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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很驚訝。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你已經體驗過了一輪,以后就能少錯,這是少年時的幸事。就好比現在,你是不是思考了許多從未想過的事情?哥哥略想了想,向我靠來。你說話,怎么和個小老頭似的?他將頭仰起,我看見自己的倒影落入他眼中。哥哥眨了眨眼,望著我說,她說她喜歡的其實是另外一個人,她還說謝謝我一直以來的照顧。阿睿,我錯了嗎?我伸手拂過他的側臉,那兩年哥哥開始長rou,整個人看上去豐盈許多,不再是從前精瘦的模樣。你的錯。我說。我錯哪了?對方不過占你便宜,你卻當了真。哥哥莫名其妙,那怎么反而是我錯?你錯在不懂策略。這種事也要講求策略嗎?你的感情即是底牌,也是籌碼。你只見對方拋出一點誘餌,就不管不顧,把底牌全亮出來,將所有的籌碼作注,她自然能將你玩弄于股掌。你等著從她那兒得到回報,對方卻將牌一收,桌子一掀。趁你傻愣的功夫,她又拿著從你這贏來的和她所有的,一股腦亮給另一個人。情愛這種事,如果不知策略,不是很傻嗎?那天的陽光飄散著令人懷念的香氣,牽引著我的思緒也信馬由韁。我不喜歡思考這些事情,卻因為哥哥那一次失戀,不得不信口胡謅,展現我不得其法的安慰。我本想用著無厘頭的思路拐帶走哥哥心中被挖墻角的不平和悲憤,但他似乎并未領情,反而認真地思索著我說的話。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哥哥喃喃之后,從草地上躍起,撣了撣身上的草屑。高中的草坪與cao場相連,哥哥走了幾步就到了塑膠跑道上。他招手喚我過去,陪他在cao場繞圈。那是我們高中常有的活動,休息的時間,總有三三兩兩的人漫無目的地在cao場散步,談些在人多口雜的教室不方便說出口的事情。我從后面追上哥哥,扯著他的耳機線,順帶著將他的手機拽來,趁他來不及反應的功夫,向著相反的方向慢步離開。楚寧睿!身后腳步聲漸重,他驚訝的呼喊順風而來。我回到剛才的地方躺下,閑適地閉上眼。我聽見哥哥倒在我身邊,伴著他雜亂的喘氣。耳機里放的還是那首歌,不知不覺,我沉入無夢的睡眠。****醒來的時候我神清氣爽,像是做了全身按摩那般舒服,陷在松軟的床鋪中不想起來。我打量四周,哥哥正站在窗前眺望山景,聽見了動靜,轉過身來。他讓我洗個澡,他叫早餐。我從床上爬起,踩著拖鞋走到浴室,這才發現我身上不知何時換上了酒店的睡衣。我在純白的瓷質浴缸里泡了會兒澡,那沐浴乳用完有濃郁的牛奶味道。我在腰際裹上一條浴巾走出浴室,哥哥已將早餐備好。我沒有吹干頭發,仍水漬流過胸前和后背,向哥哥走去。哥哥遠遠就望見了我這幅模樣,待我走近了,又抬眼瞧了瞧我。我沒有理會他,在絲絨面的椅墊上坐下,窗外便是環抱的群山。正是晨光大好的時候,山間樹葉婆娑,此起彼伏的鳥鳴可以透過窗子傳到屋內。秋意染上了山林,間或一叢的樹葉開始發紅或是變黃。我伸手將窗戶打開,涼爽的微風在空間相連的地方蕩漾,輕柔地撲打到面上。水分被風吹散時帶走了身體的熱量,我正覺冷意侵襲,有人靠近我的身后,為我將浴袍披上。我輪流伸直了兩臂,任哥哥將袖子套進,他又繞到我面前,系上我胸前的束帶。他在對面坐下,我們好似約定好了一般,開始用餐,其間他試著和我閑談。我卻覺得,與其說哥哥原諒了我,不如說他打心里不想提起這件事情。我們走出房間時有服務員將我們接引到酒店外停泊的車上。車子發動,道路兩旁逐漸出現路燈和標記,一條公路連著一條,將我們帶離這世外桃源一般的享樂之地。我們沒有再見卓瑾一面。駛下高速之后,司機問我們要在哪里停下。哥哥將公寓的地址告訴他,車子拐了一個彎,打算一條街道繞進小區,那條街上各色人群往來混雜,管理混亂,常常出事,因此我們都很少走那里。看著車窗外林林總總的店鋪,哥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司機停車,我跟著哥哥離開車走在大街上。這是要去哪?我問哥哥。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哥哥心不在焉地回我。他帶著我走進了一家冒菜店。這家店聽說是這片街區上有名的老店,規模中等,但是物美價廉,一到中午總是人滿為患。我心中疑惑,這還不到午飯的時候,況且我們剛吃過早飯不久。哥哥熟門熟路地帶我挑了一個干凈的靠窗位子坐下,自己走進了店內。這里的服務生手腳還算利落,立刻招待了我一杯茶水。正是上午十點的時候,店里卻沒有很空曠,而是三三兩兩聚滿了人。大多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輕人,頭發沒有打理過,衣著普通,甚至有些臟亂,很少有衣冠楚楚的。離我有些距離的角落里,整齊地擺開了幾張麻將桌和撲克桌,成群結隊的人圍擁在桌邊,乍一看倒挺像棋牌室。不過這里人隨擁擠,卻不吵鬧,桌上誰輸了就換下一個,一陣窸窣的響動之后,幾乎就沒人說話。就連麻將牌相撞擊的聲音都被控制得小心翼翼。這倒挺有意思,也不知這里的老板是怎樣的人物。嗨。前方突然傳來一聲輕輕的招呼。我疑惑地轉頭,卻見面前不知什么時候坐了個年輕男人。他似乎來自那群圍聚的人,但是面目堂堂,衣著也更為光鮮亮麗,而他也將自己收拾得很干凈,但依舊怎么也掩蓋不了長時間生活在庸常而無聊的環境中沾染上的那股氣味。那向來是和我屬于兩個世界的人。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坐到我的對面。他見我沒有回應,遺憾地笑了笑,繼續說道,你是楚寧睿,對吧?我暗暗驚訝,點了點頭。他興致勃勃地盯著我看,我一看就知道是你,無論多久沒見,我肯定能將你認出來。我只覺那人面容熟悉,只知道有一個名字堵在腦中,但怎樣也無法記起。他見我沒有回應,也似乎對他完全沒有印象,面上難免一抹落寞。看來你已經忘記我了,不過我可是常常想起你。多年不見,你真是越□□亮了,楚大美人。那個稱呼喚起了令我不怎么舒服的回憶,那語尾上揚,能把中文字說得這么惡心的人,我知道的人里面,果然還是只有他一個。我沉聲叫他,多年不見,顧一行,你還是那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