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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任誰夸贊徐康安時,都會順帶鄙薄一下尚飛章抄襲他人詩詞文品拙劣,最后還拒不認輸。而李秀雅同尚飛章解除婚約后,整個尚家更成了惠州城的笑柄,亦讓尚飛衍羞憤不已。他也不知沈瑜究竟是在真心實意地夸贊徐康安的才情,或者意有所指順帶貶低自己的弟弟。因而尚飛衍只能連連點頭,并不夸贊半句。偏巧沈瑜竟好似看不出尚飛衍面色不快一般,更和顏悅色道:“徐康安不僅才情過人,更難得他胸中自有韜略。據巡場考官所說,尋??忌觳拍艽鹜甑脑嚲?,他只用一天半就寫完了,且字跡清楚思路清晰,并非敷衍了事?!?/br>這下尚飛衍的表情更不好了,他越發肯定沈瑜只是裝作不懂人情世故暗中奚落自己罷了。既然沈瑜能將尚飛章提前答完試卷之事知道得清楚明了,那他肯定更早知自己的弟弟被人孤立甚至罵作“文賊”一事。果然,下一瞬沈瑜就笑吟吟道:“我聽聞你的弟弟也參加了這場鄉試,不知他此次又幾分把握考上舉人?”真是頭狡猾的老狐貍!尚飛衍強行壓抑住了心中怒火,只是苦笑道:“家弟性情頑劣才疏學淺,對于本次鄉試并無多大把握?!?/br>“噢,這可奇怪了?!鄙蜩u了搖頭,他含笑反問道,“我聽惠州城中傳言,說你弟弟已對解元之位十拿九穩,你也不必過謙?!?/br>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小混賬,他回去定要好好教育一下尚飛章!明明斗不過徐康安,卻偏要在那人面前逞強,著實愚蠢。尚飛衍簡直有些咬牙切齒。他早知學正與沈瑜都是同一伙人,對徐康安的才情十分欣賞,明里暗里都瞧不慣自家弟弟竟能順利參加鄉試,由此說起話來才分外刻薄。若非自出題之日起,他就和沈瑜一同被封鎖在考院之中,想來那不要臉的老狐貍定會指責自己泄題。處處落于下風還無法反抗的滋味著實太難受了,尚飛衍索性不答話,專心致志批改起試卷來。能夠勝過這一局,沈瑜自然也心滿意足。他剛翻開第一卷,就為之眼前一亮。最基本的帖經自不必說,能夠被選為合格的試卷自然題題精準并未有半點疏漏之處。更難得的是其后的策論與經義,條理清晰論述清楚,不僅對問題有獨到見解,文采亦十分出眾。而壓軸的詩歌更是極為出色,只憑這考卷綜合水平,給予此人解元之位都不會有非議。這定然是徐康安的試卷,不枉費老友一片苦心向自己舉薦他。能收得這么一位得意門生,真是運氣好極了。沈瑜越看越歡喜,隨后他將這考卷無比珍視地單獨放在一邊,準備批閱完所有試卷之后再做決定。隨后的驚喜卻一重多過一重,沈瑜驟然發現這惠州府中除卻徐康安外,也有幾位學子才學甚佳并不遜色分毫。徐康安的試卷已是難得佳卷,與他水平相當之人更有七八人。莫非這風景秀麗的惠州府,當真是出人才的地方?沈瑜心中不禁略微疑惑起來,他抬頭后驟然發現尚飛衍眼中亦有一樣的驚訝之色。尚飛衍一分分收斂起他眸中的驚訝之色,恭恭敬敬問:“下官已經批完了這全部二十五卷,不知沈大人進展如何?”心機深沉的小狐貍!沈瑜在心中暗罵一句,只冷哼一聲將自己批閱完的試卷遞給尚飛衍。解元之位卻需他們二人經過仔細商討后才能定下,因為所有試卷都被小吏重新謄寫過,誰也無法辨認出哪一卷是徐康安哪一卷又是尚飛章。本來沈瑜想將自己第一次批閱那卷推舉為解元,隨后卻遺憾地發現那士子有些粗心大意,竟將兩處答案的位置填錯,著實有些可惜。他們二人爭論了好一會,終于將本次鄉試前二十名試卷選出,立時就有小吏除去了試卷上的糊名。趁著小吏排名的時間,沈瑜又微笑道:“令弟這次鄉試失敗也未嘗不是什么壞事,他太過心浮氣躁,十年之后定能得償所愿”對此尚飛衍只淡然點頭:“沈大人教訓的是?!?/br>自討無趣的沈瑜冷哼一聲,從小吏手中接過那張薄薄的紙張一掃而過,目光頓時凝住了。他又重新認認真真看了一遍那張紙,難以置信般將自己批閱的第一卷翻找出來,尚飛章三個字赫然在目。隨后沈瑜無力地靠在椅子背上,長長嘆了一口氣。他先前還在對徐康安提前交卷一事贊賞不已,覺得那年輕人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良才?,F今一看,徐康安這舉動實在不知好歹又太過輕浮。詩詞歌賦再好又有什么用,科舉取士并不僅僅看重這一點。糊涂,著實太過糊涂。而沈瑜先前所說的話卻好似在他自己臉上狠狠扇了幾巴掌,著實令他難堪無比。他情不自禁望向尚飛衍,不出意外在對方眸中瞧見了一絲隱約笑意,不言而喻的快意與舒心。輸大了,著實輸大了。那輕浮無比的徐康安,著實可恨!沈瑜簡直有些咬牙切齒。快哉樓不是整個惠州府最好的酒樓,但它卻是諸多士子平時的相聚之地,更臨近赫赫有名的白硯江,視野開闊風景也十分好。此地老板頗有幾分頭腦。他不光免除參加鄉試的秀才們一半費用,更會奉上重金請當屆解元寫上一首詩詞,由此快哉樓的生意就更好了些。一到鄉試之時這里更是熱鬧非常,參加鄉試的諸多士子一邊欣賞白硯江的風景,一邊忐忑不安地等待成績。他們每個人還要裝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生怕自己表現不佳有失風度。徐康安自然也在快哉樓,他與樓下一條小舟中的秀麗女子目光相接,一觸即分繾綣無比。他們二人隔著擁擠人群與繁華集市遙遙相望,當真應了那句“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縱然那條小舟極快地離開了岸邊,諸多士子依然能隱約瞧見那女子淡綠衣帶迎風飄揚的模樣,似一只玉手不輕不重在他們心頭按了一下。立時有乖覺之輩認出那小舟中的女子,就是李家小姐李秀雅。當下便有人夸贊徐康安好艷福,對此徐康安只點頭默認并不否認分毫。整個惠州城都知道徐康安與李秀雅情投意合,自有情愫滋生而出。他們更明白待得徐康安考中解元后,李家就會直接將李秀雅嫁給他。一個出身貧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