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方式幫忙擋前者的眼睛。

“以后別往我家買這種影碟。我只喜歡有漂亮女鬼的電影?！睘榱吮砻髯约翰皇悄懶?，溫純安虛張聲勢地抱怨。

周明同語帶笑意揶揄：“我以為你只喜歡男鬼?！?/br>
“我只喜歡男人?！睖丶儼裁娌桓纳m正。

因為溫純安與周明同的自然互動，從之前就焦躁到根本看不進電影的萬宗在這時怔住。耳邊不覺響起十七歲溫純安認真的說辭?！拔抑幌矚g你，未必喜歡男人?！蹦菚r他們不知道怎么討論到自己的性向。溫純安告訴萬宗，“你因為喜歡同性，所以選擇了我。我因為喜歡你，所以選擇了同性?！彼贸鼋Y論，“所以我們不一樣。我是更喜歡你的那一個，比起你喜歡我，我是更喜歡你的那一個?！?/br>
當時萬宗挺認同這一點的。他計劃離開，從一開始就阻止自己將感情發展到不舍得分離的程度……那會兒他沒想過，明知對方并沒有那么愛自己，卻義無反顧付出更多情感的那一方，究竟會有多寂寞失落。

——現在，他用親身體會得到了答案。

讓萬宗如坐針氈的電影結束之后，周明同終于選擇了告辭。萬宗將溫純安按在沙發里，以溫純安不方便行動主動表示代替對方送周明同出門。

來到門口的時候，周明同下意識往客廳那張被安置在角落的折疊床看了一眼，神情復雜到萬宗無解。這不像是知道萬宗有另外的床而安心的感覺，也不像是對萬宗晚上未必使用這張床的擔憂，萬宗說不清對方那一眼看到的是什么，想到的是什么，他只是將一個傍晚蓄積的無力和焦慮發泄在周明同走出房間后迅速關上的門上。

重新返回房間，萬宗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疑問。

“小安，剛才周明同說幫你找了個人選，那是什么事？你有什么需要，我也可以幫忙的?！?/br>
“謝謝你，萬宗。既然明同說找到人，這次我就不用麻煩你了?！?/br>
聽得出溫純安有意含糊其辭，萬宗一反常態地偏執追問：“你要找什么人？”

這個秘密重要不重要萬宗無暇考慮，他首先難以忍受溫純安與除他以外的其他人有什么共同的秘密，尤其那個人是危險的周明同。

面對絲毫不準備接受他回避態度的萬宗，溫純安不得不正面面對后者?！叭f宗，請讓我保留一些私人空間，我也是有不希望別人知道的隱私的?！彼恼Z氣輕緩而真誠，但同時有毫不動搖的堅持。

萬宗如同被子彈擊中。那仿佛羽毛制造的子彈，卻有著致命的殺傷力。

即便從一開始就知道兩人的關系早已今不如昔，萬宗也還是直到這一刻才知道自己竟如此難以接受溫純安正面的拒絕。

“……對啊，我已經是‘別人’了……”

他苦澀開口，想要更輕松表現自嘲，但顯然掩飾不了自己被打擊的事實。這讓溫純安微微擔憂而關心地抬頭望向他，輕聲出言安撫：“事實上，我也已經是‘別人’。萬宗，我們不再是小孩子了?！?/br>
這沒有起到一點安撫的作用。這只能起到反作用。

萬宗絲毫不愿接受物是人非的事實。因為從十二年前，他就已經停留在原地再沒有往前走去。

……盡管直至今日他才意識到這一點。

☆、第13章

【萬宗】

雖然只是小傷，但為了養好它，溫純安在過去整整一周內沒有出過門。對于一個不喜歡出門的人來說，一周的足不出戶也足夠讓戶外活動變得有吸引力起來。所以，當萬宗提議帶溫純安出門逛逛，后者的眼睛期待地亮了起來?！凹幢阕屛遗隳闳メ烎~我都樂意，盡管我依舊認為，這個愛好太老年人了?！?/br>
“不能因為你沒有耐心就覺得有耐心的人一定上了年紀?！比f宗回答對方。

——話雖如此，為自己愛好辯護的人實際把溫純安帶到了后者喜歡逛的動物園。

那是一家在市里的小動物園，而不是最近兩年開園的野生動物園，對于萬宗來說，原本更傾向于選擇游覽體驗更佳的野生動物園，然而，那家小動物園是高三時他和溫純安最常使用的約會場所，配合溫純安不談過去原則的萬宗私下還是選擇了這一充滿回憶的場所。

在念中學時特別喜歡動物園的溫純安至今喜愛這個場所。萬宗分不清對方是否還記得自己的這一喜好，但不管怎么說，當萬宗把車停到動物園附近的停車場時，溫純安立即希冀地望向他?！鞍萃懈嬖V我，我們這是去動物園?！?/br>
萬宗故作無奈地嘆氣：“這附近沒有可以釣魚的地方，我們只能去動物園?！?/br>
“沒錯，我們就‘將就’去動物園吧?！睖丶儼蔡晳T笑容了，致使他每次露出燦爛笑容的時候看不出太多真心的喜悅。但這會兒他真的高興，他的笑意是放松的，帶著不一樣的活力。

……這讓萬宗真切意識到，平時的溫純安只是將笑容當做交流的工具之一。

萬宗怔怔看了溫純安片刻，直到對方迷惑向他挑眉?！霸趺戳?，萬宗？”

趕緊回過神的人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我得先去排隊買門票。你在車上等我?！?/br>
“想不到千金大少爺居然也有這種生活常識?！币驗樾那橛淇?，溫純安隨意調侃了一句。他似乎完全忘記十二年前通常也都是萬宗去排隊買票的事。

萬宗想要說他當然記得進動物園需要買票，可現在的問題是，他記得的那些，溫純安未必記得。在欲言又止后，心中各種滋味的萬宗下車首先去買門票。

明明有了強大的競爭對手，這家小動物園卻不比萬宗記憶中冷清，相反，在這個晴朗的周六，動物園里簡直人滿為患。

好不容易排隊買到票，萬宗回汽車幫溫純安取出輪椅，安頓好對方。他推著輪椅，隨著人潮入園。

動物園就那么點大，線路基本一條，跟著人潮瀏覽的兩人走的也是曾經常走的熟悉線路。沒一會兒，他們來到八哥的籠子邊。

曾經，這里是萬宗和溫純安兩人停留時間最長的展館之一。那時候，每次他們來動物園，溫純安勢必趁著沒什么人就偷偷教八哥說“萬宗溫純安”。萬宗覺得這一行為很幼稚，在墻上寫“某某愛某某”字樣是小學生的行為，偷偷教八哥說兩個人的名字也頂多就是初中生程度。不過，萬宗并沒有阻止過對方，看著溫純安一心一意重復著兩個人的名字，指望八哥能學會的專注模樣，他反而會幫對方望風，見有人來了，就提醒溫純安停止這近似誤人子弟的教學行為。

據說很會學說話的八哥實際一點都不好教。它似乎只會那兩句固定的吉祥語，其他什么都不會說。萬宗聽了無數次溫純安念的“萬宗溫純安”，卻一次沒聽見八哥重復。為期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