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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的。他將此事說與寧衡聽,兩人也沒有琢磨出個所以然來,便暫時將這個疑問放開。寧衡今日在林子里尋草藥,也收獲頗豐,兩人相互說了一些彼此的情況,在日落后不久便準備入睡了。草堆早已不能睡人,此時兩人便誰在木床上,上面鋪著一層薄薄的獸皮。好在兩個少年人體火旺盛,否則在漫漫冬夜實在難捱。這幾年朱定北的身體已經被養得很好,雖然外界總以為朱小侯爺仍然體質孱弱,但一年下來極少有生病時候。只是不知道為何,他的手腳常年都比別人涼一些,冬天里更是怎么都捂不熱。他不客氣地將腳塞進寧衡腿肚子里,手貼著他的脖子,姿勢別扭卻十分享受。寧衡給他調整了一個不易落枕和發夢的姿勢,借機和他挨得更近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蛇羹有些亢奮,朱定北左右睡不著,心里琢磨著事,好半晌說:“也不知道外面現在怎么樣了,等我回去,水生肯定第一個哭得昏天黑地?!彼赃昕赃晷α藘陕曈秩套×?,似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舊事,扭頭和寧衡說:“等咱們回去,讓寧叔好好備上一大桌子酒菜?!?/br>寧衡見他嘴饞得很,頗有些嫌棄自己手藝的意思,便嗯了一聲權做回答。“阿衡,好歹咱們也被困了兩個多月,我怎未見你擔心過外面?”朱定北問。他并非好奇什么,只是隨口問問。寧衡張口想說自己在外面沒有什么牽掛,但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寧家的產業都有專人負責,我不在,并無大礙?!?/br>“哎,我就沒見過你這么輕松的當家人?!敝於ū焙鋈挥X得有些冒汗,把當被子用的披風和襖子掀開了些,冰冷的氣流讓他打了個小哆嗦又很是舒服地舒了一口氣?!捌鋵?,外頭的事少了我也沒什么,只是我就是愛cao心的命?!?/br>寧衡又給他捂嚴實了,朱定北覺得熱,便將手腳收了回來,轉身面對著寧衡說:“我來的時候還和月圓兒說好要帶回禮物給他,你說我要不要帶些島上的特產回去?難得咱們來此一游?!?/br>寧衡失笑,沒接他的話頭,而是問他:“不舒服?”“沒有,應是蛇羹吃得生熱,過會兒就好了?!?/br>蛇羹這些日子他們也沒少吃,就是不知道這一次的蛇是什么品種,好似比以前吃的更上火。寧衡眼神閃了閃,唔了一聲。第二日醒來,朱定北在床上呆了一瞬,忽然罵了一句。已經聞出來一些異常的寧衡故作不知地問出了什么事。朱定北無奈道:“把咱的被子弄臟了,這可不好洗啊?!焙I蠞駳庵?,這些毛皮有容易吃水曬干不易,他在“被子”上出的精水不好處理,這披風再穿在身上也有些別扭了。他糙漢子一個倒是不介意自己的杰作,就是長信侯爺的潔癖不知道能不能忍受。寧衡讓他起來,自己動手拿水給披風的可疑物擦干凈,朱定北這下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玩意讓寧衡來處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果然,昨天蛇rou吃的太多了。朱定北正郁悶呢,就聽寧衡忍著笑問他:“昨晚夢見誰了?”他翻了一個白眼,心說我能夢見誰。暗自回憶了下,發現自己確實沒有做什么夢,只是覺得熱得慌,摸了摸自己的背果然出了不少汗?!白匀皇谴竺廊肆??!敝於ū辈豢鲜救醯仉S口回應了對方的調侃,沒有發現寧衡一下子變得有凌厲的眼神,自己去擦了擦身,又催寧衡把披風掛起來散散氣味。寧衡原以為會看到他不一樣的神色,至少也該羞惱一番才是,沒想到他還是這副混不吝的模樣。長信侯爺可以看出來,朱小侯爺對這種男人間的事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也不知道他第一次的時候是夢見了誰。寧衡又想到他說的大美人,不由眼神一暗,反正總歸不會是自己。朱定北沒看出他較真,回頭去林子里找了一些敗火的果子和野菜——這些日子兔rou蛇rou樟子rou吃的太多了,上火。他把自己的昨晚的失控歸結到了這上頭,又以過來人的身份讓寧衡也多吃些敗火的果蔬,最好不要讓他們可憐的“被子”受到二次傷害。結果晚上的時候,朱定北又覺得渾身發熱,而且癥狀居然比昨夜還要強烈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寧衡問多了,這個夜里他居然做起夢來。夢中是久不夢見的一身戎裝的自己,在戰馬上起伏飛馳,他覺得顛簸卻又快意。他似乎在追逐著什么人,那人也一樣穿著一身戎裝,身量高大威猛,正待他要追上、對方要轉身的時候,朱定北突然醒了過來。朱定北掀開被子,寧衡被“驚醒”,“長生?”“沒事,你接著睡,我出去一下?!?/br>說著,他還打了一個呵欠,隨意地在自己那處抓了抓,跨過他就往床下去。寧衡拉住他,“外頭冷你會著涼,想要紓解就在這里好了?!?/br>朱定北擺擺手,要在夢里糊里糊涂解決了也罷,他可不想在清醒的時候還弄臟床。朱定北草草了事,回來就一股腦地鉆進暖融融的被窩里,往寧衡身邊鉆,說:“這兩天火氣太足了,阿衡,你明天還是給我吃點敗火的草藥,現在誰有這功夫伺候二大爺?!?/br>寧衡怔了下,哦了一聲,閉上的眼睛里掩住了一種名為心虛的情緒。朱定北緩了一會兒,縮在一起的身體才舒展開,他出其不意地摸了摸寧衡:“咱們吃得都一樣,你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br>寧衡:“……”他有反應的時候,怎么會讓這家伙看見。寧衡抬手擋了擋他作怪的手,喉嚨有些發緊,說:“我又沒有大美人好想?!?/br>朱定北噗嗤一笑,“怎么有一股酸味,我可是聽我祖母說了,京城里好些適齡姑娘家里都打聽過你呢,不等你弱冠親事說不定已經成了?!?/br>寧衡見他把手收回去,也不知道怎么今日這么聽話,藏住了略微失望的心情,他問:“你祖母肯定也給你相看了人家吧,你可有中意的?”朱定北嘖了聲,寧衡不知道他為何有些不愉,只聽他說道:“祖母去年請教了慧清大師,說我的魂魄還未溫養得當,不宜過早成婚否則有損壽數,我祖母便將人都推了?!?/br>這樣也好,家里人也不催他定親了,省去了他不少麻煩。只是不知道,這個理由能夠拖幾年。寧衡嘴角一彎,帶著點笑意的聲音在朱定北聽來有些幸災樂禍:“我怎么從未聽你說過?!?/br>好似,真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斷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