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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傳來,“呵,這里可真熱鬧??!一大早就這么多人聚在這兒,都是來提審的?” “見過康安郡伯!” 眾人忙行禮,孫訓擺擺手,望向左弗,見她眼底青,顯是并未睡好。 “你這般望著我做什么?” 左弗被孫訓那直剌剌的眼神看得心里毛,對于這個男人,說實話,她總有點恐懼。 他們打交道的次數不少,但無論多少次,這人給她的感覺總是不好。 性情古怪且飄忽,身上總散著一股陰暗的能量,很不舒服。 “我在想,你這人怎么這么摳?!?/br> “哈?” “你說你,賺了多少錢了?諸位,你們可知左大人有多少家財嗎?” 崔玉舒等人不說話,可那眼神分明也是好奇的。 之前就聽人說過,左弗很會斂財,這些日子,那惠民市生意如何火爆他們也是見著了??勺蟾サ降子卸嗌偌邑斈?? “呵呵?!?/br> 孫訓笑了起來,“去年一年,光從我那就取走了上萬兩黃金,其他地方也不知賺了多少錢了。諸位,你們說這人摳不摳?你們看她,綾羅綢緞不穿,金釵簪花不戴,這些日子累成這樣,也不知買些補品吃,聽說平日飲食也是頗為簡樸,一葷一素一湯,嘖嘖,左弗,活到你這份上,我也是佩服?!?/br> 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上萬兩黃金?! 就伯爺一人那兒就撈那多錢?這家伙是吞金獸嗎?! 唯有錢良聽了這話后反是露出了贊賞的眼神。 鄉民來干活,左弗是不計成本地供著,自己吃穿如此簡樸,想來都是拿自己的錢先補貼百姓了吧?這法子雖說不可取吧,但起碼也是一片赤忱之心??! 也得虧左弗是女子,要是個男的這樣做,保準要被認為是王莽第二了。畢竟那啥,不撈朝廷的錢已是清官了,哪還有自掏腰包替朝廷做事的?所謂大忠似jian,說的就是這種人! “我還年輕,哪里需要那些?” 左弗有些不滿道:“伯爺怎盡打聽我的事了?伯爺沒其他事要做了嗎?” “哪里是我想打聽?你如今可是風頭上的人物,南京城里總有好事者傳你的事,呵呵,我說,有時也適當放松點,活得跟圣人似的,你一介女流,何德何能也敢效仿圣人?也不怕人笑話?” 左弗一愣,這才覺得孫訓這是話里有話了。 見她呆愣,孫訓抿嘴笑了笑。 真是一點就通,也不枉自己熬夜寫奏折,將這功勞也分了一些給這些官員了。 白癡妮子! 自作聰明! 要真一個人貪了這功勞,也不怕撐死! 現在聽明白了,回去該知道怎么寫了吧? 左弗明白過來后,驚出了一身冷汗。 為了安撫常州諸官員,她奏折上寫了一起守城,可她只想到了這點,卻沒想到更深的。 是了! 上回為了阻撓自己爹升官,他們就敢將潑天的功勞推自己身上,可現在自己再立功,他們還能將功勞給自己嗎?恐怕要坐立不安了吧?到時不知要想什么法子整自己呢! 這官場,果然處處都是學問??!自己還是太嫩了! 還有 自己的確也不能再按照上輩子的生活習慣來生活了。畢竟,在古人的思維里,一個當官的人要一點愛好都沒有,那才是最可怕的!海瑞也就是運氣好,碰上了無數貴人,不然不知死多少回了! 想到這里不由望了孫訓一眼,眼里帶著感激,微微沖他點頭,“伯爺的話,弗記得了?!?/br> “呵,今日審完戰俘,你得做東,請我吃一頓?!?/br> 孫訓笑著道:“聽說常州城里有家叫作長興樓的飯館不錯,你便請我去那吧。諸位,可有興趣同行?” “說起來,我們還沒吃過左大人的飯呢,這東風要蹭,那豈不虧了?” 何旭笑呵呵地道:“長興樓做的是清真菜,頗有特色,伯爺既然來了常州,自是不能錯過,這頓竹杠下官等就跟著沾光了?!?/br> 眾人一陣笑,待笑過后,便問起了戰俘的事。 左弗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后,崔玉舒點頭,“此法或可一試?!?/br> 說著便是嘆氣,有些懊惱地道:“依老夫心上,恨不能將他們都凌遲了!可現在倒好,打不得碰不得,還得當爺供起來,審訊都不能用大刑,他們可真是金貴??!” “若能換我大明幾年太平也是值的?!?/br> 錢良嘆氣,“只要解決了眼下困境,我等得到喘息,他日必能替揚州百姓報仇的!” “既如此,那便散了吧,中午再去長興樓?!?/br> 孫訓道:“我正好與左大人也有些要事要談,不若就先去衙門后堂說話吧?!?/br> “如此也好!” 何旭倒有眼色,“那下官就讓人先去訂個位置了?!?/br> 一群人散了伙,左弗與孫訓回了衙門,在二堂坐定后,上了茶,遣了下人后,左弗道:“伯爺,您有何事要與我談?” “飛雷炮借我幾門可行?” “攻打無錫,蘇州用?” “嗯。投降之人無好下場,要誅九族,想來他們是不會輕易投降的?!?/br> “城里百姓到時恐會起義?!?/br> 左弗道:“借你沒問題,但不能傷百姓?!?/br> “你將我當什么人了?” 孫訓冷哼,“我若真是外界傳得那樣,你有命活到今天?我素來是童叟無欺的,不然生意還怎么做下去?” 左弗摸了摸鼻子,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這話他倒沒自吹,還真是像他說得那樣,此人做生意的確很講規則,不像一般勛貴那樣,喜歡利用權勢多吃多占。 “喊你去畫舫見面也是迫不得已。我這人在秦樓楚館浪慣了,請人都是去那兒,忽然換地方,你說會不會引人起疑?是不是很容易查到你?那船上的姑娘,老鴇子都被我控制著,不敢瞎說?!?/br> 忽然解釋這個做什么? 左弗腦門上冒出問號。 其實自己不是太在意這事。 說句難聽的,當初自己父親就是個千戶,而人家是伯爺 這就好比自己一個少尉連長的女兒,忽然有天一個上將司令叫自己過去,自己敢不去? 在孤兒院長大的她,早就看盡世態炎涼,認定實力奠定一切的她,在這件事上其實并不怎么在意。 只是過去這么久了,這人忽然解釋這事,是個什么意思? 不要說左弗不知道,孫訓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那日被徐漢點了下后,心里總覺有點不痛快。 他思來想去的,便覺是左弗現在有點不將他放眼里了,所以心里有點膈應,是自己的好勝心在作祟。 所以為何要解釋 嗯,大概還是想讓這女人聽話吧。畢竟,她身上秘密可不少,還會賺錢,現在又有實力,這樣的合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