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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軍,到底還有幾分忌憚:“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布陣,務必困他們個三天三夜的!”有心腹有些憂慮:“大人,三天三夜……夠嗎?”“不夠也得夠,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蔽紫嘟K于在猖狂后露出了幾分不確定來,神色數變,最終仍然定格在了陰狠上。想要從老天那兒爭命,少不得要放手一搏了。鉤吾山。鬧騰了一陣,又美美地飽餐了一頓后,饕餮又進入了修煉中。肖衍和他都不確定當日的大陣中,鼓與欽是否已死透,加上巫咸國晦暗不明的情況,兩人始終提著一顆心,鬧騰歸鬧騰,一旦到了修煉時間,絕對雷打不動。經過幾次的鞏固,這次,已到了最后關頭。饕餮一閉眼就是大半天,后來干脆地便陷入了沉眠。大約是到了他的老家,所有的環境都是格外熟悉的,加上肖衍在側,饕餮的這次療傷進展相當快。一開始還需要肖衍不停地提供靈氣,到了后頭,單純憑洞中的靈氣已經足夠,肖衍估摸了一下,大約到了黃昏時分,小老虎便可以徹底恢復過來了。一個人在洞中溜達了幾圈,把小老虎小時候的玩具以及收集的“寶貝”都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幾遍,肖衍溜達到了洞口。在砌成一半的矮墻后還沒露頭,忽聽天空中有大鳥振翅的聲音。強勁,迅疾,與普通小鳥雀完全不同。在這個兇獸遍地跑的世界,這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饕餮說過,他的鉤吾山,甚至鉤吾山的上空,都是妖獸們的禁區。而現在,那振翅聲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鉤吾山上空,肖衍甚至聽到了對方刻意壓低了高度,放慢了速度,似乎在仔細搜尋著什么。肖衍幾乎立刻可以判定,這是滅蒙鳥飛翔的聲音。一只滅蒙鳥不可怕。麻煩的是它們向來成群出動,招來一群黑袍巫師,饕餮又還在沉睡,就有點麻煩了。肖衍想了想,化作幼崽形態。略略改了模樣,只有一條白尾巴拖在身后,沿著樹叢的底部匍匐到了山間。這回終于看清了,的確是一只滅蒙鳥,上頭坐著的人不斷地將什么東西向下作傾倒狀。以肖衍的目力,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一些黑氣隨之飄落,一點點地纏住鉤吾山上的草木。一股怒氣頓時直沖腦門——已經打過無數次交道,他對這些害人的煞氣再熟悉不過,沒想到鼓與欽遭了重創甚至可能死了,這些黑袍大巫手上的煞氣也依然在用著!更讓人怒不可遏的是,這是饕餮的家,他才剛剛到達這里,對這兒的奇景贊嘆不已,這些人卻絲毫不覺得自然造化的神妙,毫不在意地就加以毀滅!肖衍死死地瞪著那只貼著林子飛行的滅蒙鳥,大概太專注了,惹得滅蒙鳥略有不安地鳴叫了一聲。鳥背上的巫者拍拍它的腦袋:“有什么發現嗎?”雖然這么問,但他顯然發現了可疑目標。從鳥背上一躍而下,手中細絲般的東西拋出,不一會兒就拎到了一只白白肥肥的兔子。那人看了一眼,撇撇嘴,不怎么感興趣地伸手一捏,兔子的脖子頓時折了,蹬了幾下腿,不動彈了。那人隨意地將白兔子朝后一丟,肖衍凝目看去,這才發現一株樹后堆滿了各種各樣被擰斷了脖子的動物,種類各異,唯有一點相似——全是白色的。正自驚怒間,只見那滅蒙鳥壓低了身形,黑袍巫者一躍而上:“倒霉,又不是那勞什子九尾狐,白色,可大可小,還會偽裝,偶爾還可能化為人形……這可要如何找起?老伙計,你說上頭是不是難為人?這可啥時候是個頭喲……”他對著滅蒙鳥抱怨了兩句,又轉為無所謂:“得,我們繼續吧!”肖衍卻是聽明白了——這場無妄之災,的確是由他和饕餮的回歸帶來的。看了一眼隨著煞氣的飄散而漸漸萎靡下來的森林,肖衍目光冷了冷。雖不知他們單槍匹馬地出動搜索,是有什么厲害的后手,但按著這地毯式搜索,總有尋到饕餮洞府的時候,與其被動抵抗,不如主動出擊!已長出八尾的九尾狐,加上鐘山玉靈氣的融合,肖衍的妖力解封了大半,這時有的能力,完全不是一只滅蒙鳥和一個普通的黑袍巫師可以抵抗的。不過是心念微動間,一人一鳥身上已捆縛了密密麻麻的看不見的繩索。他們想要發出驚恐的尖叫,喉嚨卻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卡著,根本叫不出來。狠狠地被扯落在地,砸在塵埃間時,才看到一個面容格外雋秀,但面色相當不好的青年。這巫師瞬間想起,他們所掌握的幾張略有不同的畫像,都與這張臉頗為幾分相似之處。心下頓時一涼——無論如何他也預料不到,前一瞬還覺得是大海撈針的人物,下一瞬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而且,神色看起來相當不虞。黑袍巫者不由得稍稍一抬眼,看著一縷飛快飄往遠方的黑霧,心里不斷禱告:希望這傳說中的九尾狐不要太兇殘,挨到救兵趕來,自己說不定可以獲救。巫相要求的是發現線索時,無論如何都要傳出訊息,但有時候,這并不受控制。于是,有人想了個折,在滅蒙鳥的翅膀底下藏了一縷煞氣,當鳥受到了幾乎不可抵抗的襲擊時,這抹有些許意識的煞氣會自動地飛往他們扎營處。肖衍順著那人稍嫌鬼祟的目光,自然也注意到了那抹與眾不同的黑煙,那煙氣稍稍一晃,就消散在了空氣中。只是這巫者并不見驚慌,反而轉向了自己,眼珠轉了轉,顯然是想要拖延時間。肖衍覺得有些累,也有些煩。不管到哪個世界,總有些人,你明明極其不耐煩,他們還要孜孜不倦如蒼蠅般纏上來。甩不掉,打不完,躲都躲不安生。明明前一刻還與小老虎在山洞中蹭來蹭去,下一瞬就見這些家伙陰魂不散地冒了頭。看著眼前一棵樹葉開始打卷的高大喬木,一種沖動忽然從肖衍的心底生出,然后越來越抑制不住。剛想說幾句裝瘋賣傻的話糊弄一陣的巫者倏然住嘴,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平地而起的大風。從這些風刮在臉上生疼的狀態來估摸,它們應當是極其暴虐的。然而山林間的一草一木,竟然全是靜態的,沒有受到絲毫波及。這種感覺,仿佛滔滔江水奔涌而來,卻小心翼翼地繞開了所有的生靈,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肖衍裹挾其中。滅蒙鳥驚恐地張大了長長的鳥嘴。那巫師的黑袍被吹得七零八落,大蓋帽揚起,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他瞇著眼睛拼命想看這突然發瘋的九尾狐到底要做什么,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壓根看不清。不知過了多久,那因著大風變得灰蒙蒙的漩渦中心忽然開始發光。開始只是隱隱一點,在猛烈的風中時隱時現。緊接著仿佛點亮了一盞燈,在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