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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呢?”程副導先是隨意地走了兩步兒,然后揀了個家常話題開口。蘇瞬卿抬頭見到程副導以及他身后的殷朝暮,也沒問,只隨口答道:“雜志唄,英冠這兩天撲騰得厲害,我想著手上那片子還跟不跟他們做了?!?/br>程副導肥墩墩的大屁股毫不客氣地往沙發上一坐,抽出根兒紅梅點上:“人家高層的事兒啊,用不著咱們干活兒的瞎cao心。英冠的顧疏你不是悉心栽培了好幾手兒?要不用你心里不癢癢啊?!?/br>殷朝暮見屋里配了飲水機,便走過去給三人接了開水。程副導跟顧禺說得好像他是蘇瞬卿跟班兒一樣寒酸,現在一看,兩人關系挺不錯,可見這人剛才完全是托辭。“哎,謝謝謝謝,你放下就好了?!背谈睂е耙搽[晦地從顧禺那里了解過殷朝暮的背景,他只是個小導演,劇火了自然有人捧,不火就跟失業人員差不多,和殷顧這種根基深厚的大家子弟完全沒法比。殷朝暮幫他倒水,他卻不敢真受了。不過有些人跟他不一樣。蘇瞬卿見殷朝暮遞過水來,反而從旁邊拿了個不銹鋼杯出來:“我不喝外面的?!?/br>名導確實愛給新人點兒難堪,不是什么惡趣味,很有可能是要藉此觀察新人。殷朝暮心中也不介意,端著自己那杯水走到沙發邊兒,慢慢喝了一口。這一口喝得非常優雅,殷朝暮斜著身子將手肘支在沙發墊上,這個姿勢要是普通人在長輩面前做出來,難保不會顯得輕浮。但殷朝暮身上穿著米白色休閑西服,端著紙杯也像端著上等瓷器一樣,在豐娛這間空曠的辦公室里竟出奇地不顯突兀。蘇瞬卿把腿放下來,手中雜志一卷,卷成個筒狀遙遙虛點殷朝暮:“老程,你這哪兒弄來的孩子,怎么,給我找來的唐叔虞???”程副導先是一怔,隨即看了殷朝暮兩眼:“你魔怔了,想什么都是你那部新片兒。沒,哪能這么快就找下啊。我給你介紹,這是殷朝暮,我聽這孩子嗓子挺合適,你給看看在里配個什么角色?!?/br>“哦?!?/br>“不過你這么一說,我倒真覺得小殷挺有唐叔虞的架勢,周武王幼子,成王最愛的小弟弟,嘖~”蘇瞬卿又看了看殷朝暮,緩緩搖了搖頭,只說:“先別談新片兒的事,英冠搞不好還得鬧一場。你說重耳……重耳的配音演員不是早就定了嗎?”程副導富態流油的脖子上一圈兒rou晃了晃,“是,你先聽聽聲音再說?!?/br>蘇瞬卿沉吟了一會兒,從老搭檔的口氣中也得到了兩分信號,知道是安排進來的關系戶,這才盯著殷朝暮:“程副導這么推崇你,我就給你個機會。那什么,配音演員一點兒也不比演員好做,你要是閑著沒事兒干想玩兒兩把,那可別怪我不客氣,管你什么人,該給我走就走。上上下下我說了算,豐娛也插不了手,這個意思,你明白了嗎?”殷朝暮笑笑:“明白。您把我當普通來應征的配音演員就好?!彼怆m然不如顧禺那么沖,但也不可能平白讓蘇瞬卿這么懷疑。知道蘇瞬卿是把自己當豐娛高層安插過來的,他那點兒執拗也犯了。“該走什么流程您走就是,若我自己實力當真有所欠缺,絕不會賴在這里?!彼戳丝绰月圆话驳某谈睂?,接著說:“當然也不會生什么枝節,這點兩位導演都可以放心?!?/br>程副導聽到這番暗示,明顯放松了腰背力量。畢竟若是顧大少頂起牛來責他辦事不利,雖然他未必就怕了顧禺,總歸還是一樁麻煩。“年輕人話先別說滿?!碧K瞬卿瞇瞇眼,拿起自己的不銹鋼杯喝了一口水,“配音演員要通過聲音表現角色的內心掙扎,不考你難的,就給我說說主角重耳。你就說說,重耳為什么會在介子推避而不見時放火燒山吧?!?/br>殷朝暮一聽就知道蘇瞬卿是有意為難?,F在的電影逐漸開始摒棄只宣揚人形的一面,越來越重視角色的多面性。這個歷史典故,在從前一味宣揚的是晉文公重耳忍辱負重終成霸業,介子推忠心耿耿寧死不肯受封。若不是他上一世曾看過這部劇,也不知道蘇瞬卿其實花了偌大筆墨在焚山這一節上。出這種題目,對于一個新人來說,確實很不好答到蘇瞬卿心坎兒上。好在,他之前看過這部電影,也多少了解蘇瞬卿想要表現的東西。殷朝暮理了理思路,開始從頭談“論重耳放火焚山之我見”。“歷史上給晉文公的評價是‘文治武功,昭明后世,顯達千秋’。他流亡諸國時常年食野菜,為了讓重耳活命,從人介子推到山溝里,把腿上的rou割了一塊,與采摘來的野菜同煮成湯獻給他喝。重耳幾天后發現介子推走路不便,細問之下才知道當時那碗湯中盛的是自己好友血rou,于是許諾說一定要好好報答他。但之后重耳奪回王位,卻忘了奉母隱退綿山的介子推……”蘇瞬卿不耐煩地晃晃頭:“誰讓你背史料,記憶力好也不用這樣……”殷朝暮抱歉地笑笑,接著道:“所以在經人提醒后,晉文公重耳求見不得,于是帶兵重重圍住綿山,打算放火焚山逼他和他母親出來相見。顯而易見,重耳此舉并沒有真正要害介子推的意思,但兩人相處多少年,介子推寧折勿彎的性格他真的不了解嗎?我覺得,下放火燒山這個命令時,對于后果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不肯想?!?/br>“不肯想?”蘇瞬卿來了興致。“對,他始終認為介子推對他不一般。一個人連股rou都能剜下來送給他,重耳對介子推來說,早就超出普通的君臣,所以重耳肯定不愿意去想介子推寧可死,也不出來見他一面的可能性。兵行險招,如果是普通臣子,重耳可能親入山林三援四請,但介子推避不相見,一怒之下放火焚山,不正是說明他對介子推不一般嗎?重耳對于介子推是唯一的君、唯一的主,重耳如何想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我的話,當介子推把股rou送給我,那他在所有臣子中,也是唯一的那一個了??上Ы樽油撇⒉恢?,否則也不會抱樹而死?!?/br>殷朝暮話音落下,蘇瞬卿歪著頭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冷笑著說:“一派胡言。什么唯一不唯一的,重耳他一代霸主,哪有心思折騰這些情緒,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一個臣子不出來,那就逼你出來,就這么簡單,懂嗎?”殷朝暮皺眉:“我覺得一個人如果情感健全,是不會……”蘇瞬卿似乎很不愿意聽他堅持,直接打斷:“不是健不健全的問題。行了,你的角色定了,是晉國國師?!?/br>殷朝暮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