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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等明日再談吧,臣是粗人身體還扛得住,只怕陛下傷了龍體!”鶴景樓道:“沒關系,將軍請坐,剛才說到南疆這一片了?!?/br>“……”蘇錦哪里坐得住,修挺的眉峰一擰,明明沒有任何威脅性的動作,可就是煞氣逼人,面無表情道:“陛下,南疆這一片不屬臣的管束吧?”鶴景樓淡淡道:“你食君祿不該為朕分憂?”蘇錦忍氣吞聲地屈膝道:“陛下說的是,可天色不早了,陛下也該主意身體才是?!?/br>鶴景樓道:“無妨,繼續剛才的話題,南疆那片是我們的后患,若是到時出兵衛國,將兵力集中到前線難免后方……”要找這么多話說,蘇錦都替他心累,只好聽他說完才道:“陛下,臣沒念過書,只管打仗,陛下說了這么多臣也不是很懂?!?/br>鶴景樓波瀾不驚道:“那朕就說點將軍懂的吧,將軍對朝廷命官私自動刑該當何罪?”蘇錦卻沒有惶然,只是定定地站立,眼底一片沉靜,“請陛下贖罪,臣一時失控誤傷?!?/br>“將軍沒明白朕的話,朕不是在問將軍為什么這么做?!?/br>鶴景樓坐的端端正正,視線跟他對上。兩雙眼睛都是美極,一雙水潤鳳目,壓著天威,一雙劍眉星目,戰意凜凜,這一對上就是針鋒對麥芒,濺起一片火光。兩人沒有一個畏懼的,卻是蘇錦先讓步了。“請陛下降罪?!彼f這話時依然沒有低頭,不屈地站在原地,這淡定的態度讓鶴景樓都開始懷疑自己宮里的侍衛是誰那邊的了。“將軍稍安勿躁?!?/br>鶴景樓說完便起身命人將炭火點上。已經入春了,站在屋里雖然有些冷但也不至于到忍受不了的地步,尤其是對一個健壯的成年男人來說。蘇錦一時間沒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提防地站著。日漸西沉,屋里光線越來越暗,鶴景樓正讓人點燈,門外就有來報,“陛下,司空閑求見?!?/br>蘇錦光是一聽他的名字就亂了心神,心里琢磨他是來做什么的,這一瞬間就想了他千千萬萬。吱啦一聲,門被輕推開,蘇錦的目光滿滿的,全罩在他身上了。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灰白色絨衣,長毛領子下還串了一對穗子,也是灰色,衣服上繡著鶴立的紋樣,看著溫厚暖和。這半個月他瘦了不少,但氣色比那時好了很多,穿了這么多好像也沒凍著,就是眉間的病氣還是沒有去掉。司空閑攏在寬大胸中的手探了出來,舉手作了一揖,“見過陛下……哎呀好巧,蘇將軍也在?!?/br>鶴景樓道:“免禮,朕正在跟將軍討論半個月前的事該如何處置?!?/br>司空閑恍然,對著蘇錦誠懇道:“此事下官也略有耳聞,將軍為下官大動肝火,下官心甚感激??!”蘇錦咬牙道:“……客氣了!”司空閑頗為感動,惋惜道:“可是將軍畢竟太沖動了。陛下圣明,即使再寵信將軍也不能因公廢私,還望將軍體諒?!?/br>蘇錦道:“……那是自然!”“那就好?!?/br>司空閑松了一口氣,又抖了抖左手一直小心握著的信函對著鶴景樓柔聲道,“臣這趟來正是轉交一樣東西給陛下和蘇將軍,沒想到將軍也在,那就免得下官來回跑了?!?/br>鶴景樓莞爾,“是什么東西?”司空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蘇錦,揚唇露出一抹天真無邪的甜笑,像是帶著毒的罌粟花,“蘇將軍手下五名中郎將的辭表。將軍,他們也不知該如何向將軍告別,干脆就托下官轉交,現在只等陛下過目就離開京都了,還望將軍不……”話還未說完蘇錦雙目就已經毫無理智地紅了,就著他寬厚毛絨的領子把他拎了起來,提得腳尖將將離地。“賤人,你敢害我!”第十六章:客星入東井,地哭必連綿“將軍你做什么……”司空閑努力地掙扎,奈何太過文弱,還剛大病一場,在他手里連一只胳膊都拗不過。一番拉扯連額頭都冒了細密的汗珠,抓著他的手臂還是紋絲不動,急得眼尾都開始泛了紅。鶴景樓冷聲道:“蘇錦,放開他!”蘇錦不但沒放開他,反而轉瞪向鶴景樓,語氣透著寒心的涼,“臣是夏國人,絕不會做出危害大夏的事,陛下現在寧可相信這個貳臣也不愿信任臣嗎?”鶴景樓頓了一下,只是說:“你先放開他?!?/br>蘇錦卻并不理會,而是狠狠地瞪著司空閑,“這賤人毒害我多少兄弟性命,是我大夏所有人的仇人,陛下竟然要任用他,不怕寒了我們臣子的心嗎?!”司空閑被他晃得暈了頭,又開始犯惡心,勉強聽到了他說什么,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將軍就不是貳臣了?我對陛下的衷心日月可鑒,不像將軍,當著陛下就……唔……”眼看他被蘇錦拎得站都站不穩了,鶴景樓終于在桌面上一敲,怒斥道:“夠了蘇錦!這里是御書房,你是想造反不成!”司空閑扶著他的手臂才能站穩不摔倒,結結巴巴示弱了,“法理無外乎人情,將軍看開點,陛下圣明……”“朕讓你放開他!”蘇錦就將手臂從他手里一抽,司空閑沒站穩摔倒在地,鶴景樓忍著沒上前扶他,蘇錦用余光瞄了兩眼。司空閑捂住嘴劇烈地咳了幾聲,血順著白.皙的指縫里淌了出來……“小……”“小閑!”蘇錦還沒來得及扶他,鶴景樓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將他抱了起來,緊緊地摟住,大聲道:“快傳太醫!”“不必……”司空閑用另一只沒沾著血的手輕撫著他的手背安撫道,“……臣無礙……咳咳咳……”鶴景樓見他好像除了咳得厲害,其他都還好才稍稍放心,咬牙切齒地瞪著蘇錦,好不容易才忍下要把他大卸八塊的沖動下令道:“來人,蘇錦以下犯上,暫且壓入大牢,擇日再判!”司空閑雖然一直在咳,但那五封辭表卻在手里護得好好的,一點褶皺都沒有,待他緩了一些才跪直緊握著鶴景樓的手真摯道:“陛下,這只是個開始,還有好多事,您要信我……”鶴景樓看著他,沒有回答,只是緊摟著他。等把他換了衣服,又逼迫著吃了藥身體好轉起來時已經是深夜了,鶴景樓還沒有用過晚膳,因為糟心的事太多又開始有些頭疼,對著一桌烹制精巧的菜肴也提不起胃口來。這時有加急快報送來,他自然放下筷子聽傳信的人匯報。“啟稟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