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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蘭利帶著幾分懷疑,被安格斯拉到一邊。貴族青年干脆直白地說:“恕我直言,即便換做是你,那位圣子大人也不會屈服?!?/br>“畢竟是信仰堅定的光明圣子,既不知道人間疾苦,也不知曉權力的重要性。與其讓他自己一頭撞死,倒不如你我聯手合作,等他脾氣軟化之后,再出手馴化?!?/br>皇子先是皺眉,而后就想果斷拒絕。盡管他明白了安格斯話中的暗示,蘭利也不想接受。自己與生性放蕩的安格斯不同,不想將自己心愛之人弄到那般難堪的地步。然而還未等蘭利開口,貴族青年就悠悠地補充道:“先別忙著拒絕,留點回轉余地。如果事情發展真如我料想一般,到了那時皇子殿下再仔細考慮我的提議?!?/br>“我的大門,隨時為皇子大人敞開?!卑哺袼箖炑诺厍妨饲飞?。唯有蘭利若有所悟一般,看著他的背影出神片刻,很長時間都沒有移開視線。盡管心中對安格斯的提議嗤之以鼻,蘭利心中卻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作為曾經的預備圣殿武士,他與圣子的接觸時間最長。沒人比他更清楚,那位看似溫軟易妥協的少年,倔強起來是怎樣的模樣。雖說如此,蘭利心中仍舊懷有期待,希望事情不會到最糟糕的一步。皇子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推開大門。明亮燭光猶如海潮,將肅穆而莊嚴的教堂映得明亮。白袍圣子捧著一本厚書,借著燭光,輕聲細語似在禱告。“神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br>少年精致俊秀的面容被燭光一映,太過神圣而純潔,讓人只能駐足觀看無法上前一步。太過疏遠的距離,即便是自己也不能跨越。蘭利口中忽然有了一絲苦澀滋味,蔓延至咽喉,讓他根本說不出話來。白袍圣子長長睫羽眨動,忽然合上經書向蘭利微笑:“你來了?!?/br>太過溫柔疏遠的笑容,如同神祇在云端俯瞰,雖說仍是目光慈愛悲憫眾人,卻如隔云端觸碰不得。那絲苦澀變濃了,喉嚨生疼,蘭利許久之后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來了?!?/br>身著華服的皇子坐在了圣子旁邊,三步之遙并不接近。似乎根本沒有覺察到蘭利的疏遠之意,少年眉眼彎彎地仰起頭來:“好久不見,不知你最近過得可好?”蘭利沉默片刻,澀聲應對道:“我很好,反倒是你不太好?!?/br>“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你不必擔心?!笔プ訙睾偷匦α诵?,并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先是驟然走近親昵無比,而后輕飄飄地拉遠話題。這就是圣子應對所有人親昵的手段,若即若離逼得人快要發瘋。如果換成以前,蘭利并不會逼迫他。他對圣子心懷歉疚,更因為自己不得不離開教會,而愧疚不已。現在情況卻是截然不同,沒人比蘭利更清楚,安格斯的殘忍手段。不只是家世出眾非同一般,蘭利本身的實力也不容小視。他是整個大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魔導師,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就連皇帝也不得不妥協與他合作。這樣的人,要對付一個并無實權的圣子,簡直再簡單不過。偏偏自己想要幫助他,就被少年不動聲色地拒絕,越發讓蘭利心中憋了一口氣。“退出教會吧?!被首幽椭宰拥吐晞窀?,“那個人的手段太過可怕,你絕不是他的對手。你還年輕,轉修其他系魔法也能有所成就?!?/br>“成為宮廷魔法師之后,我就能光明正大地袒護你,那個人也再找不到任何機會?!?/br>蘭利先是被自己的話震驚了,他索性將所有打算一并說了出來,并不想有任何隱瞞。這樣的話,早在十年前蘭利就已經憋在心中。然而一看到少年溫良純善的面孔,他就不忍心讓對方失望。如果不是時機太過巧合,蘭利也不會將心里話全都傾吐而出。他的確對圣子心生愛慕,也不愿看著圣子落入那人的陷阱之中,從此不復純白。也許是懷有私心,也許是太過長久的求而不得,蘭利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發瘋。他甚至大著膽子伸出手來,想要碰一碰圣子的面頰,就被那人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原本已經到了喉嚨口的心臟,這一刻緩慢下沉墜入深淵。圣子并沒有反駁蘭利的話,從始至終他都是仔細傾聽神情專注。然而他的疏離,卻讓皇子一雙眼睛立時黯淡下去,剎那間萬念俱灰。“多謝你的好意,還請允許我拒絕?!卑着凵倌隃睾偷匦α?,“我明白自己處境如何,也不會抱有什么僥幸念頭?!?/br>“世人都說女神已經隕落了,光明神教的衰敗也無可挽回,可我不相信。我無法后退,只能前進。如果我的犧牲,能讓那些信徒們得到安寧,那我的死就不是毫無意義?!?/br>少年側了側頭,注視著蘭利的眼睛,“謝謝你一直惦記我,也多謝你替我考慮了這么多。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我天大的幸運?!?/br>他說自己只是他的朋友,蘭利微微瞇細了眼睛。原來已經破碎的心臟,還能感覺到疼痛。這一刻,蘭利想將這溫柔又無情的圣子推倒在長椅上??此G色眼睛驚慌驚訝,失神不已又再無反應。手指不斷捏緊又松開,如此就能打消太過荒唐的念頭。蘭利冷靜自持地同圣子告別,似乎一切都與先前一樣,沒有差別。唯有蘭利自己才清楚,他微茫的一線希望已經被徹底捏碎掐斷,從此不復良善與純白。一只不肯屈服的小鳥,即便有人替它打造了金鳥籠精心飼養,小鳥仍舊向往著外面的世界。不只是自己求而不得,就連安格斯,不也是拿他無可奈何?既然自己一個人得不到,那就索性撕碎他羽翼,踐踏他的驕傲。待到所有事情都無法挽回之時,再重新出現安撫那人。從此以后,蘭利就能在那人心中占據牢固的位置,終其一生都無法擺脫。既然是禁錮是強求,他也不必再小心翼翼征求那人的想法。與其時刻溫柔良善不得解脫,倒不如殘忍一些,由此才能讓那人將他銘記在心。也許是自私,也許是太可悲。以前的蘭利還會為了自己的私欲而難過,更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