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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打個賭?”白源回了個鄙薄的眼神:你不炫耀會死???!衛霖無聲地笑,眼睛瞇成彎月牙,白牙齒扣在淡紅色嘴唇上,視覺效果很是鮮明美好,讓身側的男人微怔過后,生硬地挪開目光。他清了清嗓子,對著話筒說:“程教授?您還活著,并且能聽到我說話,對嗎?”停頓兩秒后,他沒期待對方的回答(當然也聽不到),繼續開口:“時間有限,我長話短說。我叫衛霖,同行的還有個叫白源,我們在兩個多小時前剛從返航的客機上下來。機艙內空間封閉,超過兩百人都被激活了病毒基因,交叉感染同時發作,死得千奇百怪。我估摸著幸存的幾個也是潛伏期,遲早要爆發。然而,我跟白源安、然、無、恙(重音強調)!我們體內的遠古病毒基因睡得跟死豬一樣,估計就算整個兒泡進誘發劑里也叫不醒。“這可真匪夷所思,不是嗎?我們兩人一定有什么奇異之處,身為求知欲旺盛的科學家,難道您不想見識見識?我們現在就在核心區門外,開個門吧,面對面聊。放心,我們能搞定您那些游蕩的同事,以及——不會干涉您對自身的任何決定?!?/br>說完,衛霖胸有成竹地關掉了話筒,直起身說:“走,門已經開了?!?/br>白源不置一詞地再次回到門禁處,見金屬門依然密閉,朝他譏誚地揚了一下眉:開了嗎?衛霖擺了擺手機:“還不到三分鐘呢,我還沒輸?!?/br>他話音剛落,金屬門猝然發出輕微的解鎖聲,向兩邊滑動開來。衛霖得意地笑:“你看,我贏了!”白源舉步邁入,丟下冷淡的一句:“——誰說要跟你賭了?”衛霖牙疼似的“噫”了個長聲,用一波三折的語調表達對白先生拒絕入套的不滿,在金屬門重新關閉之前,背著帆布包蹦了進去。面前是一條長而彎曲的走廊,末了向左右分出兩個岔道口。照明系統可能出了問題,走廊天花板上的白熾燈隔老遠才亮一盞,有的還忽明忽暗地閃個不停,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周圍死寂無聲,唯有他們自己的腳步回音,壓抑而混沌,仿佛另有什么動靜藏身其間,一旦停下腳步認真去聽,卻又一無所獲。“……這感覺不太好,跟驚悚片似的,一般演到這兒我就會把背景音掐掉,只剩畫面就沒那么恐怖了……誒你聽到什么聲音了沒?”衛霖嘴里說得虛怯,神情中卻滿是“來啊,快跳出個什么怪物來嚇我”的期待感,心口不一得相當明顯。白源自認為跟這種隨時隨地可以自演自嗨的家伙沒有共同語言,沉默地走到岔路口后直接右拐。“干嘛不往左?”衛霖故意跟他唱反調,“我覺得左邊更——”他陡然消了聲,神色微沉,瞥向左側。走道空空蕩蕩,一個鬼影也沒有。衛霖瞇起眼:“剛才有什么東西在盯著我……”白源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什么都沒發現。但他并不認為這是錯覺或疑心病,與此相反,他相信衛霖的敏銳,即使是出自于毫無憑據的直覺。他轉向左側岔道,越過衛霖,有意無意地走在了對方前面。一縷極微弱的氣流從衛霖后腦勺上掠過,仿佛輕風吹拂葉梢。衛霖倏地一凜,矮身向側方翻滾躲避。幾根被切斷的發絲,從半空中晃悠悠飄落。衛霖逃過一劫迅速起身,背靠墻壁凝神戒備:“有東西偷襲!”白源望向走廊,半明半暗的天花板、光禿禿的瓷磚地面、慘惻的白墻、墻根的安全出口指示燈泛著獸瞳般的幽幽綠光——依然沒有見到任何人或活物?!笆俏锢砉?,還是精神攻擊?”他沉聲問。衛霖肯定地答:“物理攻擊?!?/br>“對方可能有隱形能力,小心?!卑自春笸藘刹?,目不斜視地一拳砸上墻面鑲嵌的消火栓箱,玻璃碎片稀里嘩啦濺了滿地。他抽回手時,掌心已握了一把半米多長、一側扁一側尖的雙刃消防斧。衛霖說:“就地取材,行啊你,把那滅火器給我?!?/br>白源用斧尖勾住箱門的金屬邊框猛地拽開,再一撬,一支小型的干粉滅火器向衛霖凌空飛去。衛霖抄手接住,跟個糖果枕似的抱在懷里。兩人后背相抵,各自將警惕、搜索的目光射向走廊兩端。一片寂靜中,鼻息可聞。衛霖閉上眼,悉心感受周圍空氣的微弱流動……來了!“——上面!”他猝然睜眼。白源聞聲而動,斧刃劈向頭頂虛空,感覺鋒面似乎從某種光滑而堅硬的物體上擦過,發出“咔嘶”的一道摩擦聲。“閃開!”衛霖叫道,大腦在十分之一秒內,已結合空氣流動、出斧角度、聲音來源等一系列數據,計算出那東西躲避斧頭與繼續撲擊的方向。他左手緊握滅口器的噴嘴,右手拉起提環,朝著不可視的目標猛地一通掃射。白色碳酸氫鈉粉末噴薄而出,瞬間勾勒出那東西的輪廓——大約一人半的長度,斜跨在墻面與地板上,昂著圓溜溜的類人頭顱,身軀與尾巴細長,前肢彎曲似利刃,后肢膨脹如吸盤,看起來活像千年壁虎cao了螳螂,生出個混血品種還成了精。它體表應當是覆蓋了一層非常光滑而細小的鱗片,能改變光線的折射而融入周圍的物體中,類似變色龍皮膚上的納米晶體,但較之更為無跡可尋。面孔被白色粉末糊住,露出兩小一大三個黑洞。下方的黑洞明顯是一張尖嘴,開闔間鋸齒森然可見。“臥槽!”衛霖有些吃驚,“這玩意兒之前是人還是獸?”“有區別嗎?反正現在已經成了會攻擊人的怪物?!卑自聪栏撌诛w出,將它的長尾牢牢釘在墻面,隨即伸出握拳的左手,掌心向上。怪物臉上那兩個窄小的黑洞仿佛被一根看不見的線牽引,直勾勾地盯著他的拳頭。在五指驟然打開的同時,一股無形而強大的沖擊波席卷而來,它那堅硬顱骨保護中的腦組織在物質層面上依然完好無缺,然而腦電波徹底紊亂,意識像個微波爐里的生雞蛋,砰然炸裂開來。它甚至連丁點聲音和垂死掙扎的動作都沒有發出,頭一歪就寂然不動了。白源走上前,從它的尾椎里拔出消防斧,嫌惡地揮了揮斧面上的猩紅血液。衛霖丟掉滅火器,蹲下身撥了撥死去怪物的腦袋:“之前應該是人,激活的病毒基因竟然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