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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路,成了孤魂野鬼??赡憧隙ú粫菪牟换丶业?,咱家就咱兩人,除了我這兒,你也沒地方去啊。阿七,你說是不是???你最近長點rou了嗎,要是還那么瘦,那三件新衣裳我就給你扔了,不給你留著了。對了,屋子前的油菜花開了,你現在回家,還能看見……”這晚安容絮絮叨叨了很久,像要把這幾年憋在心里的話通通都告訴阿七,好讓他記著回家的路。翌日安容親自買了些紙錢,天黑的時候,一把火點著全部燒給了阿七,這世上除了自己,也沒人給他燒紙了,多燒點,他好有錢吃飽喝足,長胖點……府里的人,瞧著莫名的火堆,還有那隨風飄飛的幾張紙錢,陰森凄冷,直覺夜晚的風吹得人汗毛豎起。小孫那日從安容處回蘭芳園,趴在床上嗷嗷直哭,半點看不出男人樣兒,就像個嬌滴滴的深閨怨婦,梅香在一旁怎么勸都不管用,就說著,“主子,奴婢把老爺喊來?!?/br>誰知這話一出,小孫反而不哭了,cao著沙啞的嗓子吼道,“你回來,不許去!”這下梅香算是知道他在哭什么了,大概是從老爺那兒找了不痛快,梅香嘆聲氣,心道,長得再像也不是原先的人,這不是上趕著找罪受嘛。只是,這些話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這個主子的,自己是個下人,察言觀色就好,不該提的,絕不能提。恍惚間,梅香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幾年前在府里住過一陣的“二老爺”,他性子憨厚,對著下人沒半點厲色,就是身子不好,經??人圆恢?。后來他被老爺送出了府,聽說沒幾天人就去了。唉,也是個可憐的人。只不過,自家老爺自從“二老爺”死后,活像變了個人,他照常吃飯,也偶爾會笑,但梅香瞅著,就覺著人不對了,像是失了魂。梅香晃晃腦袋,不做他想,這日子啊,其實淡得很。第66章小孫(二)(虐攻)小孫那日哭了一宿,第二日眼睛腫成了核桃,淚珠子不斷,嗒嗒落下,砸在心口,偏還砸出個不離不棄、至死不渝來,更加知道,爺兒就是天,就是賞他飯吃的主兒。梅香用冷汗巾給他敷了又敷,這紅腫的眼才稍微消點,然后往床里頭瞅瞅,那枕頭上,一大片濕跡。“主子,要吃點什么嗎?”小孫頂著一張滑稽可笑的臉,懨懨問道,“爺兒呢,爺兒今兒去哪兒呢?”“這會兒老爺定是在早朝呢,還沒回來?!?/br>小孫垂下頭,“哦,是了?!彼鋵嵭睦锵雴?,爺兒是不是生了我的氣,去找那姓陳的,或者姓徐的去了,但是他不便在一個丫鬟面前把自己的苦水全部抖出來,那樣太沒面子。梅香瞧著他神情恍惚的模樣,又問了遍,“主子,早膳吃點什么?”“沒胃口?!痹捯魟偮?,又轉而說道,“那兩人有什么動靜???”梅香猜出了他的心思,專撿好聽的說,也不管是真是假,只是一昧地哄主子開心,“聽說被老爺訓斥一頓,現在該是在反省著?!?/br>小孫這才轉悲為喜,擺擺手讓她退下了。晚上的時候,小孫也是親眼瞧見了安容在府里燒紙,其他仆人只敢遠遠躲著看,他卻走了上前,離安容只有幾步之遙,那雙眼睛還腫著。形容哀傷,一字未言,安容給阿七燒完紙錢便轉身回屋,絲毫沒有理會身旁站著的小孫。幾年不沾的酒,晚上,安容又沾上了,而且都是整壇整壇的,關緊屋門,不讓任何人進來,他今晚想阿七了,他想去夢里見見他,就問問他,過得好不好?想沒想他?還有心口一直堵了一句話從沒問過他,他今兒想一并問了——當年,你為什么走得那么狠心?扎扎實實灌下一大壇子酒,安容身上到處都是酒漬,濕了衣裳,喝著喝著,連眼睛都濕了,這還是阿七走后,安容頭一次哭,他藏了這么多年的假面瞬間撕毀,他心里難受,難受得發疼。借酒消愁,旨在消愁,卻平生添出悔意,如江流湖泊,逞浩蕩奔騰之勢,到頭來,千般萬般痛楚,卻只在心兒上,化成短短一言,阿七,你原諒我,好不好?安容在阿七走后的三年,終是承認,當年他的荒唐決定,阿七定是恨他的。是了,就是這種悔恨的情緒,摻雜在對亡靈的思念中,安容突覺胸膈之間,都在悶悶作痛,提起酒壇子,又喝下一口,眼神似幻即離,他才稍稍覺著,心里舒坦些了。小孫在門口徘徊許久,一直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今天他成了笑話,頂著核桃眼兒,出了蘭芳園來找安容,就為了讓他憐惜幾番,可誰知不如他愿,爺兒連瞧都沒瞧他一眼,本來就悶悶不樂,這下更是不是滋味。推開門,入眼的一幕卻讓小孫不知自己該不該踏進去——安容倚在床沿邊,周圍全是酒罐子,酒氣溢滿整間屋子。“爺兒?!毙O趕緊奔了上去。安容一把拂開小孫攙扶的手,掙扎著去摸索地上的酒罐,小孫見狀,復又攀上安容的胳膊,“爺兒,別喝了!”情真意切,甚至還落了幾滴淚。“松手!”“爺兒,您別喝了!”安容放下了手里的酒罐,雙頰坨紅,眼睛怔怔地不知望向何處,嘴里呢喃著,“阿七,阿七……”小孫呆立一旁,看著平日風姿綽約的爺兒全然沒了那副神姿,眼里看得心疼,偏又從他口里還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心里也跟著反復念了幾遍——阿七。突然間,看著酒后犯暈的安容,小孫動了念頭。年初的時候,他還是個在梨園唱戲的小生,有次應召去朝中大臣家唱戲,被爺兒看上