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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空城:“王羽倫這番舉動,是要徹底拋棄人類身份,成為云端之上的神啊?!?/br>希爾諾的臉幾乎埋進了狐皮毛領里面,聲音虛飄飄地問:“我們直接前往凌空城嗎?還是要做什么準備工作?”衛霖反問:“準備什么?”希爾諾怔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一些特殊的法器,或者強力咒語什么的……”衛霖笑起來:“你擔心我們敵不過他?為什么,你見識過他的厲害嗎?”“不,并非這個意思?!惫粑难诺哪樕下冻鲆稽c窘迫之色,解釋道,“我只是希望能有個更加完備的計劃,這樣——”小黑熊粗魯地打斷了他的話:“這樣瞻前顧后做什么?我們有五名圣靈使徒的力量,光是你那個大個子保鏢身上就有兩個。希瓦、希婭雖然年紀小,卻是一對兒討厭的、難纏的小鬼,哪怕只是留下了玩具,也夠那什么教宗喝一壺的!說來,你根本就沒激發出那對齒輪的真正能力,只用來做人造人的動力源,真是暴殄天物!”希爾諾誠懇地答:“很抱歉,我只是個普通的煉金術士,能力有限?!?/br>他這么軟脾氣,夜泉反而不好說什么,只能舔了舔熊爪子,說:“算了,你也還不錯了?!?/br>白源說:“我們直接去凌空城。我想,王羽倫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天,從我們來到這個世界開始?!?/br>“他有這么厲害嗎,未卜先知?”夜泉不爽地質疑。幾人中,只有衛霖明白他真正的意思——這個“絕對領域”里的一切,都是基于王羽倫的幻想運轉起來的,不論是取材于網游的世界觀,還是接觸過的一個個人物,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都是構成王羽倫思維的那一簇簇神經火花。只是他們并不知道自己的本質,被賦予了切合各自身份的性情與思想而已。所以白源才要套取原本屬于“傳奇騎士雪龍”的身份與經歷,在這個世界中站穩腳跟。那么,王羽倫知不知道有入侵者進入自己的大腦呢?衛霖看了白源一眼,從對方眼中讀到了相同的想法:或許對方剛開始并不知道。但隨著劇情的發展,他與白源一步步深入,觸碰到這個世界的力量規則,虎口奪食地得到了五名圣靈使徒的遺澤,王羽倫應該已經產生了警覺,甚至是明悟。所以才有了那場襲擊翡冷翠城的天火隕石。如果王羽倫想用這么簡直粗暴的方法一統天下,老早就已經達成“封神”成就了,天翻地覆也不過在一念之間,何必徒增波折?只能說所有的鋪陳,都只是一種培植對手而又慢慢捏碎的樂趣,用以增加滿足感而已。這場天災正是在向他和白源施壓,告訴他們——我知道你們來了。一行人乘上飛行坐騎,頂風冒雪地向著凌空城進發。衛霖坐在銀飛馬的背上,想來想去,問白源:“你說,王羽倫究竟是不是妄想癥患者?以前在做任務時,患者們往往把破妄師當成自身妄想的一部分。就算是程笠新教授那樣頂尖聰明的人物,也是在心結了卻、頭腦清醒的那一刻,才發現我們的存在。王羽倫是怎么辦到的?可如果他不是妄想癥患者,那么又是怎么構筑出這個牢固強大、自成規則的‘絕對領域’的?”白源思索了片刻,答:“目前我也不能確定。得等見到他本人,觀察觀察再說?!?/br>衛霖忽然輕笑一聲:“不知怎么的,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仿佛要在這里翻車?!?/br>白源反手拍了拍他胳膊:“胡說,你的本事我會不知道?而且有我在呢?!?/br>衛霖笑瞇瞇地摟住騎士的腰身,雖然鎧甲冰冷,卻并不覺得硌手。“……一位騎士載著心愛的人,穿過原野,穿過烈風。赤紅的月亮,銀色的馬,他看見黑夜即將過去,白日正在來臨。在黎明點亮之后,在死亡到來之前,向著忐忑的歡樂奔赴。年輕的騎士,載著他所鐘愛的人?!?/br>他開始扮演起了吟游詩人,抑揚頓挫、飽含情感地誦唱一首充滿中世紀韻味的騎士之歌,只差沒彈起豎琴即興伴奏了。“一位儀表非凡的騎士熱愛于我,這將使他多么喜出望外——如果他知道,他也是我悄悄的情之所鐘??释T士伴我同眠,讓他在我身上小憩,我的靈魂與生命,任由他擺布。親愛的騎士,我給你優厚的殊榮?!?/br>白源默默聽著,情不自禁地嘴角微揚,目光柔和而熱烈,像交織的風與火。他用力握住了衛霖摟在他腹部的雙手。“……這位騎士愿意為你而生、而戰,為你奉獻一切?!彼陌愕吐曊f。衛霖與他十指交叉相握,繼續唱完最后一句:“親愛的騎士,他知道,或者不知道,我愛他超過整個世界?!?/br>然后他們陷入了長久而饜足的沉默,耳邊只有風聲獵獵,內心涌動著滿溢的溫情。——————————————————整整飛行了六個小時,白源在一處綠意蔥蘢的山坳間降下略顯疲憊的銀飛馬,放它去喝水吃草。不遠處的泉眼冒著騰騰白霧,這里也許是一座死火山,地底下還有未冷卻的巖漿,不但加熱了泉水,也使整個山谷溫暖如春,植被茂密。其他人乘坐的獅鷲,飛行速度會稍慢一些,他們打算在這里一邊休息,一邊等待同伴。衛霖用溫泉水洗了把臉,又坐在岸邊,把冷冰冰的雙腳伸進一口巖間溫泉里浸泡,舒服地嘆了口氣?!斑^來一起泡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以凌空城為中心,方圓百里的空中籠罩著魔法力場,阻止飛行物接近,我們有很長一段路需要步行?!?/br>白源與他并肩而坐,脫下沉重的金屬長靴和襪子。衛霖用靈活的腳趾頭,惡作劇似的sao擾對方的腳底。“別鬧?!卑自从脙芍荒_夾住他的腳踝,側過頭親吻他。這個吻綿長而狂熱,比腳下的溫泉還要令人血脈賁張,渾身發燙。“……這里是個不錯的地方,你們就地來一發吧,雛鳥們?!庇袀€聲音依稀在腦中說,衛霖不管不顧地屏蔽了它,胡亂扯開衣襟,掏出那本錮靈之書,遠遠丟開。法利斯蘭陰魂不散地飄出書頁,坐在半空。幽靈馬和武器都不見了,此刻他身穿樣式古典的便服,像個飲酒作樂的貴族——反正這些都只是魔力的凝聚,他可以千變萬化。白源離開衛霖的嘴唇,對法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