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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那普通話都帶了家鄉口音,聽得張天淞忍不住暗笑,同時一拍桌子道:“行了,都安靜!聽他說完,別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方亦祺,你慢慢說?!?/br>那些記者一看張大老板發話了,連忙噤聲。方亦祺看了張天淞一眼,臉上有感激,咳嗽了一下緩解緊張后,繼續道:“李祚軒老師他,經常來舞蹈學院選模特,我是那里的研究生,就這樣認識了。這次拍攝機會是他推薦的,Echo是一份著名的時尚雜志,所以我就欣然接受了?!?/br>他講得很認真,像論文答辯一樣,言辭中帶了很濃的學生氣,果真連一根腳趾頭都沒從象牙塔里出來。張天淞一想到這方亦祺還想混娛樂圈,便徒然生出一種擔憂。像他這樣,恐怕要經過可怕的蛻變,才能在這個圈子活下來吧。“后來李祚軒老師找我吃飯,問了拍攝的過程和一些很細的問題,我以為他只是隨便問問就說了,真的沒有想到后面的事,是張天淞先生找到我……然后才知道的?!碧岬剿麜r方亦祺有些緊張地吞咽了一下,明顯還對那個誤會感到心驚:“至于是誰抄襲的誰,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這些?!?/br>“李祚軒問得有多細???包括整個影集的創意和動作嗎?”“都問了,還要我做動作給他看?!狈揭囔魅鐚嵒卮?。“可那組照片真的一模一樣啊,”有記者疑惑:“你只是簡單地擺動作給他看,恐怕也記不下來吧?!?/br>“我是把每一組照片的姿勢都擺給他看了,就靠著墻做的?!狈揭囔鹘忉?。“你們不是在吃飯幺?在包間里是嗎?”有記者敏銳地問。“對啊?!狈揭囔魉坪鯖]察覺到對方異樣的眼神,呆愣地點頭。“李祚軒請你吃飯是到包間里對吧,然后要你做動作給他看是不是?”對方重復了一遍問題和回答,話中帶話。“啊,對?!?/br>“除了這些你們還做了別的什幺事情嗎?”“就是吃飯、聊天啊?!?/br>“你們關系不錯呢?!?/br>“啊……是?!狈揭囔饔X得有些怪怪的,下意識看向張天淞,露出半是無措半是求助的表情。張天淞看著被娛記問得傻乎乎的男人,瞬間決定將計就計,開口道:“行了,就問到這吧,問得太深了不就離題了嘛?!?/br>那些娛記各個都一副心懷鬼胎的樣子,紛紛坐下來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張天淞站起身,走過去拍拍方亦祺的背:“你先出去吧?!?/br>方亦祺不知所措,站起來時欲言又止,卻還是什幺也沒說地出去了。張天淞見他走后,回頭看著這一群任他擺弄的娛記,坐下來笑道:“剛才的錄像,再加上一點料,咱們就在這把稿子給寫了吧?!?/br>那群記者都露出明了的笑容,其中幾個起身開始給他倒咖啡。張天淞心里突然有點說不出的愧疚,沒想到自己也要開始利用方亦祺了。他以前殺人見血時都沒有想那幺多,現在反倒對一個未出道的小生感到同情起來。張天淞走到停車場的時候,意外地看見方亦祺竟然站在他的蘭博基尼旁邊,拿著手機,似乎是在等自己,看到他后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頰邊的酒窩。“張先生,我剛才打李祚軒老師的電話打不通,您能幫我聯系他嗎?!?/br>張天淞瞥了一眼他手機屏幕:“別打了,他都利用完你了,怎幺可能還會接電話?!?/br>方亦祺的表情因為他的話黯然了:“噢?!?/br>“那種禽獸色胚,你以后真要混娛樂圈的話,最好離這種人遠點?!睆執熹翑[出老師的姿態,仿佛在教訓一個不諳世事的學生。方亦祺點點頭,似乎還是不能接受李祚軒利用了自己的事實。利用這種事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他竟然不知道要相互利用,也是個奇葩。張天淞又問:“你怎幺還在這,不是叫你可以先走了嗎?!?/br>方亦祺抬頭看他:“就這樣……完事了?”“對,媒體發稿今晚就會出來,你回學校吧?!闭f著就要打開車門,卻被方亦祺叫住了。“張先生,您和那些娛樂記者很熟嗎?”只見方亦祺的表情有些忐忑:“或者說,您和圈里的那些導演、制作方很熟悉嗎?”張天淞打量著他的臉,覺得有趣起來,笑道:“這樣說吧,那些導演、制作方負責干活,而我,是負責出錢的?!?/br>“啊,”方亦祺明白了:“您是投資方?!?/br>“是啊,老子就是資本主義,專門剝削那些為藝術獻身的傻逼?!睆執熹涟褵熾S意扔在地上,眼神輕蔑。方亦祺呆愣地看著那凄慘的煙灰,見張天淞要走又趕緊道:“那您能幫幫我嗎?我是說,”只見他表情糾結起來,似乎在掙扎:“能不能幫幫我找一些歌唱舞蹈節目的導演和制作方,或者電影和其他節目需要舞蹈的話……”張天淞瞇著眼看著方亦祺。對方長了一張天生適合上鏡的小臉,相貌在圈里可以說是頂級,但腦子簡直就是下等。“你想我怎幺幫你?”他問:“知道幫忙是有條件的嗎?”“知道,但我不需要您幫太多,所以……”“不是多不多的問題,”張天淞打斷他愚蠢的回答;“這種求人‘幫忙’的條件,你他媽的有什幺資格自行開價???是不是還想坐地起價了?”方亦祺被噎住了,神情窘迫而受挫。“沒背景沒后臺沒錢,還在最底層,要想混這個圈子,叫你干什幺就得干什幺,”張天淞道:“讓你含男人那活兒愿不愿意?叫你撅起屁股挨cao愿不愿意?”方亦祺臉色有點難看,似乎是想起之前那件事。張天淞見他那“貞潔”的表情,嗤笑道:“做不到的話就趕緊回學校寫論文去吧,等考了個藝術學位的博士留校當教授,才比較適合你?!?/br>他發覺自己說得話有點多,也許是因為對方是個蠢得讓他都看不下去的男人,甚至有種小屁孩的天真氣質,便有種恨鐵不成鋼、恨不得多提醒幾句的欲望。“我可以的啊?!睕]想到方亦祺回答道,那末尾的“啊”字很輕,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但還是膽顫。然而接下來的話讓張天淞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上:“張先生,我覺得您是個好人,所以我才有勇氣拜托您……”好人?他?“何以見得?!睆執熹涟研β暽锘厝?,問。方亦祺漲紅了臉:“因為今天您知道是誤會后,就沒有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