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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的風聲,目光所及之處盡是一片荒蕪,所處之地,如同沒有一點生命存在的戈壁灘——是的,他如今所在之處,是幻境,而前一刻,他還在一片叢林中,用長劍刺入一個年輕小伙子的身體里,然后將他的魂魄打散。“我知道您在?!彼允怯昧恕@個稱呼:“沐青長老,藏頭露尾可不是什么好習慣?!?/br>這是他能對景淵所說的最為尖銳的話語,然而并沒有人回答他,他所能聽到的只是一片空茫,仿佛被一切拋棄了的空。“很有趣么?”聶辰反手握住長劍,神色戒備:“出來吧,您躲在暗處沒有任何意義?!?/br>“然而我躲在暗處與在你面前現身都無關緊要?!本皽Y在聶辰不遠處顯露出身形,他只穿了一身灰藍色的布衣,瞧起來絲毫不像個修仙大派的長老,那雙眼平淡如水,就算是盯著聶辰,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他看著那個一臉陰鷙的男子,語氣中帶了幾分感慨道:“而且在我面前,你就算拔出了那把劍也無濟于事,還不懂么,聶辰?”聶辰恨透了這種極為淡然,卻又讓他驕傲盡失的語氣,這種語氣讓他明白了他無論如何都上不得臺面,就算他如今他也只是個叛徒,讓人不齒的叛徒。他就算爬到了最高處,也會被他的師尊壓著不得翻身。“我現在很強?!甭櫝骄従弻㈤L劍從劍鞘中拔出,他的手很穩,雖然這把劍在他手中重逾千斤。他第一次將劍指向了他曾經憧憬且敬仰的師父。“然后呢?你比我強?”景淵似乎是毫不在意聶辰的冒犯,他似乎是在嗤笑,或者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不,你不如我強,所以你沒辦法反抗?!?/br>陣法阻隔了外面和內里的世界,這里只有他們兩人,而景淵卻在此時緩步走向聶辰。聶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師尊一步一步向他走來,自己卻連動都沒辦法動。他的手指已經有些僵硬,而汗水也從額角劃過臉頰,從下頜聚集到一起墜落到地上,但是他連抬手擦汗都沒有辦法。他的師尊一如他離開時那般,絲毫未變,他眼睜睜看著師尊走到他的面前,抬起手鉗住他的下頜,那兩根手指明明白皙纖細,卻捏得他生疼。“聶辰,你說,你有什么資格讓我費這么大的精力?”“毫無天賦,性格軟弱,禁不起誘惑,簡直一無是處!”景淵嫌棄地松開聶辰,唇角扯起一絲極其嘲諷的弧度,讓聶辰幾乎失去理智。“可是我現在活得很好!”他用盡了力氣大喊:“至少我現在能與你平起平坐,而不是傻傻的被你利用!”覺得自己徒弟走錯路跑到深閨怨夫劇場的景淵默了,他覺得這孩子的畫風怎么越來越奇怪了呢?“你與我平起平坐?”他用一種極其憐憫的眼神看著聶辰:“在做夢么?”他盯聶辰盯了有一會兒,然后將眼神移到聶辰的那把劍上,半晌才嘆了口氣,道:“我不想每次與你相見都要被你用著那種眼神看著,更何況再這么下去,我煩,你也該膩了,布下這陣法也是怕別人打擾我們,那我便直說了吧?!?/br>聶辰收劍,表情有點復雜,估計是被剛才的自己蠢到了:“你要說什么?”“你我師徒情分已盡,這也是最后一次和平交談,正邪之爭總會有個結果,日后若再見面,便是不死不休?!?/br>“我……正有此意?!?/br>二人一同轉身,一南一北,背道而馳。當然,場面很凄涼,很唯美,景淵很平靜,聶辰很決絕。他腦海里的小人兒留下了兩條寬面淚,真是個悲傷的故事。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么我更新了?因為我申請了榜單第225章說是戰爭,但是在修行界,戰爭似乎也沒掀起太大的波瀾。動輒就是毀滅靈魂的修行者們并不習慣讓敵人的鮮血濺到他們的衣袍上面,比起這種血腥的行為,他們更喜歡讓敵人的身軀以及靈魂化成灰燼。而有人隕落,有人敗亡,有人從高高在上變得一文不名后,這場鬧劇似的戰爭即將畫上句號。兩敗俱傷,雙方均偃旗息鼓,似乎這就是最適合的結局。似乎每次正邪大戰,最后的結局都大同小異,沒有誰徹底滅亡,也沒有絕對的輸贏,雙方維持著可笑的平衡,自始至終從未變過。但是聶辰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他在雙方已經約定俗成休戰的節骨眼,斬殺了斬情谷的谷主——一個很美麗,很出色的女人。斬情谷的女人們向來團結得有些可怕。殺了她們領袖的聶辰開始了無止境的躲藏。畢竟就算再強大,他一個人也無法抵擋一群人的追殺。他騎著小白,無比狼狽地躲在山洞里,將洞口布了十多層結界才長舒了一口氣。“媽的,這群瘋婆娘?!彼艘豢?,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長發散亂,看起來頗為狼狽。躲躲閃閃了這么多天,雖說并未受傷,也沒什么實質性的影響,不過卻也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況且,他一向自詡對女性溫柔,所以對于斬情谷的弟子們,他也沒有太過為難。至于斬情谷的谷主?一個刻板嚴肅的老女人他可不感興趣。化身狼形的小白臥在聶辰腳邊,在他主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個白眼。自家主人果然沒有太大長進,殺了人家的精神支柱還不許人來追殺么?在那群女人的眼中,聶辰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是拼著神魂俱滅也要把他弄死這種。早知道抱怨,當時就不應該在那種情況下弄死人家。這回可是捅了馬蜂窩,正道那邊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而魔修這處本就不團結,聶辰又后來居上,這時不落井下石已經不錯了,更何況,這次是他自己惹出的麻煩,沒人愿意給他善后,故而如今的聶辰從某種方面上算是孤家寡人了。真是個悲傷的故事。聶辰還在山洞里喘著粗氣,就算他已身居高位,但斬情谷的全面追殺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得消的。本來算得上是雷聲大雨點小的正邪大戰在聶辰這一舉動下,瞬間就像是在快要熄滅的火堆上又澆了一桶油。‘嘭’的一聲,炸了。就在斬情谷的大師姐帶著諸位姐妹四處搜尋聶辰蹤跡的時候,景淵找上了她,準確的來說,是攔住了她。“長老莫不是要包庇舊徒?”看著站在她面前的男子,芷晴的表情顯然有些怯懦,不過對聶辰的恨意讓她的語氣再次強硬起來,她閉了閉眼,胸膛急劇起伏,片刻方才冷靜下來,道:“那魔頭殺害我師父,晚輩無論如何也要手刃仇人!”“我知道?!本皽Y余光掃到了芷晴因氣憤而上下起伏的胸口,暗搓搓跟小鏡比了一下——嗯,比起波濤洶涌的小鏡子,這孩子的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