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2
就是這么驕傲,完全不說幾句“大家好“什么的討好觀眾與評委——“Lovingyou?!?/br>淡淡吉他曲響起,嫻熟的技巧,滾落的音符,燈光微暗,臺上人溫柔的表情。Lovingyou,這首殷朝暮曾在酒吧彈過的吉他曲,此時卻絕非當初那首可比。先不說顧疏的技術比只通了一竅生硬背下指法的殷朝暮高明不知多少,單就音樂本身,給人感覺也全然不同。殷朝暮當時一門心思悲春傷秋,苦逼得不得了,一首曲子彈完主持人都無話可說;而顧疏此刻卻洋溢著一種溫情。某種程度上講,殷顧兩人在某方面給人感覺很相似,殷朝暮外表就是安靜美好,而顧疏比他還靜。但這兩人又是完全不同的,殷朝暮性子瞻頭顧尾猶豫不定,比較軟;顧疏則獨斷專行,驕傲得沒有任何人能動搖??蛇@一首吉他彈下來,就像在月下低低訴說心意,很淡卻不可忽視的柔軟情誼一點點隨著音符流淌,將氣氛完全染成他一人的深情。那是一種前世殷朝暮想到不敢想會在顧疏身上出現的脈脈溫情。直到顧疏淡然起身,抱著吉他坐到他旁邊,直到主持人宣布C大為中間三個團隊,只有他們和顧疏兩組晉級最終決賽時,他還沉浸在Lovingyou的旋律中。Lovingyou.他彈這首曲子,是為了送給心愛卻已不見的戀人。那顧疏彈這首曲子,是為了誰?你愛的人,是誰。36、心跡終明(二)...之后兩天混混沌沌地過去,腦子里總有不明的念頭煙花一樣爆裂、四散、灑出遍地殘渣。殷朝暮耳邊就跟幻聽似的,來來去去都是Lovingyou主旋律,以及顧疏在燈光下柔和的側臉線條。他靠在床上捧著,卻完全看不進去一個字。只要不注意,眼前就會晃過顧疏低頭淺笑說“失禮了,情不自禁”時的樣子;只要不注意,錄音室外的一幕就會重現,那人驕傲自信地說:“他很臭美、愛打扮,還性子烈,連衣服都裝了兩大箱……”只要不注意,后臺令人心慌的熾熱就會重新席卷而來。閉閉眼,胸口就像有塊兒大石,沉甸甸壓下來。“殷少,今天又要去孫教授家?”陸維把牛奶遞給他,接過來抿了一口,殷朝暮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腦子里還是顧疏坐在他旁邊說“你要感興趣,我下次再教你好不好?”好。當時他差一點脫口而出的“好”,是為什么?他承認顧疏家學雖不如他,但本身夠努力夠聰明,如果兩人只是同門師兄弟,換誰都會自然而然答個好字??伤煌?,他們之間橫著一條人命,什么仇也大不過這一條人命去,什么好也抹不過這一條人命去。這種情況下他還會迷惑……究竟為了什么。陸維猶猶豫豫開口:“殷少,你今天怎么了?再不走會遲到的?!?/br>“嗯……”他神色變幻,其實只是不想去,或者說是不敢去?“那趕緊起來吧,副會還在樓下等著?!?/br>“好?!?/br>殷朝暮掀開被子坐起身,盡量讓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渾渾噩噩走到衛生間才猛然醒悟剛剛陸維說了什么。……副會?“你說誰在樓下等著?”不是他想的那樣吧。可惜陸維一向誠實,點點頭咬字清楚地重復一遍:“當然是顧學長啦,還能有幾個副會?!?/br>殷朝暮快走兩步,奔到窗前,心在胸腔里愈跳愈烈。砰。砰、砰。有種難以名狀的迫切在催促。手指撫上窗欞,被金屬的冰冷一刺,才想起自己根本沒必要著急、沒必要慌亂。緩口氣,用力將窗戶拉開探出頭去——顧疏垂著頭靠在自行車旁邊,兩條修長的腿一曲一直,有細小的風將他略長的黑發吹起,感覺非常安寧,非常平靜。完全沒有等人的不耐走動,顧疏站在那里,似乎可以等上一個世紀。殷朝暮忘了收回手,而底下人卻仿佛有所感應,直直抬起頭來,即便隔著四樓高度,仍看得清那人臉上的微笑。四目相對。啪!殷朝暮一把合上窗,靜靜心,裝作若無其事去洗臉刷牙,然后取下外套,含糊不清地跟陸維說了聲“先走了,拜~”陸維還戴著眼鏡兒研究下一場要唱的曲目,他一認真起來,就會戴上黑框兒眼鏡,一副老學究架勢。見殷朝暮反常地利索動作,陸維詫異抬頭,他可是再清楚不過平時這位大少爺要花多長時間打扮——“這么快?沒吃早飯吧,要不我去買給你?”“不用,我先走了,你自己去吃?!?/br>陸維摸摸鼻子,“哦?!?/br>******“小哥哥?拿黃色的給我?!?/br>“好?!?/br>“小哥哥?”“哦,嗯。這塊吧,給你?!?/br>“不是啊,不是紅色的,是黃色的那塊兒。你拿錯了!”殷朝暮看著手上的紅色積木塊兒,訕笑著換成黃色的遞給小面團兒,“不好意思,哥哥拿錯了,木木原諒下好不好?”小面團兒撅著嘴不高興地說:“小哥哥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都第三次拿錯了!”“啊,這個……木木饒過我吧?!?/br>“不要!除非讓我親一下!”大大的眼珠兒還是滴溜溜一副氣呼呼的模樣,但兩只小耳朵已經紅彤彤燒成粉面團兒了,抓著積木的小手也扭搭扭搭攪在一起,分明就心虛害羞的不行。孫金如隱在大報紙后面的半邊兒臉也探出來咳嗽兩聲,沉著嗓子唬人:“不要煩你兩個哥哥,自己玩兒!”木木小小聲不服氣地嘟囔:“哪有,我就只跟小哥哥玩兒的!”不得不說小孩子的直覺最敏銳不過,兩個大人里顧疏他根本不敢招惹,只黏著殷朝暮要這要那,動不動還要求抱抱。顧疏對木木也是比較溫和的,但小面團兒在他面前不知為何乖得厲害,半點兒不敢放肆。小孩子喜歡漂亮的事物并不稀奇,說起來顧疏氣質也完全蓋過殷朝暮了,偏偏這孩子就是不黏。殷朝暮撲哧笑出聲,把木木抱在身上對孫金如說:“沒事的老師,木木這么可愛,吶,給你親,哥哥準備好了呢!”木木小臉兒上都快冒煙了,緊張地閉上眼噘著嫩嫩的小嘴兒照著殷朝暮側臉親上來,不料半途殺出一只蒼白的手,一邊兒一只拎著領子把兩個“木木”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