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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生怕得罪了這掌管天下文運的淳于公。旁人先是猶豫了一瞬,隨后也紛紛下拜并不敢怠慢分毫。就連原本持有懷疑態度的巡撫,也情不自禁跪拜了下去。徐康安縱有千般不愿,也不敢貿然出頭,只得隨之一并跪下。唯有太子端然而立,格外醒目些。太子是下一任天子,唯有面見皇帝與祭天之時需要下拜,即便是淳于公也并不能讓其妥協分毫。左溫行禮過后,直截了當道:“學生曾夢見淳于公顯靈,說惠州府中有位竊用他人詩詞的文賊揚名得利,不日之后您就會親自下凡懲處此人。此人卻指責我在鄉試中作弊,還請淳于公為我主持公道?!?/br>隨著左溫輕輕一指,所有人目光立時又匯集到徐康安身上。那一貫淡定自若的寒門才子,盡管面色還算淡定,但他手心與后背卻出了一層冷汗。怎么會這樣,竟真有神明顯靈!在徐康安原本料想中,他以為尚飛章只會使出一些裝神弄鬼拙劣手段,諸如黃紙顯血字突燃火光一類,他自能極快將其揭穿,因而從不懼怕。可不管是那聚集而來的雨云,抑或這由金光凝聚成形的神明,一切都出乎他意料之外。莫非這世界并不是個簡簡單單的科舉世界,暗中亦有神明潛伏?徐康安的心緒已經亂了,他又聽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冷然無情地問道:“徐康安,你可知罪?”“這世間可有王法與天條?”徐康安霍地揚起了頭,他眸光陰寒如冰,“我何罪之有,若無證據神明亦不能冤枉凡人!”第13章徐康安絕不相信這神明能夠穿越空間壁障,切切實實找出他抄襲古人詩詞的證據。若那神明有那般能為,這世界也不會如此蒙昧,怕是早成了文道顯圣詩文亦能化作刀刃的玄幻世界。即便神明又如何,他并沒有抓住自己作弊的證據。懦夫臨死前尚能一搏,他又何懼之有?面對此等無禮言語,淳于公卻淡淡道:“你狡辯亦無用,讀書之人皆都有文氣,隨其地位高低身份差異各有區別。讀書之人地位提高,其文氣顏色淺淡亦會變化,但其形狀終其一生都不會更改?!?/br>隨著那神明長袖一揮,在場諸人身上均有顏色各異形狀不同的幻象自其頭頂凝結而出。“太子行事清明果決,亦有龍氣隨身,因而其文氣色澤金黃成鼎形,此乃至尊之位的象征。巡撫身居高職處事清廉,其文氣紫紅成筆形,兩位所作的詩文亦有文氣沾染?!?/br>現形的神明食指在空中一點,立時有一卷太守剛剛批閱過的公文化為點點碎屑。一支纖細發光的紫色狼毫,顯現于半空中。淳于公又召喚出巡撫曾經寫下的詩句,也化為紫色狼毫,與先前別般無二。諸人見了淳于公這等奇異神術,立時瞠目結舌。巡撫也驚異至極,只能張大了嘴不說話。“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這是你在文會上所做的詩句,此詩文有灑脫與狂放之意,文氣深青成蓮花狀?!?/br>“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此乃你院試時所做的詩文,有豪邁颯爽氣,顏色深紅成五芒形?!?/br>“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你寫給心上人的辭賦,色碧藍成桃花?!?/br>淳于公片刻不停地施展神術,不斷有燦然五色的文氣凝結又消失。他最后卻調來了一卷試卷,平靜道:“這是你此次鄉試的試卷,文氣淺黑成霧形,證據在此,你又有何抵賴?”在這般鐵證面前,徐康安沒有半分反駁余地。既然他想要證據,那淳于公就拿出確鑿證據說明自己先前所言為真,立時其余人望著徐康安的目光截然不同起來。先前堅定不移支持徐康安的落榜秀才們,態度馬上有了轉變。“虧他還敢說尚飛章是文賊,他自己所做的那些精妙詩文,無一不是抄襲他人的!”“我瞧那徐文賊的行徑比尚飛章更可惡些,那紈绔向他人買詩文充當自己所做,倒也你情我愿。徐康安卻無恥之極地將他人詩文冒充自己所寫,不光借此揚名,更反咬尚飛章一口!”還有人咬牙切齒冷笑道:“如此文賊,還能考中舉人!若不是他,我們何至于落榜?”最后這句話說出了許多落榜秀才的心聲。科舉取士是貧寒士子晉升最公平的途徑之一,可他們卻被徐康安這無恥之徒硬生生推下通天之階,如何不將他恨到了骨子里?眼見事情已經塵埃落定,解元徐睿廣等幾人立時請罪道:“學生受小人蒙蔽,并未體會到淳于公真意,還望淳于公恕罪!”高高在上的淳于公似是不大愿意理會他們,只徑自命令巡撫道:“今日之事,吾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再將那作證的尚家奴仆帶上來!”揭發尚飛衍兩兄弟作弊的那奴仆,一見到半空中渾身霞光的淳于公,立時被嚇得顫抖不已。他哆哆嗦嗦,將自己被徐康安買通之事說得一清二楚,更嚎啕大哭道:“小人也沒有辦法啊,他背后站著劉李兩家,更以小人全家性命為質,小人也是迫不得已……”蠢貨,實實在在的蠢貨。臨死之前還要供出主謀,當真不是合格的奴仆!縱然徐康安心知不妙,他也忍不住暗中咒罵其那尚家仆役來。今日的計謀精妙至極環環相扣,尚飛章用尋常手段定不能逆轉乾坤,偏偏這世間卻有一位降臨凡間的淳于公,將他所有謀劃擊得粉碎。真是可恨至極,他并未輸給尚飛章,只是輸給了這畏懼他才華心性的神明。徐康安狠狠瞪了左溫一眼,卻見那紈绔子弟嘴唇張合悄無聲息說:“我贏了?!?/br>小人得志,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徐康安幾乎要眼中冒火,他卻只能選擇閉口不言。眼見自己已替尚家兩兄弟平反冤屈,淳于公并不理會巡撫分毫,他只向左溫招了招手。那神明目光中卻有幾分柔和,輕聲道:“先前你雖然品行不堪,能夠改過自新也算案的。若非你讀書精誠至極,讓我在上界隱隱有所感應,我也不會發現下界竟有這樣一名竊取他人詩文牟利的文賊?!?/br>雖然淳于公并未明確指名道姓,但在場諸人全都知道他說的是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