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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換上了白薔薇。而現在……他在魏景的畫里,看到了熟悉的樹木,熟悉的花草……“大哥,你怎么了?”在他身側的小少年怯怯的叫了一句,似乎被青年的表情給震到了。“魏景?”即使強大如魏哲,眼下也不由的緊張起來,他死死的盯住眼前這張精致的面容,十二歲的小少年,面容還未長開,帶著孩童時的稚嫩,但是那雙墨色的眸子里,分明充滿了他一直都見過的東西。當局者迷。因為一直都在身邊,所以魏景在他眼底,一直都沒有變化。但是再想想,沒有變化就是最大的變化?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竟然和他未來相處了十幾年的、已經成年的弟弟一模一樣,這最大的漏洞,他卻一直都沒有看到。他能聽到自己的聲音,“我是魏哲?!?/br>小少年歪歪頭,眸子里滿是茫然,似乎在說——‘我當然知道你是魏哲,是我的哥哥了,這還需要你說出來嗎?’“我是二十八歲的魏哲?!彼坪跏窃谛?,因為他自己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只是機械的,按照一個特定的程序般,將這件事血淋淋的揭露出來,“你好,二十二歲的魏景,我們又見面了?!?/br>少年的額頭浮現出細密的汗珠,清亮的眸子像一只受傷的小兔子,面色惶恐,眸子里一片驚懼。他的害怕像是一把無形的匕首,狠狠的捅入了魏哲的心臟。為什么要害怕?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把自己一切都給了你?你卻恐懼著我?真是……一個天大的,荒繆的笑話?第五十八章今日的陽光正好,室內一片明亮,他們能清晰的看到彼此的表情。魏景張張嘴,想求饒,想撒嬌,最終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他能說什么呢?是他自己不夠努力,嫉妒了大哥;是他自己不夠堅定,背叛了大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錯。大哥待他呵護有加,百依百順,是他自己的不滿足,最后害了自己不說,還害了大哥。重來一世,明明是抱著贖罪的想法和大哥住在一起的,結果需要照顧的那個人依舊是自己。他就像一只寄生蟲一樣,嘴里說著好聽的話,心里想著自己該怎么做怎么做?實際上卻一直吸著大哥的血rou為生。卑劣又自私。這樣的自己,又怎么能祈求大哥的原諒呢?要被大哥拋棄了嗎?從上一世,到這一世,內心恐慌了無數年的事,如今終于要發生了。魏景渾渾噩噩的抬頭,看著青年冷厲的不復溫柔的眉眼,那只想要去握住對方的手怎么也抬不起來。“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男人的聲音低沉又性感,此刻聽在魏景的耳里,仿佛是惡魔的低語。“對……對不起?!毙⌒〉纳倌晟s著,眼角眉梢都帶著一抹微紅,他強忍著即將掉出來的眼淚,聲音細弱蚊蠅,“我會搬出去住的?!?/br>聽到前面一句話時魏哲的臉色剛剛好一點,就被他后面的話給氣笑了。他站在魏景的旁邊,高大的身軀猶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帶給人極大的壓迫感,他嗤笑,言語帶著一股輕蔑,“出去?就你?恐怕不出半個月,你就能被人騙到山村里去給人帶童養媳了?!?/br>他又道:“沒有戶口本,沒有身份證。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卻帶著一大筆錢,簡直是小混混們最好的目標?!?/br>他對他這么多年的心意,投入了無數的心血,結果這個孩子……竟然要離開?就這么不喜歡自己嗎?那當年的主動接近是為了什么?缺一個玩伴?現在有了更多的人,所以想放棄他嗎?魏景被說的臉色發白,他一向知道自己沒用。不聰明不機靈不會討人歡心,也沒什么本事,重生了一次依舊過著得過且過的日子,唯一能想到的賺錢方法就是倒賣房子這種只要是個中國人就懂的技能。他是害蟲。所以大哥用這種看害蟲的眼神看他也是應該的。不要哭,大哥最討厭軟弱的人了。魏景這般告誡自己,使勁的縮了縮鼻子,把即將掉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他傻傻的站在原地,像是犯了滔天大罪的囚徒,等待著帝王的審判。“說話???啞巴了?”此刻的魏哲就像是一個狂躁病患者,聲音尖銳,雙目發紅,面容扭曲。做著他清醒時絕對不會做的事情。“那…大…大哥……你你……你想怎…怎么…樣?”魏景此刻話都說不流暢了,巨大的難以言喻的壓力像一座高山,壓在他的背部,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黑色的,出現了短暫的視覺斷層。魏景想,此刻就算大哥讓自己去死,他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從陽臺跳下去。但是他等了又等,卻怎么也等不到回應。直到巨大的關門聲響起,他才猛地從之前混沌的狀態中驚醒。畫中白色的薔薇花開的正艷,雜亂的包裝扔在一邊,整個客廳空蕩蕩的,只余下他一人。魏景腿腳一軟,整個人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又把一切都搞砸了。像個廢物。剛剛樹立起來的那點自信就像六月朝陽下的冰雪,消失殆盡。少年沉默的把畫拿在手里,嬌嫩的如同花骨朵的五指在畫面上死死的扣著,指甲縫里很快就被顏料染上了顏色。如果他沒有畫這幅畫就好了,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就好了。油畫被他蹂躪的雜亂不堪,冰涼的、咸濕的眼淚一顆顆的砸在油畫上,那些忍不住的、不該有的的委屈,與內心的自責與羞恥沖撞,讓他仿若置身于水火交融之中。他小聲的抽噎著,聲音細碎,胸前卻像被什么東西壓住一樣,喘不過氣,仿佛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似的。太陽西斜,月嫂來做午飯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十二來歲的小少年,雙手抱膝,眸子緊閉,雙眼通紅,臉上還帶著淚珠,像一只可憐兮兮的被人欺負卻無處訴苦的小兔子,惹人憐愛。“你來了……”魏景哭累了,不知不覺間就陷入了輕度睡眠,月嫂的開門聲將他驚醒,他揉了揉眼圈,從地上爬起來,由于蹲的時間太久了,還差點摔了下去。“你沒事吧!”扶住少年的月嫂擔心的問道。“沒事?!蔽壕皳u搖頭,他想說我不餓,你今天不用做飯了,但是轉念一想,萬一大哥等會兒回來了呢?即使希望很渺茫,但是萬一呢?“你做飯吧!我去臥室休息一下?!?/br>“嗯?!痹律c點頭,安慰道:“看開點,這世界上,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br>魏景勉強的笑了笑,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臥室里依舊是魏景早上起床時的場景,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卻已經是物是人非?他此時茫然的坐在床上,目光落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