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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多久?一天?兩天?好像也沒有幾天了吧。她曾經無比自信自己給李紀宛找了樁比傅子瑜好了不知多少倍的婚事,如今李紀宛就要回來了,她也要把這具殼子還出去了,可如今這樣,實在還不如當初讓她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思來想去,她覺得自己這一遭真真是失敗透頂,什么事也沒有辦成。她給李紀宛寫了很長很長的一封信,藏在了只有她本人會打開的妝奩夾層里,信里詳盡的記錄了她這四十多天的經歷,并且沉重的道了歉——沒有按照她的意愿嫁人,也沒有保護好她的身體。在房中休養了三天,她的腳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白天很頻繁的來看她,但是她好像又回到了之前不知該怎么和他相處的時候。他似乎也有什么心事,陪她一起沉默,兩人大部分都是寂靜無聲的待著,連伺候的丫鬟們都看出了不對。李秋元卻覺得自己大概能猜出他的心事是什么。腳完全好了以后,再有兩天就滿四十九天了,是她離開的日子。她破天荒的進了一次廚房,十八般武藝全部用上了,挖空心思做了一大桌席面請他來。夕陽落了山,湖面上的宅子一片祥和安靜,波光粼粼。他過來后顯然有些許意外,垂眸看著桌上的席面,微微一笑,“你特意做給我的么?”李秋元點點頭,端來最后一樣燒魚挨著他坐下來,說:“是啊,之前都是吃你做的,我也不能一頓都不還,這樣未免也太不厚道了不是么?!?/br>一桌子菜色香俱佳,他低垂眼簾看著她端上來的東西,靜默良久,“我以為你十指不沾陽春水,看來你以前在李府的日子很不好過?!?/br>這句話讓李秋元愣了愣,說實話她沒在李府做過飯,也沒有什么做飯的記憶,但是做起菜來就是手到擒來,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時候學會的。她模棱兩可的說了句,“還好吧,做飯是我的興趣愛好?!?/br>他忽然淡淡招了丫鬟拿來了兩壺酒。李秋元再度愣住,“你要喝酒?”她幾乎沒見過他喝酒,頓了頓,又想到這可能是最后一次和他的晚餐,便不再說什么了。正好她也想向他要一份和離書給李紀宛爭取一個自由身,需要點酒壯膽。但她的酒量很差,陪他喝了兩杯就有些昏頭,覺得氣氛醞釀的差不多了,才對他慢悠悠開口,“我今天,已然讓人收拾出來了東邊的院子……”他隨隨應著,“嗯?!?/br>“我們和離吧?!?/br>輕松的氣氛一下子凝固,酒水落杯的悅耳水聲也一下子停了下來,他顯然愣了一下,眼中薄蘊的酒氣消散干凈,淡淡道:“理由?!?/br>“之前你問過我,如果你有了妾室我會不會接納她,我那時說可以,”她低下頭皺了皺眉,噴著酒氣緩慢的說:“但是真發生了以后,我發現我是一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br>他神情微妙。“當然,你可以說我這個人心胸狹隘,”她低聲補充,又自顧自喃喃:“我沒法接受你和別人在書房恩愛完后再來找我,然后又再去找她……可能,后面還有第二個,第三個……也保不準,每個往你房里鉆的女人你都要?!?/br>他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原來和離是這個原因,”頓了頓,“那對我不冷不熱生了幾天的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是么?”“其實,我也沒有資格對你指指點點,我自己也不干凈……”她自顧自的失神看著酒杯,酒意上了頭,有點自嘲,“我一直想告訴你的,但是我說不出口?!?/br>“說不出口就別說了?!?/br>“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她想了想,頭更低了一些說:“就在不久前的積墨山上,我被——”腦袋忽然被人勾起,他俯身吻住了她。兩人的唇齒間皆是馥郁酒香,酒并不烈,但她好像醉的一塌糊涂。之后他貼在她耳朵上說了什么,她沒有聽清。迷蒙間,他好像把她抱回了房,捂住了她的眼睛。她感覺身上的衣服散開了,一個冰冷的懷抱擁住了她,她的大腦神經還處于“不能和他同房”的緊急戒備狀態,下意識推了推他的胸口道:“不成不成、這幾天我生病了……”“沒關系的,別怕……”耳邊傳來他低啞的聲音,“我們都醉了,沒有秘密會被知道?!?/br>她醉酒后睡的很沉,他小心翼翼的重溫曾經的一切,本來不應該這樣急,他必須還要再拖延一段時間的,起碼也要等到她看不出他的異樣才行。但是她的身體等不了了,很快,她的脈就可以被診出來,到時候她又該怎么辦?墮了那個孩子么?……羅帳里一夜春色。李秋元醒的時候腦子里關于昨夜的事已經斷了一大段的片,但是她很快就發現自己幾乎一件也沒有穿的躺在被子里。周身好像還有殘存的溫度和熟悉的蕓香。她起身看了眼,發現身體上有斑駁的紅痕,而梵修衣衫完整的坐在屋里的案幾前一邊看書一邊在等她起床。李秋元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床榻,竟然有點點的紅,她抬頭耳朵通紅的問,“你、你昨晚上……”“弄疼你了嗎?”他合上書過來,摸摸她的臉道:“昨晚的事我沒什么印象了,但喝了酒很容易沒有分寸,大概下手有些重?!?/br>李秋元,“……”她消化了好半天,明明都鼓起勇氣要和離書了,兩個人卻滾到床上去了,這算什么?而且他好像因為醉了酒并不知道她的那件事情。她不知道該喜還是該嘆,“我昨天說的和離……”他不動聲色截過了她的話,“我不可能同你和離?!?/br>“為什么?”他輕輕擊掌,幾個小廝很快就拖進來一個面色蒼白的丫鬟,正是彩蝶。彩蝶甫一被拽進來,便止不住的抽泣,磕頭道:“求娘子寬宏大量,不要將我發賣了去,婢子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進了郎君的書房,但是郎君已然懲罰過我了,婢子在書房跪了三個夜晚,膝蓋都腫的走不了路了……您就饒過婢子這一次吧?!?/br>李秋元想起那天夜里在窗外看見她給他寬衣,心中涌起被他們聯合耍弄的感覺,甚至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皺眉說:“你們不必如此,他若真只是罰你,你何處跪不得,干什么每晚都去書房里跪?”彩蝶急的想說些什么,“因為、因為婢子要……”視線忽然觸及他神情莫測的眼神,她沒來由打了個冷顫,支支吾吾道:“因為郎君怕婢子沒有好好受罰,所以才將婢子放在了眼皮子底下?!?/br>“……”李秋元已經不指望她說出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了,無所謂的低聲說:“你的事情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