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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軍里塞?!?/br>老侯爺聽得云里霧里,“要塞人容易,可如今戰事還未起,也還沒到五年調防之期,要能往里頭塞的頂多也就是三品中郎將,再往上可就難了?!?/br>古朝安卻是眼睛一亮,看著朱定北道:“長生是想動西南邊軍領,主動給皇帝制造機會撤換領將?”朱定北點頭,“沒錯?!?/br>他的手指在撲在桌面上的大靖山河圖山點了點,“寧州的戰事才結束不久,姚讓和胡康等領將被皇帝一把火給燒了可謂殺雞儆猴,現在接管寧州軍的是賀聰和雷大郎,他們兩個先是被皇帝下了下馬威,現在又被鮮卑新軍給壓得抬不起頭,正卯著勁練兵也想爭一爭軍功。加上州牧張輔取了六公主,在寧州風光無兩,說話很有分量,能管得住寧州的吏治。所以,問題反而在于秦州和益州?!?/br>“秦州和益州各有五十萬常駐軍,這還只是兵部造冊在籍的兵力,各駐軍下的輔軍少說也有數萬人?!?/br>輔軍,也就是良籍百姓家里認定充裕,但又不想把男丁改進雖然可以升官發財但卻得世襲的軍籍之中,從而在農忙之余固定給駐軍打雜的人。他們也一并跟隨駐軍訓練,平時做得更多的就是軍士們無暇做的例如種例田,養禽造舍之類的雜物。若是運到戰時兵力不怠的情況,這些輔軍就是優先被征兵入伍的人。“秦州現在有陳劍鋒,孔義兩個二品將統管,益州則是孟虎和繼任胡康之位的范大刀。這四個人中,孔義最是狡猾,總是干些以權謀私的下做事。這個范大刀嘛,老實是老實,但問題就在于太過老實了,他說話軍中根本沒幾個人聽,管教下屬都成問題,更別指望他能在戰場上號令三軍大發雄威了?!?/br>他點出了這兩個人,用意很明顯,便是想要讓皇帝的人手把這兩人取而代之。老侯爺還在思考其中厲害,古朝安便問道:“長生打算怎么讓皇帝換人下來?”此話一出,老侯爺也忙看向孫兒。朱定北手指點了幾下,道:“辦法有很多,但是現在我們沒有時間去安排謀劃。所以,我想用最簡單粗暴的一種?!?/br>“哦?”朱定北忽然勾唇笑起來,緩聲道:“近來羌族內亂,他們作為主將時常親自帶兵巡視邊防,若是被急功近利的羌族兵活捉了去,就算被他們逃回來,這主將的位置,我看他們也沒臉坐下去了?!?/br>古朝安和老侯爺對視一眼,紛紛看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深意:損,太損了!御書房,早朝后。東升太監小心的從宮人手中接過參茶,遞向皇帝道:“陛下,太醫今日要來請平安脈,您看什么時候見他方便?”“再過一個時辰讓他過來?!?/br>貞元皇帝將參茶一飲而盡,口中只有一點淡淡的味道,他皺了皺眉,放下茶盞對東升太監道:“去傳旨,午后讓董相、左右兩相還有侍中令入宮議事?!?/br>“是,陛下?!?/br>東升太監小心地收走茶盞,才下臺階,又聽身后貞元皇帝開口叫他,他趕忙回身,恭敬地俯首聽命。貞元皇帝卻好似忘了要說的話,靜默了一下,又讓他下去了。不多時,東升太監來報說:“陛下,皇后娘娘那里派人來問,說是賢妃娘娘身體不適,鎮北侯府的老夫人想要帶孫兒進宮探望,不知可否允準?!?/br>“鎮北侯嗎?”貞元皇帝一想起此人,便想到寧衡,以及兩人的糊涂關系,頓感頭疼。“也罷,他雖襲爵卻為弱冠,不必太過苛責。你讓皇后處理便是?!彼D了頓,原本還想對東升太監吩咐自己當日也會去探望賢妃,但又覺索然無味,便就讓東升太監下去了。第二日,老夫人盛裝打扮,穿上一品誥命的朝服,朱定北也換了朝服,祖孫二人一早便往皇宮趕去。先去拜見了皇后,之后才往賢妃娘娘的長壽宮趕去。后宮之中大起大落,如今越發冷清起來,沒有皇帝陛下的垂青,這些女人也懶得斗了,有子嗣的幾個還因為皇子皇女見的矛盾而多上幾句嘴,沒有子嗣的便是尊貴如朱賢妃也常常閉宮不出,除非皇家宴會甚少再現人前。賢妃這次也是因風寒病了半個月,這才驚動了老夫人。母子二人重聚自然有許多體己話要說,朱定北體貼地等在了外殿,等她們二人出來眼中還能看見淚痕。老夫人心疼女兒,她現在的日子其實和守活寡也差不多了,她自己早年便受這樣的苦自然知道其中艱辛。而女兒又在這深宮孤苦,她又不能時常相聚探望,心中本就憂愁。此時見她病后憔悴的容顏,不免哭了一場。賢妃還算好些,其實現在的雖然比以前孤獨,但好歹也算風平浪靜安穩度日,朱家也好好的沒有再受磨難,她便心滿意足了。見了朱定北,朱賢妃臉上的笑容便真了幾分,她讓他近前來,好生一番打量,道:“果然長開了,模樣越發俊俏了,我聽阿娘說家里已經給你定了親——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神神秘秘的。不過等你弱冠之后,應當就可成親了,到時候姑姑或許不能出宮參加婚禮,但你可記得讓新媳婦進宮來看我,不然,這侄媳婦的見面禮我可就不送了?!?/br>朱定北笑嘻嘻道:“是,姑姑,小侄謹記于心?!?/br>他眉眼中有著朱家兒郎的硬朗飛揚,朱賢妃看著他便想起自己少年在家中的時光,很難不動容。“長生啊,姑姑不能在你祖母祖父身前盡孝,還總讓他們為我cao心。我這當姑姑的不孝,他們卻要你一個孩子照顧著,哎,我這心里……”“姑姑切莫如此,我如今也是一家之主了,自然得奉養祖宗,您就放心吧,他們身體都好,阿爺還總出城打獵呢,前幾日還和秦家阿爺打回了一頭鹿,不知道多得意呢?!?/br>他瞇著眼笑著說一些宮外的事情,還有朱家的小輩鬧出的一些趣事,口中生花滔滔不絕,讓老夫人和朱賢妃聽著展顏而笑,戲謔說他是鬼靈精。祖孫兩在宮中用了午膳,又去拜別了皇后這才離宮。馬車上,老夫人才道:“皇后娘娘看起來病得也不輕,大殿上都能聞到藥味。只是從來沒聽說她有什么不妥,看來馬府對自己的嫡女也不像以前那么關愛了?!?/br>朱定北頷首。想當初他剛回京城的時候,雖然帝后不和,但皇后娘娘的威儀還在,馬超那小子還仗著皇后內侄的身份在為非作歹耀武揚威,哪里像今日這般蕭條。不過,或許過幾日,他們就會發現現在的日子已經是無上的尊榮。待回到鎮北侯府,陪著老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