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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落在地上的大衣撿起來好好地掛在架子上,便也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他略等了一會,沒等到回應,伸出手推開門,向里頭望去。滿屋蒸騰的熱氣下齊安東正在沖澡,水打在他背肌上,小麥色皮膚下的肌rou像巖石一樣毫無顫動。水流匯入他脊背的凹陷處,順著rou體的起伏滑落到結實的臀部。他的雙腿健壯有力,小腿肌rou隆起,卻不過分粗,穿上了西褲演病入膏肓的貴公子也無人質疑。齊安東微微低著頭,后頸上那塊凸起的骨頭在水里反著亮光。他聽到響動,側過臉,沾濕的短發貼在額前,又長又密的睫毛掛著水珠,半掩住眼里的惡意和嘲諷。“怎么,來討好我了?”“對不起?!标愌艿吐曊f。他本想向他解釋自己沒有看到短信,或者撒個嬌賣個慘,說mama生病急著用錢,但對著齊安東這張臉實在說不出口。他就像莎樂美,他是這樣英俊,并且對他懷有情意,但這英俊和愛卻要他的頭顱作代價。他不敢相信對方甜蜜的假象,如果當真告訴他家里的狀況,不知道他會怎么算計自己。當然,情好日密時他會幫助他,無微不至、不求回報,可萬一哪天得罪了他……陳衍是一定會得罪他的,他沒安什么好心。他再也沒有說出實情的念頭了,齊安東曾經問他家里的情況,他只遮掩著說從小就窮,沒見過什么世面。前段時間他們過得很好。齊安東有意要對一個人好的時候,一舉一動即便是裝出來的,也讓人無法自拔。陳衍幾乎快忘記他是怎樣的人。他的溫柔讓人沉迷,他的本性又讓人憎恨,在誘惑和仇恨交織的漩渦中陳衍開始和自己慪氣,并在想象中同齊安東慪氣,似乎這樣就能得到片刻安寧。“我以后不會問了?!彼吐曊f,作出讓步。齊安東冷笑一聲走過來,把水流帶向他,他下意識地往后縮了幾步??吹剿膭幼?,齊安東也停下來,漠然地看著他,帶點諷刺。陳衍掐了把手心,壓下退縮的沖動迎著他走過去,放任水往自己身上沖。冬天的睡衣打濕了裹在陳衍身上,重得要把人拖下地。齊安東故意把花灑對著他,把他干燥的頭發也澆透。他一動不動溫順地站著,齊安東更不耐煩,粗暴地把他拖過來攔腰扣在懷里,讓水直直地沖刷他的臉。陳衍反應不及,嗆了一大口水,開始咳嗽,一聲聲咳嗽的間隙又有更多的水灌進口鼻,他終于忍受不住掙扎起來。花灑被扔在腳邊,齊安東左手仍緊緊環著他的腰,讓他扭動推拒卻逃離不得,右手從下方伸進去把他的睡衣掀到腰間,毫不憐惜地在他皮膚上揉捏,留下一道道迅即可見的青紅痕跡。噴出的水流向上沖刷著他的小腿,偶爾有幾道直沖上腰間,打得皮膚刺痛,讓他發抖。他有點兒慶幸鏡子上蒙著霧,藏起了自己狼狽的樣子。他開始有點怕了,身上各處傳來的疼痛讓他幾乎以為齊安東想把他殺死,曾經經歷過的死亡的陰影蔓延到每一根神經,在溫暖的浴室里他的牙齒開始打顫,神智也漸漸被奪走,只留下痛苦的記憶。他要緊嘴唇,一言不發,把懼意堵在喉嚨里。齊安東抱起他轉了個身,把他放在洗手臺上,讓他雙腿大張地倚靠著鏡子。他的背部在冰涼的鏡面上摩擦,濕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齊安東。齊安東似乎連他的眼睛也不想看到,騰出一只手把他的頭扭向一邊,緊緊貼著鏡面。陳衍的半邊臉蹭在鏡子上擦掉了一小塊水霧。既然齊安東不讓他看,他就不看了。他死死盯著鏡子里自己的左眼,盡力忽視痛感,讓臉上不露出厭惡。陳衍快麻木的時候那雙手突然松開了,束縛著他的力量驟然消失,他差點從洗手臺上摔下來。他趕緊坐直了,扭頭去看齊安東,只看到他擦干身體出門的背影。他愣愣地坐在臺子上,不知道該不該下去。他可能還會回來,也可能不會。“你想在這里坐一夜?”齊安東冷淡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他趕緊跳下臺面。換洗衣服在臥室,可他不敢濕著走到客廳的毛毯上,猶豫了一會,脫下衣服把自己擦干,披著浴巾走了出去。齊安東在臥室里,突然說了聲“進來”。他甫一走進臥室就悶頭往衣柜走,想拿件衣服,卻被一把揪住甩到床上,像待宰的魚在案板上彈跳。齊安東又用同樣粗魯的動作把他的浴巾扯開。他死死抓著浴巾的邊緣,手上青筋鼓起,用眼神向齊安東求饒。齊安東輕笑著,緩慢而不容拒絕地把他的手從睡衣上掰開,捏住他的下巴。他的視線利劍一樣從陳衍的眉毛劃到下頜,把他的臉劃得滿是傷痕。他在檢查一件貨物。“記得我跟你說什么嗎?!币豢诰茪鈬娫陉愌苣樕?。陳衍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也不敢隨便回答。齊安東的粗暴讓他害怕,他真把他打死埋了他都沒有辦法。人對更強大個體的恐懼攫取了他的神智,讓他從未像此刻一般懼怕對面的人,甚至徹底忘記了仇恨。“我說,”他把嘴湊到陳衍耳邊,往他耳蝸里吹氣,“看你表現?!?/br>陳衍過了很久才想起這是齊安東剛剛發來的短信——月結,看你表現。他的眼角被淚水浸濕,和沒擦干的水滴混在一起無法辨別。齊安東聳動下半身頂了頂陳衍,整個人壓到他身上,把他的空氣全部鎖住,讓他開始掙扎喘息。“好好表現,業務能力太差會被辭退的?!?/br>他去吻陳衍冰涼的嘴唇,像莎樂美戴著面紗吻她的先知的遺體。作者有話要說:之后晚上更新。謝謝評論~第11章11之后幾天齊安東對陳衍十分冷淡,但再沒有像那晚一樣失控了,這讓陳衍松了口氣。他們現在相處得更像主仆,陳衍每天端茶送水,送他出門,齊安東心安理得地領受他的討好,始終不置一詞。所以當齊安東對他說收拾一下第二天去參加晚宴的時候陳衍非常驚訝,他以為照他們的關系齊安東是絕不會帶他去什么宴會的。但他開了口,陳衍自然順勢答應,這是個難得的機會。第二天他細心收拾了一番,至少不會給齊安東丟臉。在外他們沒有特殊關系,但帶著個不修邊幅的朋友也不會讓人開心。齊安東讓他三點在家里等,他便從兩點等起,正午陽光和煦,人昏昏欲睡,卻沒等到齊安東,只等到倪正青。“東哥呢?”他也不在倪正青面前裝腔作勢,開口就問齊安東。“他和其他人一起過去,讓我回家接你?!?/br>陳衍“哦”了一聲,心里有些失望,隨即把這一點情緒扼殺了。倪正青沒有直接把他帶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