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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老奴嘴里聽說自己小時候是如何被兄長拉拔長大的,對兄長崇拜至極的寧朔也想效仿寧昭的壯舉。首先第一件,便是給小娃娃取名。他對這件事看得非常重,小娃娃到了這里快一個月了他都沒有拿定主意。李子謙還好心給他出了個主意,被寧朔整整嫌棄了三天沒同他說一句話,把李子謙搞得哭笑不得。他來的第一天,寧昭開門時見他已經不知道在門外等了多久,于是讓他進來后便道:“店里現在沒什么生意,你每天把店面收拾一遍,把店里的東西都記熟了,等船隊從海上回來,你再學著掌柜以前的賬本,把那些東西登基好便是?!?/br>寧昭說完也不理他,自己捧著一本書看了起來。李子謙欠了他大恩,因此賣力干活,但店里的活計太過輕省他很快就無事可做,便時常有些好奇地看著他,看著少年的模樣,不像是商人倒像是世家養出來的貴公子。他見寧昭起來立即站直了等他吩咐,不成想他直接進了里堂,兩刻之后手上抱著一個嬰兒手上牽著一個打著呵欠的孩子便出來了。他聽那孩子抱怨寧昭:“阿兄,都說了讓你早點叫我起來的,昨晚書還沒有看完?!?/br>寧昭點點他的鼻子,語帶寵溺:“小孩子就是要睡夠了才能長高,才能變聰明,書什么時候看都不行?!?/br>寧朔昂著頭抿著笑哼了一聲:“阿兄如此不成體統,我沒變成紈绔便是天資過人了。往后我可不會這般教我的小侄兒,一定督促他勤勉讀書,好好做人?!?/br>“哈哈,那好呀,等咱們阿朔變成小夫子,阿兄就可以功成身退啦?!?/br>“阿兄放心吧,我會養你和小侄兒的?!?/br>他高興地說著,又抓著千字文仔細看著。李子謙羨慕地看著,想到家中總是哭鬧的弟妹,還有投軍不知去向的父親,眼里蒙上了一層灰。寧昭沒有給他多余的關心,直到第一隊下海的人回來,他終于找到了和司馬家接觸的機會。他知道司馬家中的老夫人喜歡珍珠,這一次讓出海的弟兄們特意搜羅了許多珍品,果然引來了司馬家的關注。來買珍珠的是司馬家的少爺,哦,在廣州府應當叫三皇子。他是陪著一個妙齡女子來的,寧昭看見他便知道傳言說他聯姻在即十有八.九屬實了。不過看他并不熱絡,反而在看自己的時候目光停留了一下。他的態度不熱絡,甚至冷淡得有些過分,但那女子明顯芳心暗許,對著他百般嬌嗔千般示好,遭了冷落還是一張笑臉。不多時,寧朔推著小嬰兒出來,萬分高興道:“阿兄,我取好名字了!”這可真是可喜可賀啊。他把寧朔抱起來,親昵笑道:“快告訴阿兄,是什么?”他一副急切想知道的模樣取悅了寧朔,后者笑嘻嘻道:“小侄兒一定會喜歡的,就叫寧明宇。明是我和阿兄的名字,宇,是宇宙,阿兄說過宇宙就是全世界比天下還大?!?/br>“嗯,真棒!”寧昭完全沒想到他果真能取一個像模像樣的名字,不吝夸贊地稱贊了好半晌,尊貴的客人什么時候走的都沒察覺。李子謙無奈道:“東家,方才人家問有沒有更好的珍珠你都不理會人家,差點把那姑娘氣走了?!?/br>“沒仔細聽?!?/br>寧昭沒什么誠意道。當天夜里,他家中卻來了不速之客。“是你?”月光清透,寧昭瞇了瞇眼睛沒點燭火也看清了來人的面貌。“你記得我?”來人驚喜。“客人,我們今日才見過。不知深夜來訪,所為何事?”他可沒想過自己和司馬三皇子的第一次交談會是如此不正式。司馬逍嘆了一口氣,“你是寧昭,是嗎?”寧昭驚訝,沒想到對方一語點破自己真實身份。寧昭這個名字太特殊了,城中總有知道這個名字典故的人,是以他在外行走用登記官府戶籍的都是化名。他戒備地看著司馬逍,后者笑了笑,說:“看來你果真不記得我了。當年你還來我家中吃過壽宴,吃酒釀醉蝦醉了,還在我屋中睡了一夜呢?!?/br>這件事寧昭倒是有些印象,他道:“我并不記得見過你,不過我既已家破人亡,同司馬家也沒有親故,不值得三皇子特意走這一趟吧?”“你不必如此,我沒有惡意?!?/br>司馬逍人高馬大,傳說中在戰場上屢立奇功斬殺千軍,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沒想到寧昭今夜卻見這個冷肅的人掛著外界傳聞不得一見的笑臉,還變化多端,微笑,苦笑應有盡有。寧昭看著他:“我不會是你來此的目的,你到底想做什么,或者說你到底想要什么,直接說吧?!?/br>司馬逍看著他瓷白的臉蛋,心里還想著他當年在自己床上耍酒瘋的模樣。雖然只有七歲上下,可咬起人來毫不含糊,咬了他一口還笑得像個小瘋子一樣揪著他的耳朵不放。這些年他有時會想起那個孩子得意囂張叉腰大笑的模樣,沒想到一別多年,再見卻是這副場面。司馬逍只好開門見山:“今日在你收養的孩子身上看到一塊玉佩,不知可否讓我一觀?”寧昭萬萬沒想到會扯到玉佩上,那是寧朔身上唯一的身份信物,聽老奴說這塊玉保佑他平安長大,就無私地塞給了自己的小侄兒,期望他跟自己一樣長得又強壯又聰明。寧昭裝作狐疑地看著他,“你接下來不會是要說,那塊玉佩是你家的吧?難道那玉佩里藏了什么寶貝不成,竟讓三皇子如此大費周章地討要?!?/br>司馬逍一怔。眼里便有了一點笑意,看他這話中帶刺的樣子,才是他想象中那個囂張的咬了他下巴的孩子長大后該有的模樣。他心里竟然有一股親切之意,便看著他笑道:“不瞞你說,那玉佩確實很像我兄長的遺物,那是他與我阿嫂的定親之物。當年家中遭遇橫禍,我同父兄都在外領兵,阿嫂則在府中養胎由我娘照管,后來……我想知道,那玉佩你從何處得來?”寧昭皺著一張臉,半晌才道:“我問一下,你明天再來?!?/br>寧昭那晚失眠了,他蹲在床邊看寧朔。原本這孩子在山上的時候一直跟他一同吃住,下了山他有意培養他獨立意識,便說了要分開,這孩子一年到頭難得掉一次眼淚,那次卻是哭得稀里嘩啦,把寧昭原本的決定也淹沒了?,F在得了一個新娃娃,便總說著要同自己當年照顧他一樣照顧孩子,巴巴地讓人在他房里有擺了一張床,和小娃娃搬到這張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