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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一笑把玩著手中的青娥劍,道:“我比你了解他——人該來了?!?/br>“咳咳……咳……”他余音未散,便傳來了人聲,前時還在極遠處,下一瞬又仿佛落在耳邊。何一笑冷笑:“二十多年沒見,你倒裝起病來了?!?/br>“……你為何斷言我是裝???”聲音聽來有些遙遠,江逐水能聽出來處,望去便見四個青衣小僮,抬著籠白色紗罩帳子的平肩輿,落腳輕盈,歇在岸邊。話是從肩輿里傳出的,但因隔著紗帳,看不清里面情形。肩輿旁卻站著個極高大的男子,穿朱色寬袍,面容似刀砍斧鑿,棱角分明,雙眼銳利,筆直望過來,看過諸人后,視線似有若無地停在江逐水身上。何一笑對三山的人極熟悉,當下笑道:“算來過去三十多年,你的手長好了嗎,卜中玄?”江逐水微驚,看向那男子兩手,果見其右手食指齊根而斷。卜中玄還未說話,任白虹道:“何山主慎言?!?/br>“慎言?”何一笑道,“我好心問一句也不成嗎?他當年出言不遜,被我斷了食指,再握不得劍,你這做師兄的不是幫他報過仇了嗎?還有一事,我不做山主了,莫要稱呼錯了?!?/br>“呵,”誰知任白虹忽笑了一聲,原本低弱的聲音高了少許,“當年是江臥夢救你,可他已經死了?!?/br>江逐水心里咯噔一聲,怕師父失態,卻見對方出奇鎮定:“那么多年過去,你我都不是從前模樣,以為我還會怕你?”卜中玄面容冷峻,目光森冷,忽道:“聽見傳聞時我還不信,親眼見了才知你這徒弟與江臥夢果然生得相像,想來他也是最合你心意的那個吧?!?/br>這話聽來尋常,但江逐水心思敏感,覺得里頭有別的意思。何一笑沉下臉:“卜中玄,當年我能斷你一指,現在便能斷你一手?!?/br>31、卜中玄還未開口,任白虹喚他:“中玄?!?/br>四個小僮放下肩輿,退至一邊,卜中玄卷起袖子,露出健碩手臂,彎腰扶住肩輿,低喝一聲,將肩輿整個抱了起來。他身高比常人超出許多,縱是何一笑也矮他大半個頭。身材又壯碩,衣下肌rou輪廓明顯,抱起肩輿的時候,臂上虬筋暴突,像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何一笑收了笑,低聲道:“這是改走了外家路子?也對,他用不得兵刃了?!?/br>他看似自言自語,實則是說給徒弟聽的,又道:“外家大成也不足為懼,只是他心境必定不似從前,難免偏激?!?/br>江逐水道:“弟子明白?!?/br>就在這幾句話間,卜中玄抱著肩輿,腳下一蹬,人似離弦之箭,劃出一道殘影。待到了河中,也不見他怎么借的力,身形驟然拔高,不過幾步就落在流波臺上,松開手放下肩輿。不知是否湊巧,他二人恰站在方臺正中。任白虹忽道:“你這徒兒與江臥夢生得當真極像?!?/br>他沒有特意遮掩呼吸,離得又近,江逐水聽他吐息平勻,不似有傷。何一笑笑道:“不裝了嗎?我身體不好,不知何時便要徹底衰敗,在我面前裝,你這二十來年倒很有長進?!?/br>任白虹不是頭回認識他,根本未接他話,道:“姑射主人,此次邀你二人來此,只是為了好好說回話?!?/br>流波臺光亮照人,姑射主人立于其上,原本樸素的衫裙上也有了別樣光澤,容貌幾乎生出輝彩:“那就說吧?!?/br>“好,我便直說了,”任白虹道,“天泉池水雖不是尋常物事,但落在獄法山手里這么多年,也未見得有什么奇異。然而當年隱山老人著意在手札里提了一筆,必不是無的放矢。一人計短,獄法山探查池水三百多年,仍沒個結果,可見這不是簡單事,不如我等一起,興許會有線索?!?/br>這番話一點不出奇,縱是江逐水也猜到他會說這些。然而,獄法山三百多年未找見池水真正的用途,涿光與姑射也將方才的話說了三百多年。聽來似乎有道理,聽多了就膩煩了。何一笑嘲道:“我可不信你找我們來,就為了這些廢話?!?/br>任白虹仍心平氣和,道:“何不考慮考慮?是要再荒廢三百多年,還是試試運氣?”何一笑根本沒猶豫:“運氣這東西我相信,所以你們也別來摻和,省得把你們的霉運帶了來?!?/br>任白虹坐在紗帳里,看不清他臉色如何,雖然沉默了下去,但呼吸并無改變。邊上的卜中玄面部輪廓冷硬,像一塊花崗巖,目光釘在何一笑身上。何一笑拇指一推,青娥劍方要出鞘,又落了回去。“當年我用的是尋常的劍,你只斷了一指,今日若我再出手,可不是單單一指的事了,不知你有無壯士斷腕的豪勇?!?/br>笑聲自卜中玄喉間冒出來,像翻滾的火山熔巖:“何一笑,你如今只剩嘴皮子了?竟連劍也不敢出?!?/br>別人不知,江逐水卻清楚,師父不出劍為的不是別的,正是怕劍上寒氣傷了他。實際以江逐水如今的修為,不說并不接觸,即便真碰上了,也沒什么大礙,只是對方不想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何一笑冷笑了聲:“我就是這脾氣,打架要贏,吵架也不肯輸,又不是頭回知道。當年你那根手指不就是——”“你有完沒完!”這一晚卜中玄聽他說了數遍斷指,再好脾氣也受不住,況且他與好脾氣完全搭不上邊。何一笑笑得愈發開心:“看你師兄啊。他若好好說話,我也愿意好好說,”下一瞬他臉色又冷了回去,“之前滄臨的事,我可記著了?!?/br>許是被他所激,任白虹咳了兩聲,方道:“滄臨那事……你殺了我兩人,還不夠嗎?”何一笑眸如冰封:“自然不夠。那是我的徒弟,殺兩個不相干的人如何消氣,縱是整個涿光山與他陪葬,也不夠?!?/br>任白虹有一會兒沒說話:“……你對徒弟倒不錯?!?/br>“也不是,”何一笑道,“實話說,我是從來不肯吃虧的,這口氣咽不下?!?/br>他坦白對徒弟并無多深感情,江逐水不會妄自菲薄,知曉這些人中沒有自己,卻擔心師弟傷心。孰料秦錚耷拉著眼,神色紋絲不動。任白虹問:“對我方才說的,你可想好了?”何一笑道:“早說我不做山主了,這事你需問我徒弟,”轉頭道,“逐水,你說呢?!?/br>江逐水往旁走出一步。他容貌出眾,幾無瑕疵,一旦開口就引人不由注目他:“我與師父同一想法?!?/br>“他說的不做數?!辈分行蝗怀雎?。若說他之前還有所遮掩,此時面上的嘲諷之意再難壓住。何一笑道:“為何不做數?他如今是獄法山主,什么決定不能做?!?/br>卜中玄身材魁偉,即便站在臺中,也帶來極強壓迫感。“獄法山主?從你床上得來的?”突然聽見這話,江逐水愣住,懷疑是否自己聽錯。不止他,除紗帳里的任白虹,在場諸人皆面露驚疑,顯是沒反應過來。卜中玄敢如此說,自然做好了面對雷霆震怒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