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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我曾經看這部片子都膩了,再也不想看它,現在看居然又有新的感觸。師哥你說是不是這樣?”電影放了個開場,經理就回來了,手里也拿著一張碟。他把東西遞過來。韓天縱停了電影,塞進剛拿出來的這張碟片。陳衍吞了口口水,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坐直了一些。他腦子里一片亂麻,猜想里面是什么內容,自己又該怎樣面對。白屏出現的時候韓天縱退到沙發上,一手攬住陳衍,似乎是很親昵,又似乎是怕他跑掉。屏幕上出現了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人——不是坐著,是綁著——那個人垂著頭,全身赤`裸,還有一些傷痕。陳衍的心好像被人攥住了,越攥越緊,要捏出心火。一只手出現在鏡頭里,抬起那個昏迷的人的頭。眼前白光閃了又閃,陳衍頭暈目眩,果然是單玉。一桶水潑到單玉頭上,他慢慢有了反應,眼睛抬起來的時候那只手抓住他的胳膊,用針筒往他身上注射了一點東西。“師哥,你發什么抖?”韓天縱問,似乎陳衍很奇怪。單玉徹底恢復意識了,但是表情并不清醒,反而更加恍惚,像是從夢里來到另一個白日夢中。鏡頭左邊走出一個女人,和單玉一樣幾乎什么都沒穿,她手里拿著鞭子,涂脂抹粉的臉上仍然顯得蒼老。這不是一部電影,沒有剪輯,也沒有背景音樂,清脆的擊打皮rou的聲音當然也不是音效。她停手了,又從畫面右邊走來一個赤身裸`體的高大男人,接著是另一個男人,然后是第三個男人,然后……——人的欲`望那么多,總有一些是扭曲至極的。——他們號稱能滿足客人的所有要求,你猜那些玩物又是從哪里找來的?齊安東的聲音出現在耳邊。陳衍想站起來,他想從這間房子里出去,卻有一只手緊緊地箍著他。他持續不斷地掙扎,喉嚨里發出咕嚕的嘔聲。直到因為身體的不適眼淚被逼出來,韓天縱才放開他,陳衍像逃跑一樣跑進了衛生間。韓天縱幽幽地在身后嘆了口氣。“這東西是我們接管這家店的時候找到的,師哥,是你自己要看的?!?/br>陳衍沒工夫回答他,他忙著用水沖自己的口腔,可又覺得水里全是腥臭的氣息,讓他連著水和穢物一起吐了出來。“你能怎么辦啊,師哥?我們能怎么辦?師哥啊師哥……”韓天縱嘆息似的說。陳衍抬起頭,從鏡子模糊地看到他師弟張開雙臂,似乎在笑:“It\'sVanityFair!”陳衍再平靜下來時滿臉通紅,好像喝醉了的酒鬼。他跌跌撞撞出了衛生間,韓天縱不再房里,但他的手機和皮夾還在桌上,應該是暫時離開。他在沙發上呆坐了幾秒,突然站起來,從放映機里拿出那張碟片裝好,轉身離開。他能怎么辦呢?他開始害怕獨自行動,他翻開手機,從上到下,找來找去,最后發現,也許愿意和他站在一起的仍然只有一個人。手機上方彈出推送消息,“盤點那些被抑郁癥帶走的明星”,封面是單玉的劇照,這些天到處都是他。陳衍左手捏著那盤碟子,右手握著手機,好像互相對峙的矛和盾。作者有話要說:"Fetit,Jake.It'satown."——一個微小的捏他,來自電影。第88章88韓天縱追到陳衍家里,第一眼看到的卻不是陳衍,而是齊安東。“師哥!”他氣急敗壞地喊,“你想干什么?”他眼睛探照燈似的四處逡巡,搜索那張被陳衍帶走的光碟,卻未見蹤影。他又懷疑地看向齊安東,猜測陳衍是不是把東西交給齊安東了。“師哥,”他放緩聲音,帶著點兒懇求對他說,“你把東西還給我吧,我得趕緊送回去,不然我爹又要罵我?!?/br>他說起話來就像一個害怕父母責備的孩子。陳衍搖頭拒絕:“不行,我得留著,這是證據?!?/br>“證據?”韓天縱驚訝道,“你要公開這段錄像?”“不是,”陳衍提高聲音否認,“我會交給警察的?!?/br>“哦,那警察問你東西從哪兒來,你要怎么說?”韓天縱反問,“說是從我這兒拿的?說是從我爹手里拿的?那我們該怎么辦,等警察找上門?”陳衍咬緊嘴唇,韓天縱又十分落寞的樣子低下頭,哀哀問:“你要我和李啟風一樣嗎?”這句話戳中了他的心肺,陳衍如遭雷擊,渾身一顫。“我不會說的!我就說……就說是單玉給我的?!标愌苷f。“是嗎?那他是什么時候給你的?他為什么給你,不給其他人?你和他是什么關系?你拿到這張碟片后,為什么不立即報警呢?”韓天縱連聲問。“師哥,你很會撒謊嗎?”這些問題從四面八方向他逼近,把他圍在中間,讓他難尋出路。偏偏這個時候齊安東也開口說:“是啊,陳衍,那么多事情過去,你還沒成熟一點嗎?”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齊安東,不明白他為什么也這樣說。韓天縱也感到驚訝,齊安東竟會和他站在一條線上。“你把這個東西交出去,是想再給狄輝加一條罪名?他現在的處境你還覺得不夠嗎?”齊安東問,“你有沒有想過,狄輝手下的公司會牽涉多少人,多少人要跟他一起鋃鐺入獄?那些以此糊口的人,如果一道來報復你,你又能不能承受?”陳衍像第一次認識他們。他絕望地搖了搖頭,踉蹌著后退兩步,開口確認道:“你們看過那個東西吧?”他們默不作聲。“你們是真的看過,不是我的錯覺吧?”陳衍再次問。“既然你們都看過,為什么一點都沒有觸動,為什么還能這么平靜地讓一切過去?”“你又怎么知道別人心里風平浪靜?!”齊安東忽然站起來,“可是你知不知道站在死亡邊緣是什么滋味?知不知道時刻提心吊膽等著別人的刀來砍你是什么感覺?一天天食不下咽,不能入睡,睜著眼睛提防所有人的滋味,你有沒有過?”“所以呢?狄輝手下的人,現在在哪里,在逼迫誰?還有多少人會受害?”他向齊安東逼近一步,“你們都認識單玉吧,你還和他親近過一陣,他現在死了,死了!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就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就是抑郁癥,自己承受不了壓力所以自殺?九泉之下,他的靈魂會不會安息?!”齊安東偏著頭,看了他幾秒,說:“我從來不相信人有靈魂,更不相信轉世。我這輩子信的就是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