點兒圓弧狀,再憑著印象,大致確認了圖片和價格,松了一口氣。 色彩的調和不過是基本功,陳煙橋又低了頭看,殘留桶底的口紅色澤,哪怕沾了灰燼,也看得出來曾經的顏色多么艷麗濃郁。 十年前市面上的口紅哪有這么貴,可即使這樣,他也要去街頭上畫兩天畫,才能送余婉湄一支。 陳煙橋家里還算比下有余,沒跟倪芝說謊,確實是從小在自家開的火鍋店練出來的。但學美術的哪有手頭闊的,買了刻刀買材料,買了顏料買畫紙。他還要玩摩托,又不愿意總管父母伸手。 所以想送余婉湄東西了,就去街頭擺幾天攤兒。 余婉湄向來喜歡買顏色淺淡的口紅,涂跟潤唇膏差不了多少。其實是淺色適合她,她嬌小玲瓏五官秀氣,著素雅的妝容,顯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