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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閑不服道:“憑什么呀?憑什么不是你重寫?”“我穿的是新衣服,怕臟?!?/br>“誰讓你穿這種寬袖口衣服了?”兩個人又開始爭了,鶴林趕緊把福字和對聯拿走找了個理由,“我去貼起來?!?/br>然后就跑了。藍歆塵一看又把小林嚇跑了,苦笑著甩開折扇搖了搖,司空閑馬上挖苦他,“大冬天你不冷嗎?”藍歆塵咬牙違心道:“不冷”“哈哈?!彼究臻e又笑,卻突兀地說起,“過了這個年我就要回去了,你照顧好小林和蘇隱?!?/br>藍歆塵眼睛閃了閃,臉上的笑容微斂,“這事有人知道嗎?”司空閑道:“只對你說過,夏王立了鶴景樓為太子,我預感夏國要起大風,還是先走為妙?!?/br>藍歆塵道了句好,手卻緊緊抓住他的手腕,半天才道:“能幫忙我一定幫?!?/br>他一貫溫雅的眼睛這次竟然眼波閃閃,司空閑看著看著反而笑了,“你別哭,人雖天涯,心在咫尺。我不知道該怎么對蘇隱說,這理由走后你幫我想吧?!?/br>藍歆塵哽塞道:“就說你死了好不好?”司空閑搶過他的折扇搖了搖,笑道:“好啊?!?/br>印象中最后一年的除夕格外熱鬧,是在學堂隔壁的蘇娘家過的。先生總是嘴硬著說麻煩、太麻煩蘇娘了,可每次見了她總是露出從未見到過的笑容,比讀了什么書都開心。他不知道走后這些人都怎么樣了,也從沒刻意去問過,總不會比他差吧。最后記得的是三十晚上要守歲,蘇娘和先生在一起在外堂桌前點著燈喁喁私語,鶴林拉著藍歆塵出去玩了。他就抱著蘇隱坐在床頭,屋外還有斷斷續續的炮竹聲,家家洋溢著喜慶的氣氛。蘇隱年紀小,還沒到子時就已經熬不住了,打了個哈欠說:“小閑,我好想睡?!?/br>“睡吧?!?/br>蘇隱又打了個哈欠說:“可是藍哥哥說睡著就會被妖怪吃掉?!?/br>司空閑一臉認真地哄他,“要是有妖怪來了,我就幫你打跑它?!?/br>蘇隱最信他,就靠在他懷里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瞇上眼睛,過了一會司空閑以為他睡了的時候突然喃喃道:“小閑,我睡不著,你給我念個兒歌吧?!?/br>“好?!?/br>司空閑把他連著胳膊一起裹在被子里,這小子又長高了,連以前的被子都短了一截,蘇娘家窮沒錢買新的棉被,只好縮著。司空閑一邊用手心握著他冰涼的小腳,想讓它暖起來,一邊笑道:“那我給你唱我們那到了過年會唱的兒歌?!?/br>“嗯……”“小孩兒小孩兒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兒粘;二十四掃房日;二十五,凍豆腐;二十六,去買rou;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面兒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兒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都這么大了還要給小孩唱兒歌,一首兒歌念完屋里只有均勻的呼吸聲,他的聲音更輕了。“蘇隱?”“……”司空閑拿了棉襖給他再蓋了一層,等到他睡熟了才下床把桌上的油燈往桌子中間推了推。確認不會有事了,就悄悄闔了門離開了蘇娘家……蘇隱第二天醒來時,枕邊就只有被紅紙包著的八枚銅錢在保護他,他撿起這一枚枚銅錢,什么也沒有說。去了外堂娘已經擺好了早餐,鶴林應該是回宮了,藍哥哥,隔壁的先生也都在。蘇隱等了兩天,鶴林又來找藍歆塵玩了,可小閑沒有回來。他問起來,藍歆塵只說等他做什么?他以為小閑只是出了遠門,就又等了兩年,還是沒等到。十四歲了的他這才明白,小閑不會回來了。第十九章:忘不了,說不出,逃不掉他走之后,蘇隱又在那里等了很多年。時光凋零隕落,蘇娘還是熬不住歲月的摧殘,病了很多天后因為沒錢看病咽了氣,沒多久,先生也郁郁而去,書院也關門了。蘇隱及冠的時候沒有師長來給他取字,就隨便在詩集里挑了個字——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就用錦這個字吧。昔日只是稚氣清秀的小孩子越長越高壯,越長越俊朗,完全壓過了他。他的眼睛不復當年貓兒一般水靈可愛,變得狹長內斂,因為多年習武透著凜凜英氣。濃眉如劍一般直入發梢,薄唇微抿,看著就冷酷無情。長發束在黑金色的頭冠,一身玄鐵戰甲打扮又野性又危險,正是他跪在雪地里時看到的模樣。跨坐在馬上傾身,掐起他的下巴對他不懷好意地一笑,“當初為什么丟下我走了?”自己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樣張了張口想解釋,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面前的人一會變成年幼的蘇隱,一會變成長大后的蘇錦,無喜無悲地站著,問的卻是同一個問題,“你為什么還要騙我?”他額頭又開始冒汗,連后背都濕透了,千言萬語可以解釋,卻都堵在胸口,還是一個字都答不上來。“我……”司空閑從睡夢中驚醒,周圍一片漆黑,他大口吸了一口涼氣,被冷得咳了起來。還沒有從那個夢中緩過來,自己安慰著自己,“咳咳……只是個夢……”他抹了把額頭的汗,再次重復了一遍,“這只是個夢?!?/br>然而卻怎么也再睡不著了,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想奇怪的事,思緒回到今天下午的時候蘇錦問他:“鶴景樓是不是看上你了?”他也說不上來,就答:“誰知道,圣意難測?!?/br>蘇錦緊接著竟然又問:“你呢?喜歡他嗎?”這又是從何說起?“咚咚——”敲門聲在黑暗中猛地響起,嚇了他一跳。司空閑道了聲,“進來吧?!?/br>窗外也無月光,他什么都看不見,黑暗中聽到一聲火折子點燃的聲音,桌上的蠟燭被點燃,紅淚一樣地開始淌。蘇錦收了火折子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額頭,感覺他連著頭發都被冷汗打得濕漉漉一片,語氣沒有一點被吵到的不耐,“怎么了?做噩夢了?”“沒事,你出去吧?!?/br>司空閑視線跟他交錯,花了好大力氣才說服自己那是個奇怪的夢,不知道為什么又想起那個孩子了。蘇錦奇怪地看著他,也不走,只是燒了一壺熱水端來給他喝,司空閑接過,斟酌著問道:“蘇錦,你是哪的人?師從哪里?”蘇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