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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兄弟們比,成家以后比丈夫比孩子,跟婆家那頭的妯娌還得爭個高低長短…… 偏她這性子,最是不耐煩這種事兒,總是能避就避,這才會在年初,小叔子說好了對象后,二話不說跟丈夫一起搬離了婆家。 周大娘讓大兒子倆口子搬出去時,起碼幫著起了房子,打了家舍,糧食和錢都是給足了的,加上那會兒航航也有三歲了,因此劉帥紅沒費什么勁兒就將日子給過順了。 反觀老許家這邊,年初開春剛給小叔子許國慶說好了對象,對方不想跟妯娌一起過,再說老屋那邊的房間也確實不夠用。許國強作為長兄,倒是沒同弟弟計較,很快就同生產隊商量,低價買了兩間年久失修的房子,自己弄材料找漁業隊上的哥們幫忙修好了房子,將將置辦了點兒家舍,費了點兒心力總算將日子過下來了。這還不算,每個月發工資時還得拿出三塊錢給老娘,返航時也每每往老屋那頭送些魚蝦。 那會兒的日子其實也挺苦的,大兒子倒是不用太cao心了,可小兒子才出生幾個月,最是離不得人的時候了,家里家外更是有一堆瑣事等著她去做…… 可甭管怎么說,當時一家人總是齊齊整整的。 正盤算著呢,主任大娘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壓低聲音道:“明個兒就是咱們隊上發工資的時候了,你等下晚點兒走,我提前把下個月的糧票和錢給你?!?/br> 劉秀紅微微有些訝異:“這合適嗎?會不會太麻煩您了?” “我說你都是倆孩子的媽了,咋還那么天真呢?明個兒一早發,糧票和錢還不都是提前準備好的?還是你打算跟你婆婆比早起?” 到底是別人家的事兒,主任大娘也沒說的太直白,不過劉秀紅還是聽明白了她的潛臺詞,是擔心老許家作幺。 當天傍晚,劉秀紅等其他人都走了以后,才放下了手里的漁網。好在,這些天她本身走得也晚,倒沒引起別人的注意。再說了,來曬漁場干活的人,多半都是要趕回去生火做飯的,一看到點了,恨不得立刻走人,哪兒會關心別人如何? 背上小兒子,劉秀紅跟著主任大娘去了場部。 東海漁業隊是附近島上數一數二的大漁業隊,不光漁船多好手多,連場部的房子都造得比別的地兒好。 所謂的場部,就是一排二層小樓。一樓原本是作為知青的宿舍,不過這兩年能走的都走了,沒走的也都娶妻嫁人了,陸陸續續搬空以后,這里就成了倉庫,存的倒不是海產品,而是漁船上的各類設備、零件,還有新領來的尼龍繩、粗麻繩等等。 一樓的門口全部掛著沉甸甸的大鎖,靠南面的第一間還住著值班的人。值班室里有設備連著隊里的大喇叭,真要是有個什么意外,保準第一時間將全隊的人從夢鄉里喊起來。 二樓則要繞過值班室,從小樓側面的樓梯往上走。 劉秀紅亦步亦趨的跟著主任大娘,她從前很少往場部來,像領糧票工資之類的事情,在從老屋搬出來之前,都是婆婆去領的,之后則由丈夫許國強自己領,領完了分出三塊錢和十斤糧票拿去老屋那邊,剩下的才會交給她。 主任大娘走在前邊,上了二樓,走過了三間辦公室,這才掏出鑰匙開了門,拉了下垂在門邊的繩子,點亮了屋里的燈。 借著明亮的燈光,劉秀紅這才看清楚了屋里的情況。 辦公室不大,靠左手邊的墻邊擺了兩個巨大的檔案柜,右手邊則是兩張辦公桌和兩把靠背椅,桌角處還擱了個廢紙簍子。 主任大娘熟門熟路的拿鑰匙打開了辦公桌的抽屜,從里頭抽出了糧票和錢,又拿本子和筆出來,教劉秀紅怎么填。 “就這兒,寫下你的名字,再勾一下,記得對下糧票和錢的數目?!?/br> “糧票是十歲以下的給十斤,你家倆兒,一共二十斤糧票,糧價現在是一毛五分八一斤,我給你批了三塊五,足夠了?!?/br> “錢是場部借的,不叫你還,等孩子長大了能賺錢了,叫他們自個兒還。到時候呀,估計這錢也不大值錢了,放心好了?!?/br> 錢會越來越不值錢,這話還是韓遠征同她說的,她一開始還有些不信,后來閑得沒事時,仔細得琢磨了又琢磨,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這會兒同劉秀紅說時,也就忍不住帶了出來。 劉秀紅依言打了勾,寫上自己的名字,這才將核對過數目的錢和糧票收進了口袋里。 主任大娘拿本子看了看:“你字寫的不錯啊,小學念完了?” “念完了初中?!眲⑿慵t有些不大好意思的道。 “可比你大姐那狗爬式的字好看多了,我記得她也說自己是初中生來著?!?/br> “大姐念書的時候,學校老師不大上課。輪到我時,又不一樣了?!眲⑿慵t小聲的替大姐辯解了一句。 沒說出口的話是,她當初在學校的成績是真的好,完全可以繼續上高中,可家里不寬裕,倆嫂子也進了門,接連懷上了身孕。再說前頭的兩個哥哥兩個jiejie都是念完初中就不念了,她也不好搞特殊化。因此,當爹媽問她要不要上高中時,她說不想再念書了。 如今回頭想想,后悔倒談不上,就是心里還有那么一絲絲的遺憾。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 ☆、第007章 第007章 夏日里,就算時間晚點兒了,外頭還是挺亮堂的。 劉秀紅特地先繞了點兒路將主任大娘送了回去,人家好心給她提供方便,她送人回家也是應該的。也因為這樣,等回到家時,天色已經明顯暗了下來。等劉秀紅背著小兒子走到家門口時,就看到大兒子豪豪坐在門檻上抹著眼淚正哭得傷心。 “豪豪怎么了?來,先進屋再說?!眲⑿慵t慌了神,忙將豪豪拉進屋里。 他們家的大門從不上鎖,橫豎沒值錢東西,再說隊里全是熟人,混不進外人的。 “為啥不進屋等著媽?還是哪家孩子欺負你了?”劉秀紅拉了繩開了燈,這還是年初她丈夫拉的電,說是豪豪也大了,以后上了學有燈也方面寫作業。不過,裝上燈泡有半年光景了,開燈的機會卻沒幾次,主要還是心疼電費。 今個兒也是晚了,劉秀紅顧不得旁的,一面將背上的小兒子放下來,一面拉著大兒子問這問那。 她這倆兒子,性子差別其實挺大的。小兒子是天生乖,不愛哭鬧就喜歡安安靜靜的待著??纱髢鹤雍篮绤s完全不同,他打小就淘氣,是遠近聞名的小皮猴子,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也就是從他爹沒了以后,家里一團亂,他奶又接連來吵了好幾天,這才有些變“乖”了。 劉秀紅不稀罕孩子乖,她寧愿豪豪跟以前那么淘氣,橫豎這孩子又不會禍害人和東西,愛玩愛鬧也不算啥。 “到底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