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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br>小蔓的雙唇緩緩張翕,在時間軸上拉成一部默片。“我知道她想說什么了?!倍‰`嘆了口氣,“為了這點事不值得吧?!?/br>“怎么?!蔽覇?。“她自殺那天我路過樓下,有兩個好事者起哄喊著快跳,我就把他們揍了一頓?!泵鎸諝?,丁隸笑笑,“這點小事,不用謝了?!?/br>還家點燈,融墨潤筆,在新一頁工整記下:……女子自盡后,不知何故,一魂化做三鬼。一鬼名曰旋啼,棲于高臺哭泣不絕;一鬼名曰蒼齒蠻,四處作惡害人;一鬼名曰小蔓,心念俠士薄恩。旋啼怨,蒼齒蠻兇,小蔓細弱無害,此消彼長。待度化旋啼,降服蒼齒蠻,恩人收納謝意。終得安息。☆、第七個人志怪齋,齊老板端著一杯蓋碗茶窩在藤椅里,廳堂中滿滿當當是藍姐差人還回來的藏書。“你閑著沒事做了嗎?!饼R先生撥了撥茶葉。“你這些書原本就擺得毫無條理,每次找資料都要浪費不必要時間?!敝x宇一本一本按時間順序排好,整整齊齊放回書架。齊先生呷一口茶懶得管他,廳堂里只留宣紙的翻擦聲,偶爾有兩三麻雀,佇在窗外的電線桿上吱喳。“這個還你?!敝x宇將那牛皮紙封面的本子遞過去。“放那吧?!饼R先生隨意一指。“我不認為這是日記的寫作手法?!敝x宇道出疑惑,“第一人稱的視角,卻是第三人稱的態度,即使把‘我’字全部替換成‘他’也同樣成立?!?/br>“是嗎?”齊先生笑。見他沒有回答的意思,謝宇繼續整理藏書:“你全名是什么?!?/br>“齊諧,和諧的諧?!?/br>“假名?!?/br>“用了這么多年,假的也成真的了?!饼R諧搖開折扇,“還有什么一并問了吧,省得日后麻煩?!?/br>“問了你未必會說,說了也未必是真的?!?/br>“也對?!?/br>謝宇從口袋掏出一張紙,展開:“你看一下這個?!?/br>齊諧接過:“什么東西?!?/br>“最近流行的桌游,叫‘第七個人’,這是我從網頁截下來的游戲規則?!?/br>似乎饒有興致,齊諧抖直那張A4紙。“你怎么看?!比昼姾?,謝宇問。“挺好玩兒的?!?/br>“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br>“我哪知道你問的是哪個?!?/br>“晴夜踏莎你認識嗎?!?/br>齊先生搖頭。“一個武俠寫手,版稅三百萬。我和她并不熟,上周意外收到她的求助郵件,說她表妹和同學玩過這桌游,兩天后就出現異常。具體表現為一,殺人傾向,例如冷不防將人推下樓梯,二,夢游,甚至恍惚間打開冰箱啃食生rou。除卻這兩點,清醒時一切正常,帶去醫院檢查也找不出問題?!?/br>齊諧想了幾秒:“她和你不熟,為什么問你?!?/br>“我經常會寫到這類東西?!?/br>“你不是寫偵探的嗎?!?/br>“故事背景和體裁沒關系,而且偵探的重點是邏輯,不是可、能性?!?/br>齊諧一樂:“你剛才想說科學□□?!?/br>“你聽錯了?!敝x宇面不改色,“基于職業cao守,我的書里從來不會出現超自然現象,所有都是人為事件?!?/br>“隨便了?!饼R諧晃了晃手里那張紙,“所以你是來介紹生意的?”“不,只是出于個人興趣的調查?!敝x宇將紙翻到反面,那也是一張網頁截圖,帖主發起同城活動,邀網友在亟待拆除的一棟舊賓館玩“第七個人”,時間正是今日。“我報了名?!敝x宇說,“游戲需要六個人,本來已經湊齊,其中一人臨時有事,所以需要一個替補,既然你剛才都說了‘挺好玩’,不如走一趟?!?/br>“原來你是挖坑在這等著我?!饼R諧笑笑,“也無所謂,就當義務勞動了,橫豎蝴蝶村的人情得還你們,兩不相欠比較清爽?!?/br>游戲地點選在市中心的一座舊賓館,名為長江飯店,建于上世紀五十年代,是小城舊商圈的標志性建筑。上下共六層,蘇式,外墻通體鋪駝色面磚,搭配一條條普藍色玻璃窗,洋溢著建國初期的審美趣味。飯店原是國營,改制后幾經承包,漸漸衰敗,兩年前徹底廢棄。最近由一家房產公司拍下,準備重建商業綜合體,就等融資到位盡數推平。荒無人煙的后院里,謝宇停下車,關門的悶響引出了兩聲狗吠,也不知從哪里傳來。根據帖子的提示,他找到一扇側門,門板兩邊的封條耷拉著,發黃發脆,輕輕一推就像枯葉掉在地上。穿過破敗的廚房到達門廳,寬大的水磨石樓梯滿是灰塵。“他們都用網名相互稱呼,我也不想用真名?!敝x宇提醒他,“現在我叫程羽,你不要喊錯了?!?/br>“喊錯?”齊諧好笑地反問,“我幾時喊過你名字?”“那是最好,你要換個稱呼嗎?!?/br>“不用,本來就是假的?!?/br>二人上樓的速度不慢,不久追上一個身影:黃色百褶短裙,提小挎包,白襯衣外面套了一件淡綠色針織衫,雙馬尾,圓臉。“你好呀?!迸⑻鹛鹨恍?,“我是十一夜,你們叫我十一就好?!?/br>“你好,我是程羽?!敝x宇點點頭,趁機打探,“你經常玩這游戲?”“沒有?!笔灰箶[手,“今天我是第一次玩,還擔心玩的不好拖隊友后腿呢?!?/br>說話間已經到了六樓,三人轉入走廊,路過十間客房走到盡頭,一扇雙開門敞著。“大家好!”十一夜探進半個身子。房里很黑,桌上的探照燈作為唯一的光源,模模糊糊照著旁邊兩個人。男,微胖,板寸,手繪白T恤,笑起來有酒窩。女,長卷發,抹復古妝,黑色連衣裙在房間里看不真切,只有胸前綴著的金屬長項鏈很是顯眼。“晚上好?!蹦腥藫]了揮手,“我是樓主E君,她是迪麗拉?!?/br>女人微笑開,眉眼間一股嫵媚。E君從腳下拿起袋子,摸出幾支電筒分給眾人:“這屋子原先是賓館的大會議室,后來外立面改造,窗戶都被封了起來,玩這個剛剛好。這不,會議桌還沒搬走呢,連布置都省了,又有氣氛,又免費,多棒,雖然灰大了點?!?/br>“抱歉抱歉,我來晚了!”門口急匆匆進來一個人。幾束手電照去,偏瘦,有胡茬,一身松松垮垮的背心短褲:“大家好啊,我是馬盒子?!?/br>E君伸出手指點了六下:“現在人算到齊了,正好六個,我們把位置站好再認識一下。那我是主持,就站這了?!盓君走到會議桌較短那一邊,指著逆時針方向:“下一個誰來?位置A?!?/br>“我吧?!敝x宇離得最近。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