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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激動?不說家家戶戶為她樹長生牌位,可也有不少人為她立長生牌位,甚至花巨金去寺廟塑菩薩金身,將塑金身菩薩的功德回響給左弗,就求她能長命百歲,能保大家平安。 這些年來,左弗在地方為官,其能力,其人品,可不是一兩個文人說抹去就能抹去的。百姓眼睛不瞎,心里可敞亮著。若是左弗出事,您覺百姓會如何看朝廷,會如何看他這個首輔?” 吉文想起至今還跪在岳飛跟前的幾個雕像,微微點頭,“小伯爺說得對?!?/br> 說罷便是苦笑,“可我人微言輕又能做什么呢?今日百官哭朝,莫說是我了,便是首輔也只能跟著跪下來。你知道,言道六科那些人都是瘋子,手段也齷齪得很,他們憑著一張嘴就能讓你身敗名裂,丟官罷爵?!?/br> “您只要看好周氏與左伯就行了?!?/br> 周卿道:“不讓任何人接觸,飯食皆要檢查?!?/br> 頓了頓又道:“若要構陷左家,這兩個人是關鍵?!?/br> 吉文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點點頭道:“你放心,本官會好好看管著的?!?/br> 就在這二人商量著的時候,靖國公府里劉茹娘正在提筆寫信。 她跟女兒之間有一套聯系的密語。這是這回她去瓊州跟左弗商量好的。 因為不知周氏的目的與底細,為了方便傳達不為人知的消息,便商量了一套密語出來。 今日丈夫朝堂回來后就顯很反常,做了多年的夫妻,她自然就察覺出了丈夫的不對勁。但她也沒去問,因為她知道,她就算問了,丈夫也不會告訴她。 他這人就是這樣,要能說的事早說了,不說的,那就是不想讓你知道。 不過他不說,劉茹娘也有辦法打聽出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曾經左大友的副官們,因著左大友的高升,身份也提高了,如今也有了上朝聽政的資格。 劉茹娘借口去給老父親送湯水,出了府便直奔陳汝平那兒去。 他如今是錦衣衛指揮同知,自有上朝的資格,親自上門總能問出點東西來的。 而等劉茹娘問清楚后,卻覺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了腳,連帶著心也拔涼拔涼的了。 拒絕了丈夫求賜婚的事也就罷了! 居然還要挑起文武之爭嗎? 劉茹娘憑直覺就感覺天子這做法很有問題。 雖說自打這位登基,他們見面的次數就少了。但因生為一品夫人,尤其是天子大婚后,她入宮面見皇后時,還是能見到天子的。 就以她對天子的了解,她不覺得天子會如此不克制。 以前,她就覺得天子心思比較重。這些年,情緒越發內斂了。而且,他很有明君的風范。 所謂明君,就是無情,內斂,眼里只有江山社稷的。所以,弗兒的婚事被他壓著,她雖有怨氣,可卻也只能嘗試去理解。 但眼下,他居然在朝堂上說出對文臣厭惡的話來,難道真是情緒上來,一下發作了? 不,不會的! 從他壓制弗兒婚事起,劉茹娘就不再將他當朱慈烺看,而是將他當天下共主看了。 君王者,自不能以常人思維去揣度,所以今天發生的事,劉茹娘本能地感到了一股危機。 丈夫如今不但掌握著天下最強的左家軍,還掌握著錦衣衛,這兩股勢力交在左家的手里,任憑是誰都要忌憚的。 隨著天子年歲漸長,處理政務的能力越來越強,私人情感越來越淡漠的時候,他或許就感覺當初的榮恩有些過了。 丈夫的忠心,他應該是信的。 只是丈夫手下的那些人呢?黃袍加身的事還在史書上記著呢,天子會不在意? 所以…… 他要挑起文武之爭來權衡牽制,所以這回必定要有人要犧牲的! 想起女兒審問周氏時,周氏說過的話,劉茹娘更覺心驚。 公公? 哪個公公? 周氏或許是受了葉德書唆使,可這樣一個人出現時,也是分裂左家最好的機會。所以,如果有人有心,就一定會借這機會在背后推波助瀾。 那么這個人是誰? 會是天子嗎? 他想左伯進左家?那他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周氏在撒謊呢?還是,根本不知道,只是單純地想讓左伯進左家,來日繼承丈夫的一切,然后將這個無根基的人徹底掌控在自己手里? 各種揣測讓劉茹娘很不安。 而且…… 文人真狠起來,真是言可殺人的! 所以…… 不知他們會使出什么招來,她覺得還是有必要通知女兒一聲。 而且…… 如果天子做到這份上,真想借著文官的手,讓丈夫回家養老,那么劉茹娘也不覺自己等人還要講什么忠義。 因此,此等行為著實惡心人了! 丈夫明明提出了辭呈,可天子為了維持自己厚賞功臣的形象沒有接受。反過頭來,卻是挑起文武之爭,借文官的手讓自己丈夫回家當寓公,此等行為著實不能忍! 劉茹娘可沒什么忠君的思想! 作為一個女人,她沒那么多抱負,這個家就是她的一切! 所以她要提醒弗兒,不要進攻太猛了。 是的,養寇自重。 很卑鄙,很無恥,可天子都如此卑鄙了,難道還不許他們反抗下嗎?! 弗兒是犧牲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冒著生命的威脅在為他朱家效忠??!他怎能這樣?! 第487章 百官叩闕 天微微亮的時候,驚雷打破了凌晨的寧靜。 很快,大雨便落了下來。 百官穿著整齊的衣裳,未做轎,未撐傘,結伴步行朝宮門而去。 他們一步一步的,走得很慢,卻很穩健,臉上還帶著悲壯的神色。 天子將文臣貶低至此,他們不能容忍!但這絕不是向天子發難的理由!所以,經過一夜,他們很默契地將矛頭指向了左弗的封賞上。 左弗絕對不能當一個有實權的兩廣總督! 軍政一把抓,甚至連糾察的工作都自己做了!這與諸侯有何區別?!陛下難道是想上演漢末悲劇嗎?! 感覺這個理由十分強大,十分正確后,這些人就像被注入了一記強心針,哪怕淋著雨,都只覺這雨是為他們下的,是來壯聲色的。 悲憤的表情在臉上閃著,決絕的氣勢從身體里散發著。 就這樣,一步步朝著皇宮走去,過洪武門,五龍橋,直接走到位于承天門與端門間的太廟去,哭太廟! 當然,正義的他們怎么能缺少觀眾?所以,今日轎子不坐,車馬不乘,還要走慢點,也好讓京城的百姓看看,他們是何等風采,何等有風骨。 “這些老爺們是怎么了?” 早起干活的百姓望著這些成群結隊的官老爺,只覺納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