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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沒好……” 黎晚被他絮叨了一路,有些無奈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是故意的,都是不小心嘛?!?/br> 林致對她居然還回嘴的行為很不滿:“所以我不是說了讓你慢點,讓你跟著我……” 正說著,突然迎面走來一個婦人,又緊張,又興奮的說道:“小致!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們家來了好多人!個個都人高馬大的,還騎著馬,堵在你們院子門口,還拿著刀呢,好嚇人??!” 黎晚立刻就想到,是京都來人了。 林致也想到了,他的腳步停了一停,然后謝過這個嬸嬸,背著黎晚往家的方向走去。 黎晚輕聲說道:“應該是來接我的人到了?!?/br> 林致點點頭,不說話,表情有些緊繃。 雖然已經和黎晚說好了,他們一家人都跟著她一起回京都,可是萬一,她的家里人不愿意帶著他們怎么辦? 萬一,他們把他們一家當成了挾恩圖報的人,瞧不起他們……那黎晚會不會也會這么覺得? 林致心里亂作一團,猝不及防的,院子外面那一排人出現在他們眼前。 林致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 他自然是個鄉下小子,但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那一行人的氣勢還有打扮,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的護衛,他們比他見過的那些官兵還要有氣勢的多。 在這一刻,他就懷疑,黎晚說的自己家在京都只是小有家業這樣的話,是騙他們的。 正在院子外修整的親衛們也都看到了黎晚。 他們自然是認識黎晚的。 作為皇帝的親衛。 黎晚也認得他們其中一些人,頓時面露驚訝。 親衛的領頭人帶著一隊親衛,齊齊單膝跪地,對黎晚行了一個只會對皇帝進行的最高禮。 黎晚的故事在民間傳唱,傳的更離奇一些。 但他們了解到的真正的情況,也同樣驚心動魄,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從那么高的山崖上墜落下來,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帶著一個昏迷的男子在湍急的河流中拼命求生,最后把皇上推向生路,自己從容赴死。 他們都發自內心的敬佩黎晚,又愧又敬。 林致到底是個鄉下小子,被這莊嚴凝重的一幕震住,停下了腳步。 然后,他看到院子里走出一個人來。 黑色騎裝,束發,和那一隊黑色輕騎差不多的裝扮,卻無形散發出上位者的威嚴和尊貴,叫人不敢逼視。 黎晚怔了半晌,然后對林致說:“放我下來吧?!?/br> 林致抿緊了唇,半蹲下去。 黎晚從林致背上下去,然后一腳輕一腳重一瘸一拐地走向少年。 少年也邁動腳步走過來,三步并作兩步,越走越快,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黎晚,仿佛一眨眼,她就會消失,然后在林致緊縮的瞳孔中,他張開雙臂,把黎晚擁進懷里,緊緊抱住。 少年高挑修長的身體自發的彎下來,頭埋入黎晚的頸側,不知道強忍了多久的guntang的液體一下子浸濕了她頸側的皮膚。 黎晚眼眶微熱,伸手環抱住他,然而這一抱,卻叫她心里微微驚了下。 他怎么瘦了那么多。 皇帝緊緊抱著懷里的人,雙臂不斷收緊,恨不能將她勒進自己的身體里,他埋在黎晚頸側,聲音顫抖,帶著哽咽:“阿晚……阿晚…….” 他叫她的名字,一聲又一聲,別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能表達他此時心情的萬一。 心臟因為這巨大的喜悅幾乎要承受不住的炸開來。 他都不知道他這半年到底是怎么熬過來的。 他每天睜開眼,閉上眼,腦子里都是她,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都在他的腦子里被反復描畫。 他常常去她的寢殿,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整夜整夜都睡不著,他只有在她的寢殿,在她的床上,聞著她殘留的氣息才能勉強入睡。 他自虐般的一遍一遍的想著那一天的所有細節。 她分明是可以逃過一劫的。 是他非要帶她去那里。 她那么膽小,走到懸崖邊上都嚇得臉色蒼白,是怎么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渾身是傷,還帶著昏迷的他在水里拼命掙扎,最后終于有了活命的機會,她卻連活命的機會都給了他,自己被水沖走。 他聽那個救了他的小姑娘描述時當時場景時,只覺得心如刀割。 他一日一日,艱難地熬著。 就因為心里那點微茫的希望。 只要一日沒有找到尸首,他就一日不信她死了。 終于。 終于讓他盼來了這一日。 “阿晚…….” 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源源不斷地滑落下來,像是要把這半年來強忍住的眼淚都要流干。 黎晚柔順的任他抱著,都被箍疼了也不出聲,心里疼著,眼眶發紅濕潤,手在他后背一下一下的輕撫著。 “我在?!?/br> …… 林妤被這一幕感動的淚眼朦朧,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林致身邊,抽了抽鼻子,小聲說道:“哥哥,你知道嗎,這個哥哥是阿晚jiejie的未婚夫婿呢?!?/br> 林致渾身一震,嘴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垂在身側的手也不自覺地攥緊了,他想離開這里,可是卻邁不動腳,眼睛也控制不住的盯著那邊緊緊相擁的兩人。 …… 黎晚的腳腕扭傷了。 親衛隨身帶了藥膏。 皇帝把黎晚帶進房里,讓她坐到床上,他蹲下身去給她脫了鞋襪。 黎晚在宮里那段時間養起來的rou,這半年時間又全都消瘦了下去,腳腕都瘦的令人心驚。 皇帝眼眶熱了一下,好不容易忍住了,低著頭把她的腳抬起放置到自己的膝蓋上,然后挖了兩次藥膏抹到掌心搓熱之后,小心翼翼地握上她的腳腕揉搓,不時地抬頭去看她的臉:“疼不疼?” 他剛才流了太多眼淚,眼皮還微腫著,微微泛著紅,眼神里是小心翼翼的心疼。 黎晚低頭看著他,搖了搖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你怎么瘦了那么多?都沒好好吃東西嗎?” 只不過半年,他仿佛褪去了少年的模樣,臉上顯出 皇帝心里一陣酸楚,垂下眸:“吃不下?!?/br> 他吃不下東西,無論吃什么,吃進嘴里都如同嚼蠟。 只不過是聽了曹鈺的勸,每日都勉強吃些東西。 他又抬起眼看她,眼底濕潤:“你也瘦了?!?/br> 他好不容易才給她養起來的一點rou,又掉了,她現在看著比剛進宮的時候還要瘦,臉色瞧著也很不好。 一想到那個小姑娘和他說的那些話,他就心疼的要命。 但老天有眼,他的阿晚總算還活著。 不管怎么樣,只要活著就好,哪怕她腿治不好,嗓子也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