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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平整。“她沒進來嗎?”丁隸找不見荀挽月。“大小姐有孕在身,怎可能做這種粗活?”錢思寧笑著將長發綁了個馬尾,緊緊背包跟著楊歡向前走去。沒過多久眾人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前左右三方都是一樣的通道,不知指向何處,楊歡觀察著油燈火苗的方向,決定跟著氣流走。一個路口連著一個路口,這里根本是一個迷宮,走了許久也沒走出個所以然,看看前后都是無限的窄仄長廊,昏黃的火光更是晃眼,不免讓人生出一股焦躁。丁隸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這神廟不是給人參拜的嗎,為什么要做得這么隱蔽,又是暗門又是迷宮?!?/br>“因為八川是個女神,祈雨儀式的主持幾乎也都是女祭司?!卞X思寧不無諷刺地說,“每年的祭典使得女性地位不斷提高,遭到男人的不滿,于是對八川的供奉漸漸被貶為邪行,神廟也被當權者統統搗毀,這里可能是存留下來的唯一一座?!?/br>“到了?!睏顨g突然指去。前方是一條死胡同,路的盡頭多出一塊兩米見方的水塘,四周圍著粗糙的石欄桿,反襯著火光映照的水面如銅鏡一般平滑燦爛。看到石欄桿的望柱,錢思寧笑了笑,那頂端貼了個便簽條,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入口二字,還打了個箭頭,顯然是方尋的手筆。丁隸按箭頭所指的方向對著土墻敲敲打打,并沒有發現什么機關,心想入口只能在水下了。另一邊的楊歡早有準備,從背包翻出潛水衣和呼吸面罩,又點了兩個手下一起行動,稍微做了熱身就潛進了水中。眼看著水面漸漸平靜,丁隸只能站在岸上干著急。“我記得你不會游泳吧?”錢思寧活動著手腳,揶揄地問。“誰說我不會?!倍‰`不甘示弱,索性把心一橫,脫下厚重的外套跟在她后面下到水里。池水冰涼,他不禁一個激靈,腳下踩不到底,雙手死死地抓住邊緣不敢松開。等適應了溫度,丁隸試著潛下去一點,剛剛讓水漫過頭頂,他立刻感到一股原生的恐懼,又唰地抬起頭來。這樣不行……他暗自想,小學時我跟阿靜一起去過游泳館,當時他說人體密度比水小,在水里只要不亂動就會自動浮起來,這時再輕輕壓一下水,就能往前走了……這么做好打算,丁隸抓著欄桿準備再試一次,水面卻冒出幾個小氣泡,接著腳下一個拉力,周身塘水突然下陷,霎時將他卷進了不見天日的水道!☆、契闊幾乎失去意識的時候,一只手將他拽住,嘩啦一下拉上岸來。電筒照進眼睛,他終于重新看見一點光亮。“看來我們的配合不夠默契?!睏顨g客觀地總結,“這通道連著一個虹吸器,我的意思是你們等在那兒,我把水放掉之后再走過來?!?/br>丁隸大口咳著,總算把嗆進去的水吐個七七八八,緩過勁來抬頭一照,他整個愣住了。這是一個洞窟,四壁平整,覆斗頂,約半個籃球場那么大,四面墻上全是五彩斑斕的壁畫,幾乎沒有氧化風化的破壞,想來應該是那一池水封住了空氣,才能保存得這么完好。壁畫中都是女性的飛天,手持樂器,身著薄紗。主角也是一個女子,肢體潔白圓潤,額頭上一對鹿角,身穿一件魚鱗衣,背披彩布斗篷。她抬起雙手迎向天際,云朵便匯集而來,雨絲如銀線落下。丁隸看到這兒,竟然真的聽見嘩嘩水聲,回頭才發現那通道又被水填上了,接著一彎細流沿著地面蜿蜒向前,匯進一只臉盆大小的半圓形水坑。水坑前方是一座木頭小廟,總共只有一個開間,雕梁畫棟,精巧非常。丁隸擰了一下衣服上的水,跟著眾人走進廟里。廟宇正中有泥像高約三尺,左右各是一位少女護法,身子微微前傾,中間立著的女子和壁畫一樣,也是鹿角鱗身,眼皮低垂,一副淡漠的神情。“方少爺有留下什么記號嗎?”錢思寧環顧著。“沒有?!睏顨g擦掉發梢滴下的水珠,對神像恭敬地三叩首,又讓他們都來參拜。丁隸本想推辭,又記起齊諧在李陵山對那些不知名的神祇虔誠跪拜的樣子,心里一動,也整整衣服走上前去。三叩首之后,他稍稍抬頭,竟正面對上了女神的目光!剛才眼皮低垂的淡漠神情,瞬間換成了柔和與仁慈!女神身后的背光壁畫也連成一個整體,仿佛一塊圣潔的水浪撲出東海!再向兩旁看去,左右護法都唇角上揚,略略傾身,用無限寬愛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丁隸心中嘆服,原來從站立和跪拜兩個角度看去,神像的面貌完全不同:你若不敬,她便冷漠,你若虔信,她便慈悲。想到這他突然靈光一閃,跪坐著向四周望去,低矮的供案下面果然閃過一道光線。“如果不跪下來參拜的話,是不會發現這個入口的?!睏顨g匍匐著爬進供案,伸手輕輕一推,那石板應聲轉開,沿著通道前行十來米,她一個探身鉆了出去。“看來剛才的小屋只是個掩護,這里才是真正的八川神廟?!卞X思寧將手電的光圈調到最大,掃過對面,洞窟遠處的臺階上立著一座宏偉的石頭建筑,看上去足有十層樓那么高,九開間,九脊頂,梁柱瓦栱鋪滿銀箔,在燈光的照射下遍閃銀光。“并非如此?!睏顨g冷靜地踏上臺階,“整個洞窟四角傾斜,造成了視差效果,那棟樓沒有看上去那么高大,和游樂園里的3D房間一樣原理?!?/br>丁隸停在原地,眼看她一點點走上去的同時身形愈發高健,不禁想千百年前的信眾們站在臺下,仰望那些祭司個個都像四五米的巨人,心里該是多么震撼。跟著楊歡登上臺階之后,前方的建筑也漸漸變小,最終還原成約摸三層樓的高度。推開神殿的石門,舉起電筒往里一照,丁隸本以為會看到更加宏大的場景,誰料殿內空空如也,除了兩排石柱連一尊塑像都沒有。楊歡對空蕩蕩的大殿毫不關心,徑直來到殿心中央,那里立著一根石柱,柱礎拴著登山繩,繩子連入地上的大裂口,下面幽深不見底,濕冷的氣流和著洶涌水聲不斷地撲上來。“方少爺應該在地下河?!睏顨g沒抬頭地說,“我先下去探一探,丁醫生你等在這兒?!?/br>沒待丁隸追問,楊歡右臂在登山繩上纏了兩圈,嗖地沒進了洞中。不一會兒,繩子動了三下,幫手們替錢思寧和丁隸穿好裝備,指導他們一前一后順著繩索滑了下去。湍急的瀑布中央凸出一塊孤島,不到兩平米的濕滑石板上,幾個人勉強落腳。耳邊除了奔涌的水聲什么也聽不清,電筒往下照去,飛濺的水霧立即將光柱撕個粉碎。楊歡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