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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邈混沌地睜開眼,瞬時就被眼前的景致嚇到了,他呆愣片刻,害怕地叫了起來。“走、走水了……藏卷……閣……走水啦?。?!”被他這么一喚,遠處屋內的幾個值夜弟子也醒轉了過來,不一會兒,口口相傳,動靜便大了起來,抄家伙的抄家伙,救火的救火,藏卷閣外一片忙碌。而那頭的魚邈則記掛起閣內的不少物事來,他日日在此打掃,自然知道里頭有多少寶貝,其中有不少還是慕容長老的心尖之物。今夜風大,眼看著那火舌層層疊疊向內彌漫,魚邈心頭一動,傻愣愣的往里頭沖了進去。我就搶一些出來就好,我不搶多,能保住一樣是一樣,慕容長老大概會少傷心一些的。魚邈這般安慰著自己,用袖子捂住口鼻竄進了濃重的黑煙之中。那頭青儀清越來報時,東青鶴已是覺出不對,遙遙望去只見辰部一片火光沖天,他顧不得浮云,口中捻了個瞬移的訣法,就帶著片石居一干人到了那里。慕容驕陽也來了,雖然臉色十分難看,但還算沉著地指揮著弟子四處撲火。常嘉賜就跟在東青鶴身后,默默看著不遠處彌漫著滾滾黑煙的偌大殿宇,少頃,才卷起袖子要跟著周圍人一道幫忙。抱起水桶前嘉賜多嘴地問了一句:“魚邈呢?”路過的弟子紛紛搖頭,有個還算長了心眼,道:“他喚我們來救火后就沒見人了?!?/br>就那呆子的脾氣,喚了人來自己卻不見了?嘉賜不信。他看看面前的熏天火勢,又看看懷里抱著的水桶,水面浮動,映得嘉賜的面容也跟著有些掙扎似的扭曲。半晌,常嘉賜腳步一轉往東青鶴那兒走去。“師父……”東青鶴回頭,對上常嘉賜一張焦急的臉。“魚邈不見了?!?/br>“可是在附近打水?”東青鶴問。常嘉賜搖頭:“我找過了,是他喚人來救得火,但是辰部弟子一轉眼他便跑沒了?!?/br>一旁原本滿腹心神都在藏卷閣中的慕容驕陽聽得也轉過了頭。常嘉賜繼續道:“這些東西可是他日日在看顧,見此被付之一炬,他定舍不得?!?/br>“東西是我的,關這小奴才何事?他若真那么干,便是愚蠢之極!”慕容驕陽忽然冷冷打斷。常嘉賜轉而看他:“魚邈想不了那么多,他覺得什么最重要便去干什么?!?/br>說罷見慕容長老漂亮的眉峰狠狠蹙起,卻無動作,常嘉賜一甩手就要把水往自己頭上澆,卻被東青鶴阻了。“我去?!?/br>東青鶴剛要邁步,一旁慕容長老似是罵了句什么,繼而又長袖一揮,周身便乍起了一團赤色炫光,將他牢牢包覆住了,他搶在門主之前先一步進了燒成一團的藏卷閣。一炷香后仍不見人出來,嘩啦啦一陣地動山搖,藏劍閣的半個偏殿卻被燒塌了。常嘉賜對著一片殘垣和焦土,神色有些深重。此時,一邊的東青鶴忽然望向天際,低喃了一句:“層云積疊,是時候了?!闭f著長臂一揮,拂光劍出。“師父?”常嘉賜見東青鶴霎時凌空而起,不明所以。東青鶴則執起三張符紙夾于指尖,隨著他口中念念有詞,天邊團團黢黑翻滾,然后漸漸向此地涌來。常嘉賜目瞪口呆的看著腦袋上的云層越聚越多,將被火紅照亮的天空都覆蓋住了,此時,拂光劍亮起幽色,東青鶴抬手將劍尖遙指天際,帶起一片轟隆之聲,一剎那間青鶴門上空電閃雷鳴起來。連續幾道驚雷乍起后,稀里嘩啦地雨幕從天而降,那雨勢自小到大,同藏劍閣的明火呈對沖之勢,不過半盞茶過后,就將那熊熊火光徹底澆熄了。于此同時,隨著辰部弟子們響起的歡呼之聲,一道人影從殘破不全的閣內緩緩而出。他步履倒是沉穩依然,只一身潔白長袍已然濁黑,肩上扛著一個沒了知覺的少年,來到近前一把丟在了地上。“沒見過如此愚笨之人!”慕容嬌陽氣得破口大罵,清麗的面容擦了兩道黑灰,齊整的發絲也散亂在一旁,顯出從未有過的狼狽。被他砸在地上的魚邈更是黑得跟塊煤炭一樣,不過好在他抽了抽后,彷徨地張開了眼睛,看那目光清亮,該是傷得不重。對上恨恨瞪視過來的一對美目,魚邈肩膀一縮,松開了懷抱著肚子的手,然后探進去在衣服里掏啊掏啊掏了良久,掏出一個東西,抖抖索索地給慕容驕陽遞去了。慕容驕陽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兩本手稿。“我、我給藏在肚子里了,所以……沒有燒到……”魚邈有氣無力間還努力咧出了一個得意的笑。看得慕容驕陽更是火起:“白癡!”藏劍閣的火滅了,人也救了出來,東青鶴不由松了口氣,回頭就見自家的小徒兒還呆呆的望著自己。常嘉賜一對上他目光,立時回神,干干一笑,眼內的驚異有些藏不住道:“師、師父……方才那陣勢……太厲害了?!?/br>東青鶴只淡淡一笑,招手讓青儀他們去請金長老來救治受傷的弟子,然后回頭對常嘉賜道:“一個祈雨陣而已,今晚大家都累了,先回去歇息吧,后幾日還有的忙?!闭f罷自己倒是跟著慕容驕陽他們一道去了。常嘉賜看著他挺拔修長的背影,卻微微握緊了拳頭。方才他師父那一手祈雨的陣勢,常嘉賜覺得,修真界怕是獨此一人了。因為只有神仙才能‘呼風喚雨’,那可是連凡人都曉得的道理,而來到修真界后,常嘉賜更是明白這其內的不易,這不是東青鶴的修為已臻化境的表示,那便是他的飛升之日……即在眼前了。第四十一章花浮自沈苑休的窗邊掠了進來,啪嗒扔了一包東西過去。沈苑休正盤腿在榻上打坐,面前擺著兩只小小的白色瓷瓶。見了那包袱,他探手打開,發現里頭竟然躺著兩本厚厚的書冊,翻過兩頁,沈苑休就露出了驚異的神色。“哪兒來的?!”花浮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搖頭晃腦地笑:“你不必多問?!?/br>沈苑休又不瞎:“辰部昨夜好好的,怎么就忽然走水了……”而今日這錄入各部長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