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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掉價了!” “怎么凈把你自己和我的偶像相提并論啊,也好意思呢!” 畢加索倒還好,但杜尚一直以來都是孟漪極為喜愛的對象。 她不但崇敬杜尚對生命美的頌揚,亦欽佩著他的藝術創作完全自由地翱翔于人類的規則與尺度之上,更重要的是他用著一己之力的質疑與抗爭,徹底改變了西方現代藝術發展進程。她偏愛這樣自由而轟轟烈烈的靈魂,從而一直將這位上世紀最重要的藝術之星金子般貴重的思想視若珍寶。 從而此刻汪丹將自己大言不慚地與她的偶像相提并論,實在令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服務員微笑著將婚紗取了過來,汪丹也不避諱,接過之后便當著孟漪的面脫下裙子直接開試。窗外忽然飛來兩只靈巧的黑頂麻雀,不偏不倚地停在了窗臺上,嘴中嘰嘰喳喳,眼睛卻直骨碌地朝內看著,似是也在期待著新娘煥然一新的模樣。 汪丹這回很痛快,左右鏡中各望了亮眼,便徹底將這款婚紗定了下來。待店內的女師傅量完具體的三圍,她這才松了口氣脫下塑身衣,繼而望了眼不遠處的鹿角掛鐘。 “一會兒結束了你去哪?” 孟漪笑瞇瞇地捧著腮,一雙晶亮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好友呼之欲出的小肚腩,卻又看破不說破道,“不知道啊,大概回工作室寫文章?” “我前兩天收到了份合作雜志周年慶的邀請函,要不今晚你和我一塊兒去吧?” “什么雜志,靠不靠譜???怎么邀請函做的和愛馬仕特賣會一樣?”孟漪將信將疑地接過了一張式樣還算考究的卡片,“還有,你上次那個合作畫廊也太摳了,開幕晚宴的紅酒怎么會這么難喝?搞得我現在都不敢隨隨便便參加這些活動了……” “得了,收起你這幅資本主義的嘴臉,不去拉倒??!” “去去去,你喜歡我就去,舍命陪君子還不行嗎?” 汪丹其實也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只因這間雜志社的主編Kevin是她的忠實藏家,從大學期間起便開始陸續收藏她的作品,從而是盛情難卻,今晚不得不露面。 所幸今晚的承辦活動的麗思卡爾頓酒店離婚紗店并不遠。 孟漪雖是應了這個行程,可還是在去之前硬拽著汪丹去附近商場里的LADY M吃了個抹茶千層,并振振有詞地解釋著只要此刻被滿足到,就算今晚的晚宴不好吃她也認了。 周末的LADY M自然是要排隊的,所以等孟漪滿足了這個小小心愿再趕到會場的時候,她們二人已經妥妥地遲到了。于是汪丹和她就連慶典臺下應付性的社交香檳都沒有沾上嘴邊,便直接被帶到了內場西式晚宴的長桌上。 直到莫名其妙地被侍者帶到座位上,孟漪這才偷偷地戳了戳身側好友的胳膊,“怎么搞的呀?怎么我們就像來蹭飯的一樣?” 汪丹的目光四處探尋著Kevin的身影。 “你還好意思說呢,我都丟死人了……” “沒事兒,你一會和你藏家撒個謊就行。就說我笨,在樓下找不到路,你為了接我才耽誤了時間的?!?/br> 汪丹好氣又好笑,當即嗔怪似的輕推了她一下。 今日晚宴的會場是浪漫的南法布置,就連裝飾餐桌木質擺臺中的淺粉色玫瑰也是進口空運而來,所見之處細節也算講究,倒不算是落入俗套?;蛟S因為要烘托慵雅而浪漫的氛圍,場地上方的水晶燈都沒有開,除了暖色筒燈有致四射的光線,便靠著長桌之中的銀質燭臺上那一支支正靜靜地燃著白色長柄蠟燭而取光。 孟漪借助著微弱的光暈,百般無聊地翻看著圓盤上晚宴的菜單。 而今夜的菜單卻是意料之中的沒有一個她想吃的菜色,除了最后的核桃布朗尼倒還令她有嘗兩口的欲望。 會場中有三排長桌并齊,而她們的位置正處于左側長桌的中后方。從來都是頭牌座上賓的孟漪顯然極少坐到這樣的位置上來,可她卻是很滿意,因為這樣的方位倒是很適合隨意開溜。 臺上的主編正在進行餐前致謝。 而她們座位對面唯一那一雙空位,也終于在此刻迎來了一對姍姍來遲的男女。 擺弄著膝上餐巾的孟漪忽而怔住了。 這一次,光線雖然不甚明亮,可在明滅的燭火中,她還是與斜對面的男人亦徹底認出了彼此??赡腥寺晕⒃尞惖哪抗庵辉谧约荷砩贤A袅藘扇?,便很快就移開了,繼續投入到和自己身側女人親昵的交談之中。 他眉似墨染,一雙盈盈的眼尾微挑,談笑間所有的情愫似乎都蘊含在這抹上挑的弧度之中。只是他身上的灰色條紋西裝似是有些大了,一眼望去雖不算突兀,但卻終究不太合身。即使是坐著,他的臂彎也正被身側那位妝容有些俗媚的中年女人挽著,他的頭微低,唇畔間帶著淡淡的笑意,似是對女人嬌媚的耳語內容懷有著極大的興致。 望著眼前踩在她雷點上的老少配組合,本就沒什么胃口的孟漪如今更是覺得自己瞬間飽了,就連那一塊布朗尼蛋糕都不再期待了。甚至還開始隱隱地嫌棄今晚的餐桌為什么這么窄,只恨不得與對面隔上百八十米才好。 虧自己還曾對這位酒友印象不錯,可沒想到他的品味怎么竟和柯源一樣差。 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和Kevin打完招呼回來的汪丹只見孟漪在桌下那雙手正狠狠地絞著帕子,一雙美眸亦是兇巴巴地盯著對面的兩位陌生人。她莫名其妙地左看看右看看,這才琢磨出了個大概意思。 汪丹側身壓低了聲音,“孟漪,你別看到什么都往不好的地方想啊?;蛟S別人那是正兒八經處對象呢,你別觸景生情,事事都往柯源那方面上想啊……” “沒瞎想。這男的我認識,我還和他一起喝過酒呢?!?/br> 孟漪的心思被人一語道破,可她卻沒半分不好意思。若非右邊還有個不認識的小姑娘,她此刻就連睡過別人家這件事也能臉不紅心不跳地和汪丹娓娓道來。 “???”汪丹輕掩著唇低呼一聲,這才仔細地瞧了瞧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一眼,“的確是長得很不錯啊……你不會是對人家有意思,所以吃醋了吧?” 孟漪嗤之以鼻,“你有病吧?我什么時候為男人吃過醋?” 雖然嘴上是英勇無比,刀槍不入,可孟漪心內卻還是不得不承認這頓飯吃得她反胃極了。特別是Dessert time時,那妝容油膩的中年女人還用著金色的花瓣小勺舀著質地綿密的布朗尼給身側男人親密喂食,孟漪下撇著唇,幾乎是不假思索,便用鞋尖踢上了對側女人的小腿。 她只恨自己今天穿的是菲拉格慕的圓頭中跟鞋,要是穿來的是巴黎世家的尖頭巫婆鞋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