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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差了點兒?!?/br>娃娃臉猛推一把搭檔,怒斥道:“你小子怎么盡長他人威風啊,還是不是音樂系的了。你個死叛徒!”那人搖搖頭,一副內行人架勢,“你是沒親眼見過那姓顧的,倒不是我給他說好話。光論臉是差不多,但顧疏……嗯,怎么說呢,對了,就是氣質,這小子總感覺差了點兒什么。哎呀,你別不服,聽美院的說顧疏今天來,咱這里正對著大門兒,一會兒接人的回來就能看見啦?!?/br>娃娃臉表示很不屑:“切,接什么啊,都大二了又不是新生,還專門有人接,他一個大男人還會迷路不成……”但他這話終究沒能說完。不止他倆,很多排隊的學生突然間交談聲猛地降了下來,就像是有人將不知名的音量調節鈕調低了一樣,很突兀地,周圍聲音就壓了下來。后面傳來腳步聲與學生的談笑。各種聲音,有大有小,有粗有細。娃娃臉的背一下子繃得很直很直。殷朝暮發覺他臉色有異,不由轉頭向后看去——五六個學生打扮的年輕人正悠悠然地從正門一路沿著青石板小道走過來。C大百年名校,歷史沉積,道邊一排梧桐樹也是枝繁葉茂,蒼綠色投下來,無端給校內添了幾許陰涼。日光透過盤虬枝葉灑下來,光影斑駁,襯得最后面那人就似閑庭信步,一樣是風塵仆仆行李重重,殷朝暮卻再移不開目光。濃發如墨,神情淡然。即使周圍數人如眾星拱衛,也擋不住那一身清冷地仿佛不在此間的漠然氣息。似乎察覺到他的注視,他目光淡淡掃過來,疏懶一暼又淡淡移開去,仿佛什么事都不在他眼中。殷朝暮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確定能有這樣天地無邊、卻唯他一人獨立其間的氣質,一定是顧疏,也只能是顧疏。只有顧疏。干干凈凈就像一幅靜靜流淌的水墨畫。殷朝暮兩世為人,除了他母親殷夫人,隨意姿勢便像上等畫師精心雕琢的,只有顧疏。他忽然覺得心跳平穩了下來。沒見到時無限緊張,真正見到了,卻又覺得安心。原來是這個感覺,一直留在心底里、刻在腦里,被忽略的,爭勝之心。那一群人很快就在路口處拐了,身影消失不見。娃娃臉此時面色很不好,其他音樂系的也同樣沉浸在一種混合了心服口服與挫敗的奇異感覺中回不過勁兒,一時間沒人有心情多廢話。殷朝暮也拎了箱子走去自己宿舍樓。只是他心底卻漸漸升騰起一股興奮——雖然自重生起他就知道自己還有跟顧疏對上的一天,但知道歸知道,真正見到那人疏朗眉眼、清淡氣質,才終于松了口氣。為終于等到對手而松氣。如果這輩子真的與顧疏錯身而過,他或許會后悔會迷茫,因為上輩子太多的傷痛與失敗都是這人給的,如果沒有顧疏,他滿腔的斗志要找誰去發泄?他死前就憋著的一口氣,如今終于找到了正主。原來他真正想要的,是一切都從遇見顧疏時重新開始。上輩子太混沌,因為一點不知所以的小事就看不順眼的對立,因為賭一口氣而彼此爭斗的對立,因為不喜歡對方就毫不猶豫淋漓盡致展現出厭惡的對立,雖然幼稚又無謂,卻是單純的只有勝負、沒有回港后那些陰暗手段的對立。原來這就他最后悔的事情——沒有在最初明明白白告訴顧疏:我并不討厭你,僅僅只是想要,贏過你。這世上他第一個入眼的對手。即便是上一世,最初的最初,十八歲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眼高手低驕傲無比大少爺的殷朝暮,也是同樣想法。作者有話要說:顧大神出場。咳咳,如果喜歡這篇文……就保養下吧~66、此生初識(二)...殷朝暮占了港澳臺同胞的身份優勢,在C大六人一間的宿舍短缺情況下,仍過關斬將,分到了兩人一間獨立衛浴帶一個小陽臺的“頭等房”。學四樓住的都是他們影院人,三層四層專為港澳同胞、歸國華僑以及留學生準備,配置堪稱全C大最高端最優渥。當年年輕的殷朝暮第一次入住時,自然瞧不上眼,嘴上不說,但眼底都是淡淡的不屑。而如今別說這樣還稱得上標準間的規模,就是再差的條件,殷朝暮最后走投無路的幾年也嘗過,并沒有太挑剔。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看得也開點兒。只是有一件事還真是棘手,那就是怎么向顧疏顧小人表達良性競爭的要求——不錯,就是良性競爭。他心理陰影太重,要是再跟顧疏結怨,那人使出不死不休的手段來,他一樣要玩完!但干看著害死自己性命的兇手在眼前晃,他不把仇報回來,也是不可能。殷朝暮想要的,是那種刨去一切外界壓力的公平的比斗,要做到這一點,往往都是關系不遠不近的君子之交。他總不能直接奔上去地痞流氓一樣拍著人肩頭兒說:喂,小子,上一世我被你坑死了,這一世兄弟大度,沒有讓你個殺人犯賠命的意思,就是憋了口氣不吐不快,想找回場子。怎么樣,比一場唄?不說顧疏怎么反應,這種類似于顧禺調戲美女的行徑,他就干不來。顧疏不愧是私生子,顧家血統本就優良,要不連顧禺那敗家子兒正經起來也一副人模狗樣呢,何況顧疏他老媽做人小三的,全靠一張臉活,這殺人犯生來就臉蛋兒騙死人。偏那家伙心機深沉,明明狼子野心,面上還一副要搭不理愛死不活的豁達樣兒,可上輩子斗了一世,殷朝暮最明白顧“豁達”內里可一點兒不豁達。不僅不豁達,疑心病還重得很。他要這么開門見山cao著手把話一擱,那行了,顧“豁達”被害妄想癥不犯了才怪。殷朝暮有些犯愁,怎么和一個單親家庭出身、聰明的得嚇人、心冷得嚇人的孩子建立良性競爭的關系?難道還要先裝作朋友打入敵軍內部嗎?他一想這念頭就犯堵。明明給他把刀子,他也是能猶豫三秒果斷插進顧疏胸口的。收拾好床鋪,殷朝暮坐在床上環顧四周,他的舍友現在還沒到,估計今天是來不了。于是自己拿了飯卡套上件外套就出了宿舍,這時候將近飯點兒,而且他心潮起伏,總想著在校園里故地重游一番。學四樓再往過,就是美術樓。美術樓不同于普通教學樓,因為涉及到采光,掌權的又都是些搞藝術的先進分子,聽說美院院長豁出去一錘定音,敕巨資大手筆打造了這么一座純玻璃外觀的不規則建筑。此時盛夏剛過,他們美術樓樓層越高就越曬,再拿空調一吹,冷熱交替難受得很;反之底層則清幽陰涼,一層更是只有辦公室與大畫師的專有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