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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妘姒一怔,問:“你jiejie是好人嗎?”常嘉賜用力點頭:“她最好了!”妘姒苦笑:“那我一定不是你jiejie,我沒有那么好,我上輩子該是做了很多孽,今生才會遭受那么多報應?!?/br>“才不是!”常嘉賜驀地沉聲,那嗓音又深又重,倒將妘姒嚇了一跳。常嘉賜也發現到自己過于激動了,連忙收斂了些,擠出笑道。“那、那只能怪命、怪老天爺,怪那些瞎了眼的陰司判官,還怪那些對你不好的人,都怪他們,都是他們不好,他們才最該遭報應……總之不怪你,不怪你……”他像是真怕妘姒持著這想法,反反復復說了好幾遍,臉上的笑容似悲似喜,竟有些扭曲,但那雙眼卻全是殷切,倒看得妘姒心酸起來。見她神情稍緩,嘉賜又問:“你有沒有弟弟?”妘姒搖了搖頭,她別說沒有弟弟,她無父無母無親人無朋友,她是被九凝宮的庭蕙老祖撿回來的孤兒。“那不就好了,你沒弟弟,我也沒jiejie,我做你弟弟,你做我jiejie,可好?”常嘉賜對她眨眨眼。妘姒心頭一軟,不知為何莫名覺得眼眶有些溫熱,她不禁微微撇開了頭。常嘉賜見了,忍不住拽了拽她的衣袖,追問道:“……好不好,好不好?”他聲音軟糯,就像個尋常孩子家對親近的長輩一般撒著嬌,聽得妘姒呆愕之余,竟覺詭異的熟悉。正要開口時,忽然一旁傳來一道輕喚打散了二人的話。“嘉賜?!?/br>妘姒抬頭,就見那位位高權重的東門主正站在遠處直直地看著此地,嘴角是笑的,眼中卻神色有些幽淡。他說:“你過來?!?/br>身邊的少年身形一僵,立馬低低應下,不情不愿地走了過去。東青鶴將手里的東西遞給他,道:“站這兒,替我拿著?!?/br>原來桌上鋪了一張群山圖,東青鶴卻舍了青瑯青儀他們,讓自己的小徒弟充當幫手,還將自個兒的位子讓了出來。常嘉賜盯了一會兒,只得坐下乖乖地拿起了地圖,開始聽這些人籌劃著怎么重鑄結界,又要擴至哪里才能防住那兇獸混沌。“嘉賜,再抬高一些……不要抓得那么緊,地圖都壞了……”間或隨著東青鶴的吩咐,這一伙人一坐就坐到了天黑。第四十七章最后由東青鶴提議將結界擴至鮮魚山以北愈兩百里的醉倚山處,以抵擋混沌侵襲。得到眾人附議后,這場商討才堪堪止歇。明日一早各派掌門便要各自布界,所以為表禮數今夜還是讓幾位小道士給大家安排了屋子暫住。青鶴門一行都在南院,內里十分寬敞,除了小廝外每人都單獨住了一屋。常嘉賜一進里頭,都來不及多打量,奔著那空蕩的床鋪就癱了上去。在那三元殿聽了一整日的七嘴八舌,他早已頭暈眼花,四肢酸軟,尤其一雙胳膊,舉了幾個時辰的群山圖,細細的打著顫,挪一下都難受得慌。嘴里嘰里咕嚕的把某人好一通咒罵,沒多時,常嘉賜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而其他屋內的人想必也累了,加之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不一會兒偌大一個南院都靜謐了下來。更深夜漏,月涼如水,窗外幽風簌簌,窗內本已熟睡的人卻又忽然睜開了眼來。常嘉賜眼珠骨碌轉了兩圈,細聽遠近動靜,無甚異響后,他慢慢下了床。躡手躡腳地開了門,只是才走都院中,便忍不住頓住了腳步。常嘉賜看著正中那個負手而立的青藍背影,臉色一下就沉了。東青鶴頭也不回地問:“這么晚了,要去哪兒?”常嘉賜嘴角抽了抽,努力用平和地語調道:“茅房?!?/br>修行者早已辟谷,自然沒了內急的煩惱,東青鶴聽罷無奈一笑:“祿山閣沒有這東西?!?/br>“是、是么?!背<钨n左右環視,“那我自己隨意找個地方再說?!?/br>說著便要離開,只是在擦過對方的時候,卻被一把拽住了手臂。東青鶴道:“混沌即在近處,指不定何時便夜伏而擊,不得不防,我同你一道去?!?/br>“???”常嘉賜一怔,“不必了吧,我就在屋后……”東青鶴卻不放手,顯然打算堅持,逼得常嘉賜不得不咬牙道:“其實……我忽然覺得我也不是太急,不去就不去罷?!?/br>說著就要返身回屋,然而走了兩步卻發現東青鶴仍然站在那里,并沒有離開的意思,常嘉賜皺起眉道:“師父夜半來我院中又有何事?不會來賞月吧?”東青鶴輕輕一笑,又看了一會兒天際才回頭道:“我的院中種了了兩棵參天青松,看不了遠景,若夜半有甚異動也恐遲了才發現,還是你這兒好,一目了然?!?/br>常嘉賜瞇起眼:“這樣的話那這屋子便讓給師父,在屋里躺床上都能瞧著外頭呢,徒兒同您換換?!?/br>東青鶴面不改色:“不必麻煩,你去睡吧,我也不困,在此吹吹風也好?!?/br>三番兩次被他打攪好事,常嘉賜瞳仁里緩緩燃起了兩把小火,微笑:“哪有徒兒睡覺,師父在外待著應敵的道理,若被其他門派看見也太不合規矩了,還是咱們換……”“說得也是,”話說一半卻被東青鶴打斷,“既如此,我進屋就是,你也不用過去,眼下不比平日,夜半行走甚是危險?!?/br>“什……”常嘉賜還沒回過神來竟然就被東青鶴重又拖回了屋子里。看著那人徑自點起燈,又整了整被自己翻做一團的床鋪,然后回頭對自己伸出了手。“這床鋪很大,你睡里頭吧?!睎|青鶴自若道。睡里頭……睡什么里頭?!睡你個大頭鬼??!常嘉賜驚怒的話險要脫口而出又被他硬生生忍下了,牽出一個不甚自然的微笑,常嘉賜沉聲道:“師徒二人一鋪,那比方才更不合規矩吧?”誰知東青鶴卻沉穩以對:“無妨,多危之期,謹慎為上,沒有誰會置喙的?!?/br>這話你剛怎么不說?!“還、還是算了,我……睡相不好,驚了師父就糟了,”常嘉賜才不會輕易著道,他一邊繼續分辯,一邊慢慢向門處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