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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眉懷著近乎森然的快意,注視著凌天緩緩睜開眼睛。凌天不說直接大打出手,至少也會驚訝片刻。誰叫自己對人心的揣摩,太過利落精準,從沒有任何一人能夠例外。更何況,自己不光聰慧無比,更有重活一世這等極大優勢。若是如此還不能將整個天下握在掌心,就是太過無能。在這洞府之中,根本沒有人察覺到江云眉的存在。凌天虛虛咳了兩聲,覺得自己全身恍如被灼燒一般。不光經脈之中沒有半點靈氣流淌,就連手指也很難抬起。真讓人覺得莫名惶恐,又太過不安。誰能想到,藍柯真人竟然如此陰險,在試煉者即將接近成功之時,設下這樣一道陰險陣法,立時讓自己中了招。如果只是一道陣法,倒也不會讓他的經脈處處破裂。想來定有其余人暗中窺探,不知不覺暗算自己。凌天目光一冷,他立時看到不遠處的趙如冰。她一身粉衣在這昏暗洞府之中,也似能發出光來。縱然時間已經過了許久,凌天仍舊記得這女修的面容與名字。過往的一幕幕歷歷在目,讓人根本不能遺忘。想不到云臺會上一別之后,趙如冰仍是這般模樣。凌天吃力地坐了起來,行禮致謝道:“多謝趙道友救了我一命,在下不勝感激?!?/br>“不過舉手之勞,凌道友也不必在意?!壁w如冰也應對得體,雙方交談中并沒有半點火藥味。話剛說罷,他們二人就再沒有什么話說,似是尷尬不已又似緩緩醞釀著危機一般。暗中觀察的江云眉,一雙眼睛驚異地睜大了。她料想過千百種這二人反目成仇的情形,卻全然沒想到,凌天與趙如冰根本沒有翻臉。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眼看自己的計劃就要落空,江云眉咬了咬唇,仍舊十分不甘心。就算此時暫時和平相處,也不代表他們二人能繼續如此。凌天為了取得這件靈器,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一旦趙如冰顯露出意圖,他們二人必會直接鬧翻。在這樣大的利益誘惑面前,那二人還能假惺惺到幾時?青衣女修嘴唇上揚,露出一個輕蔑不已的微笑。那件靈器就懸浮在空中,周遭一片空白清凈。既沒有任何陣法阻礙,也沒有其余防護。燦然光芒從它周身映射開來,如云煙浩渺又似月光浩蕩。不光是光芒璀璨莫名,它靈器周遭還縈繞著一層淺淺薄霧,時而收縮時而舒展,似是人類修士正在呼吸吐納一般。只是它呼吸吐納的氣勢太大,竟有風聲隨之一并而來,隱隱吹得趙如冰與凌天/衣袍顫抖不已。整個天下都難見到一件的靈器,藍柯真人又費了如此多的心思,將其藏在這深邃山洞之中。這般想來,這靈器的價值定然非同一般。甚至有可能,它就是傳說中可以開啟藍柯真人洞府的鑰匙。如此近,又是這么遠。似是伸手就能將其握在掌心,又似縹緲無形遠在天邊。趙如冰與凌天都情不自禁注視著那件靈器,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他們目光相撞之后又迅速移開,似是怕被對方窺破自己心思。之前再假惺惺擺出這等姿勢,此時還不是要奮力搏命?江云眉一雙眼睛極亮,在暗中窺伺那二人,反倒越發鎮定起來。大好機緣在前,又是唾手可得,哪怕是夫妻師徒父子都會反目成仇,更何況是兩個早有嫌隙之人?青衣女修揚了揚眉,越發目光專注舍不得眨眼。她眼見凌天嘴唇開啟又閉上,很是躊躇猶豫,又似有些為難。打啊,開打啊。誰叫凌天仍舊認不清眼前狀況,修為全無還要同趙如冰搶東西。如此一來,他豈不會被那女修一道玄光捅個對穿?而后江云眉,極快地否認了自己先前的想法。不,想來凌天出身非凡,定有些非同一般的寶物護身。如此一來,他和趙如冰動手之時,也能斗得旗鼓相當。盡管計劃中途出了差錯,最后仍是殊途同歸,立時讓江云眉滿意不已。只要那二人動手之后,就別想將今日的事情隱瞞下來。到時江云眉自有千百種方法,讓他們在藏寶之地中好好吃番苦頭。“趙道友,你取下那件靈器吧?!?/br>凌天有些艱難地開了口,他干脆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我先前做事有愧于你,心中很是不安?,F在我選擇放棄,若是能夠補償你再好不過。若是趙道友不想原諒,我仍想找機會還清夙愿?!?/br>話剛說罷,凌天就勉強支撐起身體,一步步緩緩地向后走去。雖說他的身形佝僂,就連衣著也是殘破不堪。但凌天卻有一分格外的倔強之意,強撐著讓自己不倒下不服軟。趙如冰聽到這話后,心中略微一寬。她自然明白,一件靈器的誘惑對其余人有多大。先前她瞧得分明,凌天明明已經動心起念,最后卻強行壓抑渴望,說出了這番話來。如此切實舉動,也讓她長睫眨動。趙如冰始終相信,人心之中自有純善之處,值得她相信。好在事實也如她期盼一般,誠懇無欺自有回報。“如冰承情了,多謝凌道友?!狈垡屡拊捯魳O輕,也不知凌天聽到沒有。一旁的江云眉,簡直疑心自己眼睛與腦子都出了毛病。那可是一件靈器,威力極大的靈器。即便普通修士得到這等物件之后,也能在整個世間橫行無阻一步登天。偏偏凌天如此故作瀟灑,用一句可笑的虧欠,就痛快利落讓出了這件靈器,怎能讓江云眉不恨得磨牙。一個兩個都是假惺惺,真讓人太過惱火。此等固執又愚鈍的腦筋,整個世間怕都找不出第三個。青衣女修冷笑不已,仍是藏身于暗處,并不著急出手。江云眉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等到趙如冰全力煉化這件靈器時,再竭盡全力使出殺手锏,就此將這位心軟又好氣的好姐妹殺死。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之前,江云眉從不會輕易出手。讓趙如冰死在這昏暗無比的山洞中,至死不知道是誰殺了她,此等死法,當真再合適不過。誰知江云眉又等了許久,趙如冰仍是沒有動。那粉衣女修側著頭,每個字音都說得清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