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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猙獰血口撕裂了他的后背。即便霍爾穿的是深色軍裝,也有艷紅液體順著他的傷口流到指尖,又彎彎曲曲淌向凈白地面,莫名驚心動魄。原本霍爾的眼睛是緊閉的,少年那張邪氣俊美的面容蒼白無比,驟然失去了所有生機與活力。似是感知到黑發青年的目光,霍爾竟掙扎著睜開了眼睛。微微一擰眉再咬了咬牙,霍爾終于強撐著坐了起來。如此仍舊不夠,他可以在全世界面前俯首認輸,卻獨獨不想在這個人面前低下頭。意志力迫使霍爾揮退攙扶他的人,聯邦少將搖搖晃晃好一會,終于奮力站了起來。他的腳步還有些踉蹌,身形也不穩?;魻柦吡ψ叩阶鬁孛媲?,嘴唇張合說:“你贏了?!?/br>地面變得綿軟不平,膝蓋太過疲憊無法支撐。眼前的世界,若有若無籠罩了一層薄霧,無法驅散。聯邦少將身體一晃,似是要跪趴在地面上?;魻栄劢揞澚祟?,覆住他那雙顏色淺淡得驚人的眼睛,終究沒有力氣。他敗得太狼狽,又太過不甘心。想要逞強在對手面前保留自尊,可惜事與愿違。左溫驟然出手,輕輕扶住了霍爾。聯邦少將十分乖巧地伏在左溫肩膀上,在濃重血腥味中,似能嗅到對方身上干凈純粹的氣味。幸福來得太過突兀,又讓人莫名心驚。就算先前霍爾所說的話,并沒有什么真情實意,他那顆早已死寂的心,卻忽然開始緩緩復蘇。“小心?!焙诎l青年聲音冷淡,干脆扶正霍爾之后,就與他保持著微妙的距離,“十分精彩的一場比賽,我很高興能有你這樣的對手?!?/br>說完之后,左溫徑自握了握霍爾的手,一觸即分再禮貌不過。態度友善又挑不出錯誤的一句話,立時博得了在場所有觀眾的好感。盡管在場上拼殺激烈,等到比賽結束后,黑發青年還能有這種良善態度,實在讓人不能不贊嘆。霍爾沉默了一剎。他在考慮自己該如何應答,是言語犀利直接反駁,還是定下下一次邀約。不甘心,終究是不甘心。聯邦少將忽然有種莫名預感,仿佛他們兩人擦肩而過后,纖細無比的連線就會被斬斷,從此再無任何牽連的可能。假戲真做也罷,忽然動心也罷。他不想成為左溫生命中的過客,他要在這人的生命中留下刻痕深深的一筆,讓他今生今世再不能遺忘。還未等霍爾答話,黑發青年卻在他耳邊笑了一聲,聲音清淺卻直入耳中,撩撥得霍爾耳骨酥軟。“你上次傷了我的后背,我以牙還牙還給你下。一報還一報,世界自有公道?!?/br>即便是這種涼薄可怕的話語,左溫說來也是格外溫軟多情。剎那間,那個眉目冷肅的青年就褪去了掩蓋的外殼,色彩流轉光華絢爛,足以讓人驚嘆不已。霍爾靜默了一剎,呼吸越發粗重無序。他微微仰頭望著左溫,被黑發青年制住反抗,結結實實受了一下擁抱。不過短暫一瞬,也能讓霍爾看清了那人的眼神。雖然一如既往地平靜冷淡,其下卻有洶涌光芒如潮水翻涌,頃刻滅頂無力掙扎。原本霍爾以為,左溫是他最討厭的那種人。性格無趣毫無脾氣,一板一眼間都銘刻著“規矩”與“紀律”,絕不可能讓他心動。即便霍爾上次差點傷了左溫,他也只把他當做一個輸家,并未記掛在心。如果不是四年以后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細不可查的一絲回憶因此破繭而出,霍爾今生今世都不會想起他的面容。可左溫掙扎著回來了,仿佛浴火重生一般。那黑發青年十分了得,還與堂堂帝國二皇子參合到一起,越發霍爾生出了幾分趣味。在霍爾敏銳察覺到左溫與宋朗另有淵源后,幾分趣味就變成了實打實的興趣。不過出手一次,就能攪擾得帝國波瀾叢生有了意外,正是霍爾最大的樂趣所在。不管是曖昧話語,抑或若有若無的親昵與示好,都沒有讓左溫動容。好在那名Omega機師方寸大亂,才能讓霍爾繼續這個不大好玩趣的游戲。誰料左溫成了最后的勝利者,讓霍爾有些惱怒也不得不正視他,從此真真正正記住了他的名字。直至最后霍爾猛然發現,他和左溫原來是同一種人。他以為黑發青年是一把無鋒之劍,質地堅韌百折不撓,劍身沒有任何花紋與裝點,并不起眼。就在方才,那柄無鋒之劍忽然出鞘,光華湛然幾乎刺傷人的眼睛,令人顫栗不已卻也興奮十足。同樣的一種人,更是同樣才華橫溢非同尋常。只是霍爾肆意張揚毫不顧忌,左溫卻選擇守護與示弱。霍爾貓一樣的眼睛微微瞇起,一層淺藍光芒瞬間漾上了他的瞳孔,光芒流轉起伏不定。再顧不上后背疼痛的猙獰傷口,霍爾直直巴著左溫的后背不松手,像小狗搖著尾巴在主人褲管磨蹭不已,久久不愿離去。“別耍心機,也別玩花樣?!弊鬁厮剖怯幸庥炙茻o意地拍了拍霍爾的后背,立時疼得聯邦少將打了個哆嗦,“你那些小手段,在我看來都不值一提?!?/br>“這次是我手下留情,如果你繼續執迷不悟……”剩下的話左溫并沒有說完,而是意味深長搖了搖頭。他毫不留戀地放開了霍爾,任由聯邦少將傾頹倒向地面,都沒有挽留。黑發青年就這樣高傲地轉身而去,觀眾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挺直優雅別有傲骨。左溫就這樣滿載著歡呼與驚異,一步步走進了貴賓包廂。不過短短一瞬間,青年的生平經歷已然被這些大人物探查得一清二楚。履歷平平毫無特殊之處,從進入中央軍校再到遺憾退役,并沒有任何值得人矚目的地方。偏偏這樣一個看似普普通通的人,戰勝了霍爾成為冠軍。大人物們終于開始正視左溫,將他作為一個值得拉攏的對象仔細掂量。甚至就在左溫敲門之前,他們還在討論著“李云澤”這個名字,舌尖上奔涌而出的話語匯聚成河,頃刻間又被直接掐斷。侍者態度恭敬地替左溫開了門,黑發青年靜靜站在門外,琥珀色眼睛掃視一周,將或是打量或是驚嘆的目光抖落在地,不沾衣襟。左溫徑自穿越前排,不理會萊因哈特言不由衷的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