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是?!?/br>蘇隱取回遞交審核的軍務,再次拜了一拜,“臣告退?!?/br>這才出了御書房,剛好和趕來的太醫擦肩而過,握緊了手中被蓋了印的文書,心里稍稍吁了一口氣。這位趕來的趙太醫可以說是司空閑的老熟人了,這幾次受傷都是他把的脈,對他的身體狀況也最為熟悉,然而這次對于圣上能在這么短的時間把人折磨到衰竭也是沒敢相信。他伸手一摸右手寸關處,脈象細弱得幾乎要摸不出來。趙太醫把完脈后先給他灌了碗參湯,又簡單地查看了下傷勢,這便趕忙開藥,讓他們加緊熬制。鶴景樓瞥到藥方上許多補漏養血的藥材,這個過程司空閑依舊昏迷著,對外界的一切毫無感知。鶴景樓在他旁邊坐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給他擦洗包扎傷口,趙太醫在它面前跪下請示,“陛下,公子的這身體已經是氣血兩虧,得慢慢養著,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朕知道?!?/br>鶴景樓的語氣一聽就是不太好。太醫壯著膽子補充道:“陛下,還有……公子的身子現在得貴養,若是再這么個傷法恐怕臣也無能為力了?!?/br>鶴景樓聽進心里去了,先是嗯了一聲,又盯著他蒼白的皮色淡淡道:“要想恢復到以前那樣大概要多久?”太醫答道:“公子先是受了寒,又是損傷了氣血,身子已經沒有任何力氣運作,現在已經是在吊著半條命。等他醒來每天輔以補血的藥物,精心養著?,F在血不載氣,待血氣足了,才能……”“朕問你需要多久,廢話這么多做什么?”鶴景樓語氣還是平靜,卻已經是今天第好幾次發火了。太醫驚得連連叩頭,結結巴巴道:“回,回陛下,臣的意思是……公子他……他可能以后都這樣了……”第十三章:痕淺湮沒舊跡,為君掃花而待“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要想恢復沒個十年八年的細心養護恐怕是難了,可人也在衰老,始終是回不到巔峰的體力了……”太醫戰戰兢兢地說著,沒敢說這還是在鶴景樓這不繼續弄傷他的情況下。鶴景樓半天沒回應,太醫悄悄抬頭看了一眼,發現他就只是在看著司空閑,黝黑的眼瞳里什么情緒都看不出來,被這么一瞄鶴景樓才再次開口,“其他的傷呢?”“回陛下,他的皮外傷好好養是能愈合如初的,只是斷掉的手指因為耽擱了太久已經很難恢復了?!?/br>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太醫覺得剛說完的瞬間圣上向來威懾的眼睛竟然看著有些脆弱,但他只淡淡地應了一聲,“知道了,下去吧?!?/br>鶴景樓在這里坐了很久,來往的人也都沒察覺到,直到有人來勸,“陛下,要不要把公子挪回原來的住處?”原來的住處?鶴景樓想起那天他在禁宮背靠著窗戶看自己的神情,七分的畏懼,三分的執拗。在那里他被強迫、被凌辱、被虐待、被嚇得魂不守舍……太多不好的回憶了,想來他也不會喜歡那個地方。這一思量便淡淡道:“算了,把他留在這吧?!?/br>這命令一下已經很多人都震驚了,開始圣上把人放在這里還好說,畢竟都快咽氣了,可現在又把他留下又是什么意思?人多眼雜,鶴景樓就起身繼續處理政務去了,他想把人放在其實很簡單,只是希望他睜開眼自己能第一時間發現??伤γβ德涤质且灰?,司空閑都沒醒來。第二天他去上下朝,回來人還是沒醒,他趕走房里侍奉的宮人,在他身邊坐下。熬了一天一夜都沒合眼,還被那么鬧騰,鶴景樓一時間也有些撐不住了。他鬼使神差地握住司空閑的右手,像是幻覺一樣地看到本來還在合著雙眼的人眼睛掀起了一條小縫,露出亮亮的、窺探的光……又迅速闔上了。“……”鶴景樓被他的反應逗笑了,俯身靠近他,清晰地看到他薄薄的眼瞼下眼珠在不安地滾動,忍不住將手指輕按在那上面細細撫弄,手底下的人果然僵住了。鶴景樓將手指下移,摩挲著他干裂開的唇,這觸感一點也不溫軟,反而有些粗糙發澀。司空閑被迫睜開了眼,剛想開口才發現嘴唇被按住說不出話,看向他的目光全是乞憐,像只討好主人的小寵物。鶴景樓這樣強勢的人很吃這一套,馬上放開了他。司空閑這才以微弱的聲音感激道:“謝陛下……”“謝朕?”司空閑話沒能說完,喉嚨像是火燒一樣地疼,但他還是不得不回答鶴景樓的問題,“謝陛下愿意相信臣,救臣離開天牢?!?/br>眼里是滿滿的誠意,感激涕零到無以復加,被他隨便扔進大牢幾番拷問險些至死,真的能沒有一點怨言嗎?換了誰都不信,不過他的反應倒是識相,知道給君王臺階下,鶴景樓很滿意,于是將他摟起喚了守在門外的宮人給他倒了杯水。司空閑低頭就著他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因為喝的太急又被嗆到了。“咳咳……咳咳咳……”知道服軟的好處很多,比如一醒來鶴景樓甚至沒有難為他,還賞了他水喝。司空閑一邊想一邊捧著杯子打量周圍的環境。記憶慢慢地復蘇,他記起自己是怎么出來的了,就是不知道蘇錦如何了?一想到他,腦子就完全不受控制地開始回憶他抱著自己離開大牢時溫暖的懷抱,他為自己解開枷鎖時的那雙手……手里的杯子被指尖抽了出來,他感覺到身后一冷,他回過神了,竟然忘了鶴景樓還在他旁邊。鶴景樓把他手里的杯子摔到地上,冷聲道:“不想喝就別喝?!?/br>小茶杯連著水在地上摔成碎片,發出了讓他心驚膽戰的聲音,這才是他熟悉的鶴景樓。司空閑不顧一切地從床上滾到地上跪下磕頭求饒,“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要是換了以前,鶴景樓肯定會一腳把他踹開,然后狠狠地蹂躪他。但現在是在御書房,旁邊還有人,更何況他一身傷連繃帶都還沒解開,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讓他有點下不去手了??伤€是莫名地不爽,覺得他那眼神想在思念什么人,心里琢磨著怎么收拾他才解恨。他對著房里的人示意,剩下的人馬上識相地關了門回避了。司空閑一想自己好不容易撿回條小命,可千萬不能再惹這人生氣,于是頂著他快把自己灼燒的視線爬到了他腿間挨蹭,語氣帶著nongnong的委屈,“陛下消消氣,臣剛醒來還不清醒,惹您不快了,求您原諒……”說著還落了兩滴眼淚,哽塞著求道:“臣愿意為陛下做一切,求您別把我再送進天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