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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路的人太多太多,實在不少寧致新一個了。“陳衍哥,我只能想到東哥了……其他人都不會幫我的,只有東哥,東哥還可能拉我一把。他和狄輝關系那么好,而且不像他們那樣無情……”“不對,”陳衍打斷他,“你看錯了人。他也清楚他和狄輝關系好,他早該知道你的處境,要是他真和你以為的一樣,根本就不用你求他。那天你被帶走,他說什么了?他阻止了嗎?”寧致新愣愣地望著他,陳衍又說:“齊安東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好人。我會替你告訴他,但是他幫不幫你就是他的事了?!?/br>看人不清,識人不明,有一點小聰明,卻心比天高。寧致新今天不被狄輝坑一把,明天也會被李輝劉輝害慘了。可他畢竟只是個孩子,現在除了一點工作也不求什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他欣喜若狂地晃著陳衍的胳膊。那天晚上他看出了陳衍的軟弱和愧疚,今天又看出了他的動搖。他實在無路可走了,才到這里來碰碰運氣,而陳衍真的沒讓他空手而歸。他好不容易才把寧致新送走,對方站在樓下,期盼他帶自己上去坐一坐,也許最好能碰見齊安東。陳衍堅持一步不挪,他也只能帶著點遺憾和不甘離開了。電燈打開照徹一室空蕩蕩的布景,他心不在焉地坐在沙發上。出于一時的感同身受和微妙的愧疚,他答應了寧致新。當那點情緒褪去,他才開始思考自己的處境和自己做的蠢事。他該怎么和齊安東開這個口?因為心血來潮去求他幫個不相干的人——真不把自己當外人。齊安東會怎么做,是會無視他,還是會嘲笑他,狠狠羞辱他一頓?他陷在對自己的斥責和懊悔中,同時仍然覺得如果他是憑自己的力量,能幫一幫寧致新不是什么壞事??升R安東沒義務替他去行這個善舉。他盯著天花板上的燈,盯到眼睛發痛時看見齊安東挾著風塵進到家里。他的身影和頭頂投下的燈光交纏在一起,外套上升起一陣屋子里很久不曾有過的煙火氣息。他動了動干枯的嘴唇,喉嚨一片苦澀。寧致新那么天真、可憐,又殘忍,他怎么能在看到那天的一切之后,還認為他和齊安東如膠似漆、琴瑟和鳴?他站起來直視著齊安東,對方脫了衣服,撞到他直白的目光,幽幽看了一會,突然笑著朝他走來。陳衍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嘴里稍微濕潤了些,他盯著齊安東逐漸放大的臉,等待著不知什么舉動。那張臉接近他,又掠過他。他們擦身的時候齊安東的手輕輕劃過他的腰,他走到臥室門口,轉身對陳衍勾勾手指。陳衍走進臥室,燈光依次滅了。他實在沒法在這樣的情境和態度下提起寧致新。明天,明天吧……他想。第42章42陳衍跟齊安東提起寧致新的事,把他今天跟自己講的話說了一遍。不出所料,齊安東眉頭一皺,顯出兇相,就要拒絕。陳衍了然地等著他的回答,他早知他不會幫忙。既然答應了寧致新替他問一問,問過已經算盡了責任。寧致新也許會認為他沒有盡心盡力,但他也無暇顧及。結果齊安東忽然眉心又一展,問他:“你知道他和狄輝是怎么鬧起來的嗎?”“狄輝喜歡上其他人了?!?/br>“那又怎么至于對他這么絕情?”陳衍不明白,他以為狄輝本就是這么絕情的,用完就丟,難道他不是這樣?“他跟狄輝的小情人爭風吃醋,沒爭過別人,還看不清自己的地位,亂出風頭亂說話,這些他跟你說了嗎?”“沒說,”陳衍搖頭,“他不說我也能想到他是這個樣子,他是做錯了,可他不至于活該落到今天的地步。他家里……家里還有父母要養,為什么一定要把人害到絕路上?”齊安東朝他走近一步,低頭俯視他:“你倒是很會為別人cao心,怎么,覺得他可憐,憐憫他,要去充好人?還是看他被棄如敝履,同病相憐?”陳衍往后退了退:“要是你不想幫他,就算了,我以后不接他的電話,就當沒這回事?!?/br>“哪能當沒這回事呢!誰知道今天過了,你會不會又暗地罵我冷血無情,見死不救。你腦子里裝的什么我是一點猜不著,說不定以后你一邊跟我上床一邊在心里罵我,我可受不了?!彼庩柟謿獾卣f。“不會,你又沒義務幫他,我還不至于這么……這么……”他結巴了半天。“行了,幫就幫,顯得我多斤斤計較?!?/br>他驚訝地抬頭,齊安東居然收起了那副嘴臉,變回平常模樣。然后飛快的,他又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只要你記住今天你說的話,以后別后悔就成?!?/br>陳衍心里越發不安。齊安東反常得有些詭異,莫非內里還有不為人知的枝節?受洪子珍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的邀請,陳衍在片場出現的非常頻繁。他一到片場,就兼挑兩擔,既是編劇,又是齊安東的助理,每天給他跑腿捶背,還要滿足他各種無理要求。一開始片場的工作人員都盯著這邊,后來見怪不怪,也就不看了。每天對著這么多人伺候齊安東,陳衍心臟都練大了不少,場記姑娘偷偷跑過來問他和齊安東什么關系,他笑著說,熟人唄,還能是什么?但后來他漸漸察覺旁人的眼神變質了,片場傳過一段時間關于他和齊安東的風言風語,不知是被齊安東還是被洪子珍壓了下去。也是,這么整日整日地待在一起,傻子才看不出他們是什么關系。這兒還真有一個傻子,倪正紅就是。他天天在陳衍眼前晃悠,一個月了還傻乎乎帶點羨慕地跟陳衍說,你跟東哥關系真好啊。在跟洪子珍合作以前,陳衍很難想象片場會有這么畏首畏尾又不合群的人。倪正紅在片場辦砸了不少事,每次洪子珍眼看要發火大家都幸災樂禍,可最后洪導又奇跡般地壓了下來。有些事錯過多少遍了,陳衍看到他縮手縮腳的樣子都恨不得替他去做。起初看在他是倪正青弟弟的份上陳衍還特意照顧他一些,時間長了,耐心也被消磨光了。而齊安東從來不因為他是自己經紀人的弟弟就對他和顏悅色,他似乎很不喜歡倪正紅,說不上為難,就是看到他只當空氣。陳衍也沒看出他有什么才華,平時討論戲,他也不太敢插話,一開口似乎跟別人全不在一個調上,人家拉著二泉映月呢,他忽然搖起撥浪鼓來。就說他們幾個聚在一起討論齊安東結尾的一場戲,說的好好的凄美悲愴,他橫插一杠子說這時候把劍撂在地上是不是顯得更加憤慨一些?他似乎也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