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骯臟事是藏不住了,在黃家女死后,州牧當即派兵剿殺互市人口商販和搶劫之人,此等買賣也終于走到臺面上,讓官府不得不下大力氣整治。事后,朱定北又從寧叔口中聽說那受難的黃家女待字閨中的女兒隨母自殉,卻是唏噓了一番。寧叔:“那王家人做事卻是不地道。人家宗婦蒙受此大難也并非自愿,他們卻以婦人不潔之名不愿將黃氏的尸身葬入祖墳,黃家和王家這是結成仇家了。被那王家一宣揚,黃氏留下的兒女往后該如何自處,卻有是一個難題?!?/br>大靖對婦人比前朝寬容許多,允許寡婦再嫁也開放女學,但世人對女子的清白名譽依然看得很重,這也致使女子生來便要受到許多限制。朱定北嘆了一聲:“王家人能干出這種事情,也是他們自尋死路,只是苦了無辜的孩子了?!?/br>在他看來,黃氏的女兒自殺也是她自己軟弱。名聲就那么重要嗎?她生母受難殞命,她難道也視為畢生恥辱而不憐惜母親苦難,這本就不是孝義之人,想來死了也好,免得活在世上忍受周圍的流言蜚語,早晚也要自我了解,活不出個人樣來。但到底,還是有些惋惜。寧叔見他語氣老沉,恍若長輩一般,不由失笑。他家侯爺有著超越同齡人的穩重和成熟,但那與朱定北有著極大的區別。朱定北對弱者有著與生俱來的寬容和義氣,看他平時對樓家少爺的照顧便可知。而他們家主,則是因為淡漠,對那些陌生人毫無感情,也不在意,因此對別人的遭遇才看得很淡。這種無情不僅針對別人,同時也針對他自己。寧叔想到這里,看著朱定北不由有些遲疑,他心中感激朱小侯爺的存在讓家主心中有情也有了人氣,但看朱小侯爺這般,恐怕以后家主很難達成心愿。到時候,他只怕家主心灰意冷之下又變成小時候那個冷冰冰的沉默孩子。朱定北不知道他心中的苦悶,涼州黃氏女的事情探查過后,很快買賣女童的事情便在大靖朝野掀起軒然大波。朱定北也才知道,那些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惡,一些女童甚至只有六七歲就被發賣,這些孩子何其無辜又這樣不幸。樓家兄弟得知此事之后也不免和涼州人同仇敵愾了一番。他們在洛京生活優渥,但正因心地善良能夠苦別人之苦,且同情弱小,因此得知邊境互市竟然干出這種勾當來,自然痛恨。樓安康卻是想得多了一層,他知道這件事固然互市商販可惡可恨,但最可悲的卻是那些親手將自己的妻子女兒賣出去供人買賣的人,如果他們的生活一直這樣困苦的話,這種事情就會再次發生。他已經明白許多人,為了錢財,為了活下去是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別人的,哪怕是他的至親。他不忍將這樣的想法告訴胞弟和長生,只由衷地嘆息道:“但愿這一次扼殺得住這股歪風,否則,這些婦孺該如何自處?!?/br>第153章侵占土地北境互市人口販賣的事情還沒有落下帷幕,眾人都期盼著這些婦孺能夠從互市黑販子手中被拯救。在這當口廣州府卻又有一件風波,掀開了序幕。是日,廣州府州牧登門造訪寧家,將事情始末言說一番,希望能夠得到寧府的幫助。原來是鄉紳侵占良田一事。此前三年天災不斷,天氣異象頻發,致使許多天地荒廢,一些被澇災禍害的縣城更是一村連著一村的土地被遺棄。這些荒廢或被遺棄的田地重新歸為官府管制,有主的田地仍然在原主名下,而按照官府的法令,天地一旦荒廢三年以上當即收回田契為官有。這原本是怕百姓棄農從商荒廢田事才下的硬性限制,誰料到,這年景一壞就是三年,最初受難的那批鄉土正好過了三年的期限按律被收官府再行買賣分配,便有許多人打上了這些土地的主意。大靖對天地管制嚴格,每家每戶所能買賣的田地都有定數,且限制繁多,若超過限額,便有濫用土地之嫌,核實的話是要擔負罪責的。而泰宗年間,因土地兼并之風嚴重,朝廷法度上便有再列了許多嚴苛的法規,連有官身在身的人購置田產也必須按律辦事,占得多了甚至有殺頭的風險。許多人因此老實下來,過了三個災年,廣州府空置的田地陡然變多起來,如今天災過去,便頻頻有人到官府置辦田產。原本這也是常事,但就是州牧核查上半年的田產戶主時才發現,這里面有許多人假借他人名義將田產收為己用。如果只是一兩家便也不是大問題,但現在儼然已經形成一股風氣,官府督辦之后這些人還生出許多投機取巧的應對之策來,其中許多人有功名在身官府不好嚴辦,且他們以家中子侄或連襟的名義分散圈地,在律法上也不能說是大錯。只是,如今荒年過去,許多難民返鄉,而回鄉時卻發現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已經被他人占有。有田契在手的人還好說,與官府說明情況,便是被占了天地還能分回一些差不多的土地,但大多數逃難避災的災民們要么當時驚忙來不及或想不起帶走田契,亦或者遠走時損毀遺失在路上,無憑無據,官府便不能聽他們空口白話再行分配。這些災民手上也沒有購置田產的銀兩,老百姓面朝黃土背朝天地過了大半輩子,除了種地也不會別的活計,沒了田就等于斷了他們的生路,就算是老實巴交忍氣吞聲的小農們都不能忍受鬧起事來。許多人聯名上訴府衙求一個公道,他們三五成眾,且又是經歷了澇旱災逃生的難民,如今被奪了生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官府不能不重視。此事州牧藍鹿已經上呈中書請陛下裁斷,而其中犯事的鄉紳也有寧家族人,所以藍鹿才會特意上門告知,一來是想他們行個方便做個表率,二來也是給寧家做個情面。樓安康也聽說了,當即篤定:“這些事情報上去,這些人肯定討不了好?!?/br>樓安寧直點頭說:“咱們南行前,京中就被貶黜了兩個三品大臣,說是他們的族人在司州侵占田地,以權謀私。陛下最見不得這樣的事,何況他們居然占的是災民的田地,陛下肯定會重判,這么多人啊……藍州牧可得罪不少人?!?/br>他打從心里有些佩服藍州牧,像這么剛正不阿的有原則的人都不容易啊。朱定北見他一臉崇敬,沒忍住笑起來,點破道:“要不是在廣州府,你看他敢不敢這么干?!?/br>樓安康見胞弟對此事懵懂,便解釋說道:“廣州府重商,商戶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