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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似是要穿透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內心深處。 黎晚一動不動,眼神也堅定不移的盯著他,迎接他的審視。 半晌,皇帝才似笑非笑道:“此話何意?” 黎晚下定了決心,說道:“奴婢那日在雨中跪了半日,回去后便昏睡不起,那日,奴婢做了一個夢,夢到太后謀反,被皇上屠了滿門?!?/br> 燈芯爆開。 皇帝原本帶著幾絲似笑非笑的鳳眸驟然瞇了起來,原本懶散斜靠著的身子也一瞬間繃緊了,他慢慢坐直了身子,鳳眸里所有情緒都收斂到深處,只余下森冷。 他鳳眸森冷陰沉的盯著她:“黎晚,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可知污蔑太后謀反,是什么罪名?” 他與太后不合,已不是什么秘密。 太后的暗中動作,他同心腹大臣也都已經察覺。 以太后之尊,哪怕謀反,為了博一個好名聲,皇帝一般會選擇將太后幽禁,但他從一開始,就下了必殺之心。 這一點,哪怕是他心腹近臣,只怕也不敢做如此猜測。 黎晚卻一口道破。 “我知道?!崩柰硌垡娭实蹏乐氐臍⒁庖婚W而過,硬著頭皮,清亮的黑眸堅定的盯著皇帝的眼睛:“我知道我在說什么,也知道我在做什么?;噬?,我只是想為家人求一條生路?!?/br> 皇帝鳳眼黑壓壓的籠過來:“就憑一個夢?” 黎晚頓時將背挺得更直,一臉肅然眼神堅定道:“自然不是,在乾正宮這段時間,經過奴婢暗中觀察,發現主子您雖然尚且年少,卻有雄才大略,又勤政愛民,勵精圖治,假以時日,主子您必是千古明君!奴婢這才下定決心,決定棄暗投明,愿能輔佐主子,肅清前方一切荊棘障礙,得見太平盛世?!?/br> 皇帝嘴角隱隱一抽,卻又莫名覺得黎晚這張臉順眼了些,他似笑非笑道:“太后可是你姑母,你說反就反了,如何取信于朕?” 黎晚道:“太后娘娘為嫡,父親為庶,在太后娘娘眼中,我與家人,于她毫無親情可言,不過她手中棋子?!?/br> 她目光灼灼的盯著皇帝:“可我若是要為棋子,也想自己選執棋之人?!?/br> 皇帝鳳眸微瞇,心中微動。 黎晚說道:“奴婢所求不多,只求皇上屆時能給奴婢家人一條生路,并放奴婢出宮與家人團聚?!?/br> 皇帝緩聲說道:“若你所言為真,朕自然會保你及家人性命?!?/br> 黎晚毫無心理負擔的給皇帝磕了個頭:“奴婢謝主子恩典!”說完直起身來,一腔正氣道:“奴婢知道主子不會那么輕易相信奴婢,但奴婢會證明奴婢對主子您的一片忠心?!?/br> 皇帝鳳眸睨著她,輕哼了一聲:“巧言令色?!?/br> 黎晚聽出這話并沒有多少怪罪的意思,反而送上一個討好的笑容。 皇帝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聲,眼尾微挑,鳳眸依舊睨著她:“所以,這才是你的真面目?之前都是裝的?” 黎晚頭皮一麻,只能硬著頭皮解釋道:“奴婢以前性子的確懦弱,像個木偶被人cao縱,只是做完那一場夢后,猶如醍醐灌頂,明悟了許多,既然生而為人,就要為自己活一次,不愿再被人輕易擺布?!?/br> 皇帝瞇著眼,唇角忽然勾起一個近乎愉悅的弧度:“可你方才還說,要成為朕的棋子,既是朕的棋子,那不就是受朕擺布?” 黎晚唇角也微勾,眼里帶著盈盈笑意:“皇上方才應允了我,待一切事成,放奴婢出宮。奴婢不看現在,只看將來?!?/br> 皇帝心里有隱約滑過一絲抓不到又說不出來的不快。 黎晚忽然眨巴著眼,露出一個討好的笑道:“主子,奴婢可以起來了嗎?” 皇帝被她叫一聲主子,還有這“諂媚”的笑,笑的心口莫名一麻,他忽略掉這怪異感覺,哼道:“起來吧?!?/br> 黎晚忙起身了,忽略掉膝蓋的脹痛,只想早點回去躺著,便說道:“奴婢告退?!?/br> 皇帝鳳眸一瞇:“誰準你退下了?” 黎晚茫然的看著他:“主子還有什么吩咐?” 就在這時,黎晚肚子里突然傳來了咕噥聲。 黎晚下意識捂住肚子,然后有點難為情的看著皇帝。 皇帝也是第一次見人的肚子餓的叫起來,表情有一瞬間的驚奇,隨即對上黎晚眼巴巴的眼神,輕咳一聲,揚聲道:“曹鈺?!?/br> 曹鈺立刻躬身進來了:“主子?!?/br> 皇帝道:“去隨便弄點什么吃的來?!?/br> 曹鈺的眼風從黎晚臉上刮過,應聲去了。 本以為是皇上晚上用膳的時候用的太少,這會兒餓了,沒想到,居然是給黎晚準備的。 曹鈺看著被皇上賜座,然后坐在那兒一口一口吃著小廚房專門為皇上準備的膳食的黎晚,簡直有點不敢置信。 這兩刻鐘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黎晚,怎么突然得寵了? …… 皇帝繼續看他的書,可心思總是靜不下來,漸漸把這原因歸結于黎晚那邊的動靜。 這膳食有這么好吃?吃的這么香。 他突然有些餓了。 “曹鈺?!?/br> 曹鈺忙上前來:“主子?!?/br> 皇帝瞥了黎晚那邊一眼,說道:“再傳一份來?!?/br> 怎么還要? 曹鈺愣了下,應聲下去準備了。 皇帝從榻上翻身坐起,看著那邊吃的正香的黎晚,見她全然沒有要放下筷子過來伺候自己的意思,頓了頓,還是自己穿了靴子走了過去。 ...... 用不著第二天,當晚,黎晚在皇帝寢殿同皇上一起用了晚膳的消息就傳遍了后宮。 第二日,流水似的賞賜送進了黎晚寒酸的小院里。 翠珠守著那一屋子的賞賜,激動高興的滿臉通紅,仿佛這些賞賜都是賞給她的,指揮起小太監們來也多了幾分底氣。 翠珠不是黎晚從宮外帶進來的丫頭,本就是在乾正宮當差的雜灑小宮女,黎晚來了之后,就送到了黎晚身邊。 一開始,她也不喜歡這個晚姑娘,每天總是愁容滿面唉聲嘆氣的,弄得她也覺得前途一片灰暗,每天心情慘淡,可自打晚姑娘燒過那一次之后,整個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做什么都極有章法,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勃勃向上的生氣,翠珠一下子覺得,日子又有盼頭了。 特別是養病這幾日,翠珠是真把黎晚自己的主子看了,也不成天想著“跳槽”了。 …… 西梧宮。 太后在花園里頭散步,聽玉嬤嬤細說著乾正宮的事,微微一挑細眉道:“哀家倒不知道她還有這個本事?!?/br> 玉嬤嬤說道:“晚姑娘是個有福氣的?!?/br> 太后勾了勾唇,長指甲隨手摘下一朵嬌花,放到鼻尖輕嗅,不置可否。 …… 黎晚那晚和皇帝單獨在偏殿說了什么,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