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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長眼睛瞬間瞪大。 同時一個勁兒搖頭,別啊,不要刺激到女俠!艾瑪,脖子好痛,要被扎穿了! 蘇瑭眼睫毛微顫,瞳仁緊縮,渾身肌rou繃緊,只要對方有任何異動,她會直接大喊,就算魚死網破也要把外面的人招進來。 這個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那總是藏在帽檐下面暗光內斂的眼神出賣了他的野心,也許楊逸巴不得白斬雞男死在她手上也說不定。 在上司被俘隨時可能身首異處的時候摸槍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這個動作說明他對唐師長的安危其實并不是那么在意! 想取而代之? 順便趁現在帶著整個師一萬多人在外,前面又有鳳凰寨匪眾和東洋人在血拼,從中撈出自己的平步青云梯? 那樣的話,姓唐的在他面前就不是一個人質,而是個障礙。 對方摸到腰側的手又頓住了。 蘇瑭看到他的嘴角無聲牽起。 剛剛那個動作顯然是個試探,雙方都在第一時間看穿了彼此心里的籌謀。 “我們可以合作?!?/br> 這次是她先動作,直接開口打破了沉默,不模仿某些動靜的嗓音即便刻意壓低了音量也是穿透力十足,沁人心脾。 “沒有我,你成不了事?!?/br> 前面一句還是商量,后面這句就十分囂張了。 “我要的,你不會感興趣,你要的,我也瞧不上?!?/br> 蘇瑭說著話鋒再轉。 三句話,先拋出解決方案——合作;再陳述必要性——你沒我不行;最后劃下道道——咱們各取所需互不矛盾。 姓唐的聽得滿眼疑惑,什么意思?這是在跟他說話嗎? 對面的楊逸卻聽懂了。 帽檐再抬了抬,眼中精光迸射,“怎么說?” 這個問句主要是針對第二點。 沒有針對這個的合理解釋,前后兩句都是偽命題。 他聲音同樣壓得很低,卻是深沉的,磁性的,年紀輕輕卻歷經滄桑似的。 蘇瑭箍在白斬雞男脖子上的另一只手輕輕動了動,唐師長看不見,那是朝對面勾了勾小指。 楊逸只頓了一秒。 隨即舉步,手也離開了槍套,看起來誠意十足并且心有成竹毫無所懼。 他走到二人面前。 視線沒有在自己上峰臉上停留哪怕一瞬,目光始終跟蘇瑭的糾纏在一起。 蘇瑭再勾了勾手指。 楊逸這次頓也沒頓,因為身高差距在那兒,他微微彎腰,側著臉將耳朵湊到女人唇邊。 “因為,我會易容?!?/br> 蘇瑭輕輕吐氣,后面四個字說得很慢,同時手上用力。 雖然現在還無法完全確定唐師長是不是草,但蘇瑭已經在心里把他踹得老遠。 如果是,那么就讓她主動結束這場天理不容的罪孽! 鋼圈尖銳的那頭瞬間刺破皮膚直抵相鄰的動脈。 能用眼神無聲交流的人第一次合作也出奇的默契,也不管蘇瑭那句毫無根據沒頭沒腦的話是真是假,楊逸已經迅速伸手。 大掌在動脈被穿破的剎那捂上了唐師長的嘴。 泄漏的絲絲痛吟聽起來像是男人辦事兒時的喘息,外頭毫無所覺。 片刻之后…… 二人同時松手后腿。 蘇瑭退開的時候還順勢扭了一下白斬雞男的頭,鋼圈拔開的剎那,心臟就像是水泵,血水迸濺而出。 因為她撥開唐師長頭的動作,鮮血在旁邊墻壁上噴出一撇血線,半滴都沒濺到身上。 楊逸接著掃尾,托著上峰的上身迅速放倒在地。 蘇瑭已經抓來旁邊的原屋主用來掃灑的抹布按在了唐師長頸側,以防血水暈開淌到衣服上去。 下一瞬,頭頂罩下黑影。 是唐師長的軍帽,本來一直被楊逸團在胳膊下面,此時卻扣在了蘇瑭頭上。 做完這個動作,楊逸動作麻利地開始扒昔日上司的衣服。 唐師長喉嚨里咕嚕咕嚕,身子因為極速大量失血,痙攣數下之后徹底咽了氣。 白斬雞很快就名副其實。 蘇瑭嫌棄地撇撇嘴,眼皮底下就被遞過來扒下來的軍官制服,腰帶、靴子、武器,一應俱全。 楊逸挑著細長眼尾。 “別讓我失望?!?/br> 說完松手。 蘇瑭立即接住站起來,也不嘗試找掩蔽了,直接在男人面前開始換衣服。 楊逸也不閃不避。 狹長鳳目平靜無波,就這么看著那身平平無奇的農婦衣褲迅速剝離。 像是水煮的土雞蛋。 那層難看的土色硬殼被敲碎,一點點剝開,露出了底下白皙滑膩的完整蛋白,在斑駁天光下泛著玉質流光,又冒著微微熱氣。 蘇瑭還穿著最開始從春蘭苑找出來的大紅色肚兜。 這個有點麻煩。 想了想,把肚兜摘下來,又把白斬雞男腰帶上的匕·首取過來,將剛剛脫下的布衣劃爛成條。 動作麻利地把布條纏上身。 本來的動如脫兔就立即安靜如雞,就是跟在心口壓著塊大石頭似的,憋得慌。 畢竟白斬雞男一副單薄身子,要是突然有了胸肌,那就離譜了。 其余倒是不怕。 他本來就瘦矮,聲音尖細,喉結也不明顯,蘇瑭扮起來毫無壓力。 將那身軍裝穿上身,腰帶一扎,馬靴一蹬,加上那張漂亮的臉,可叫一個英姿颯爽。 楊逸卻仍舊冷冷地看著她。 尤其是那頭如瀑青絲。 蘇瑭嘴角一翹,把頭發綁了盤成髻固定在頭頂,軍帽一扣。 楊逸挑眉,就這樣? “當然不,瞧好了?!?nbsp;她丟給對方一個嫵媚的笑,轉過身去,手在臉上隨意動作了幾下。 再轉身時,昂揚九尺男兒那堅不可摧的表情破裂了。 “你……” 楊逸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完全是見了鬼的表情。 蘇瑭頂著地上死鬼那張小白臉,用他的聲音,笑出了滿口牙,“楊副官,如何?” 她這“捏臉”技能,可比什么易容術高級多了。 “怕了?” 蘇瑭又恢復了自己的聲音,頂著那張臉走到男人面前,笑得詭異,忽地抓起他的手猛按在自己心口。 “放心,不是詐尸?!?/br> 下巴朝旁邊一灘尸體挑了挑,又按了按他的手。 示意尸在那里,我是活人。 熱乎的,雖然勒得緊了點兒,但,發面饅頭還是有的。 楊逸這才放松下來,“障眼法?” 他伸手要去摸她軍帽下面脖后根的發茬,明明只是把長發盤起之后遮住而已,怎么做到看起來有短發發茬的? 雖然如今華國不少西洋過來的所謂先進科學觀念,但畢竟還沒徹底走出封·建社會,有些玄而又玄的東西,傳統的華人還是寧可信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