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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少杰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安慰他說:“很正常啊,在這些仙家的世界里,只有修行做功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它們甚至無法理解人類為什么要上學,工作。在它們看來,人要跟著它們一起修行才是正途。所以關于這個,你們要誠心誠意的好好跟它溝通就是……畢竟孩子這么小,仙家也不可能跟著孩子一輩子,到時候,連個謀生的本事和技能都沒有,你堂妹怎么生活?……”“這些我們都是說過了的,還是不行……”青年在電話里嘆氣,“所以我帶了我堂妹來西藏找我的皈依師父,本來想著讓他看看的,結果急匆匆過來后才知道我師父這兩天有個大法會要辦,我暫時也不好意思麻煩他。所以才想著要問你,畢竟你身上也有仙家,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你家仙該怎么溝通,或者有沒有什么別的辦法?”“你們都溝通過了還是不行,那說明你堂妹的仙家是個認死理的,這種的我也沒什么辦法?!蹦律俳芟肓讼胝f:“要不找個厲害點的大仙給上上課,我這兩天反正走不開,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也在西藏,三十來歲,人很好,主要是身上仙家很厲害,我待會兒把他名片推送給你,你可以聯系他?!?/br>那青年說行,兩人又熱絡的聊了一會兒,穆少杰忽然想起什么,問:“你們這些學佛的都會受戒么?”“會啊,或受三戒,或受五戒?!鼻嗄暾f:“我太太也學佛,我們常常一起做早課,有時候預感到一些不好的事情,還會做一些儀軌保護自己和家人。怎么,你也轉性子要學佛?”“我就算了?!蹦律俳軓目诖锩鲆桓鶡焷沓?,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了,問:“是我身邊有一個人,當然,嚴格的說,他并不是人……你懂我的意思吧?我也不知道那家伙打哪來的,可能是從陰間上來的。但是他吧,可以自由出入寺廟,而且說話還挺有佛性……我在想會不會是和佛教有關的存在呢?”“那他做事風格呢?”青年也來了點興趣,問了句:“能看出他性情如何嗎?你怎么還和這樣的存在有交集……”“不是我,是我身邊一個大妹子招來的,這人做事風格吧,這么和你說吧,要不是有一次看見他進法門寺了,我差點就以為那是個陰間的惡靈了。因為感覺他不會在意誰的死活,也根本毫無慈悲憐憫之心。性情么,很冷淡,但也極其自負,討厭的很?!?/br>青年在電話那頭沉吟了一會兒,說:“你這話怎么聽著有股子酸味?!?/br>“呸?!蹦律俳苓艘宦?,說:“你就不能幫我分析分析么?”“如果他真的不是人類的話,那可難猜的很了?!鼻嗄暝谀穷^沉思,“你覺得它是惡靈,但善惡的標準,是建構起來的。往往我們做一件事情,對有些眾生來說是善,對有些眾生來說是惡,對有些眾生來說可能是無記。佛教當然也有惡神,但這惡神之所以稱之為“惡”,是因為他迷惑眾生,不想讓眾生得到覺悟,由此稱之為惡。另外,這個“惡”也是一種示現,因為佛教說無常,沒有永恒不變的存在?!?/br>“說人話?!蹦律俳軓椓藦椫讣獾臒熁?,有點不解的問:“佛教也有惡神么?”“看你怎么定義,佛教的二十八部眾里大部分都是,最廣為人知的,比如說佛教的天龍八部護法神?!?/br>穆少杰壓根不了解這些,搖頭,“算了,聽你扯這些,我也不大懂?!彪S即嘆口氣,把煙頭摁滅,說:“我待會把那個朋友的名片推送給你?!?/br>“好?!?/br>結束通話后,穆少杰又去敲李秋元的門,李秋元原本就睡不著,頭疼的很,被他這一通煩擾后只得從床上爬起來,火氣極大的開了門,看那表情像是恨不得咬他一口。“別這樣嘛,”穆少杰嘖了一聲,笑著說:“帶你出去玩還不樂意?反正你也睡不著,出去轉轉唄,咱倆還沒單獨兜過風呢?!?/br>李秋元感覺身上冒了點雞皮疙瘩,咬著牙說:“本來還沒覺得沒什么,被你這么一說整的跟要去約會似的?!?/br>穆少杰的眼皮抖了一下,神色不自然的指了指外面的大片黃土,說:“你家老板路癡,帶著你防止迷路?!?/br>“嘖,您車上的導航敢情是擺設呢?”“……”李秋元最終還是經不住她家老板軟磨硬泡的撒嬌和要扣工資的壓迫,黑著一張臉爬上了車,說:“那就順便去醫院買點高原反應的藥回來?!?/br>車子又在灰塵滾滾中開出去了,視野之內幾乎看不見行人。札達是全國人口最少的一個縣城了,即使是白天,躺在房里也能享受到一片萬籟俱寂的寧靜。李秋元也不知道穆少杰抽了什么風,把她載到干枯的河床上說要帶她看夕陽,還口齒不清的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天色快要黢黑的時候,李秋元實在是忍不住,用懇求的語氣說:“咱能不能現在去買點藥然后回去呢?怪冷的?!?/br>穆少杰漲紅了臉怪異的瞪了她半天,才憋出一句:“單身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br>李秋元以為他又像以往一樣見縫插針的嘲諷她,為了不在風中受凍,她率先低頭,風一吹打了個哆嗦說:“大哥,不是我這人不講情調,你看這夕陽也下去了,是吧,怪冷的……”穆少杰看起來神情沮喪,沉默半天說:“那走吧?!?/br>兩人坐進車子,重新啟動車輛,穆少杰看了眼導航,像是和誰賭氣似的,速度飆的挺快。幸好路上沒什么人,只是略微顛簸。到了醫院拿完藥天差不多已經黑透了,回去的路上兩人也是沒說什么話,一聲不吭的看著前面的路況。車燈往前一打,只看得見灰塵滾滾,李秋元在車上的時候已經吃了點藥,感覺好了很多,也就打了個盹兒的功夫,就感覺車子很明顯的顛了一下。穆少杰也皺眉,他感覺自己像是刮著了什么東西。但這荒野之地,半個人都沒有,他也懶得下車查看,于是沒有停車就這么一路飛馳回去了。回到了住宿的家門前,他們看見了一輛陌生的越野停在外面,兩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那些土夫子嘴里說的幫手來了。李秋元捏著藥包正要下去,忽然穆少杰把她拉住了。“等等……”穆少杰臉色又不自覺變紅,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大門,知道再不說就沒有這樣單獨相處的機會了,“其實……”“啥?”“就是……你看不出來么?”“看出來啥?”“算了?!?/br>穆少杰感覺自己的舌頭就像打結了一樣,簡單的幾個字他怎么也說不出口,剛要松手,腦海里突兀的傳來一道戲虐的嘲諷聲音,“你怎么就這么沒用呢?”這是他家老仙的聲音,自從上次和他對話后,它已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